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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刺杀

素衣乾坤 为霞尚满天 5767 2025-10-08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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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仍然不能一路水程,有些河道畅通无阻,有些河道则洪涝时冲垮堤坝,至今堵的堵,塞的塞。

  宗陌一行为追求速度,水路和陆路之间来回调换,十天出头,便已接近京师。

  接近,而非直接入京。

  当天晚上,宗陌一行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她在郊外的别院。

  她进京途中未惊动任何官府,但住进别院,当晚已有人来。

  是她表兄容明玠。

  士别三日,容明玠已然脱胎换骨。

  上个月,容明玠科举头名,金殿面试,皇帝钦点状元。

  真正的三元及第——都还不止,容才子从小一路第一名直到状元。

  宗陌又喜又慰,却道:“真是皇上亲点的?”

  一路以来,她可从那名传旨的卫士处打听得清清楚楚,老皇帝日常不露面,他的意旨,基本全凭张妃一张嘴。

  问得无聊,容明玠只懒洋洋翻了个白眼。

  言归正传,宗陌改口问:“京城里情形如何?”

  她夜来不进京,容明玠出城,自然为了有个交流,先要弄清楚,不在京的这三个月来,发生了些什么?

  容明玠低头思索了一会,先开口提醒道:“我如今与姑父姑母同住。姑父仍复原职,居于朝堂。”

  这是委婉提醒宗陌,何元冲已经回来,每日上朝,宗陌上殿第一关,不是来自于圣旨叫她如何如何,而是她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瞒过亲生父亲的审视和质疑?

  宗陌对此却有所把握,笑道:“无妨,我乃右相大人爱婿,父亲为人仔细,当不至于冒冒失失当场认我。”

  容明玠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回了声:“好吧。”

  他状元及第,正处于人生最高峰,整个人却看来失意落魄,这也不用猜,无非情海风波,宗陌也不点穿。

  “太子的事情,倒底怎么样呢?”

  她一路上寻思,都觉不可思议。太子不可能和血祭相关,必定有人陷害,然而,太子后面站着的是皇后、是任家,谁能陷害得到他,又谁敢陷害了他?任重在朝,大权在握,他怎会无力阻止这种意指不祥的陷害?

  容明玠看她一眼:“果然,最关心的,还只有太子么?”

  话虽如此,并未接着取笑,简略叙述起前情。

  十万大军及宗陌先后离开,京都天气逐渐由雨转晴,大家也以为,最阴霾的日子过去了。

  不料好景不长,宫中随即发现女尸,死者裸体,临死前被放干体内鲜血。

  这和从前童男女血案几乎如出一辙,当时怀疑由嘲风而起,为皇帝所设的邪恶密仪,此事决不可白于天下,千辛万苦将死尸转移到宫外,并且找了个相当无厘头的罪魁祸首即正阳岭。

  嘲风失踪,这样的凶祸必不再犯。皇帝一日日死人多过象活人,邪术既失,接下来的走势也已经差可想象:老皇驾崩,新帝即位。

  哪知老皇瞧着十成里死了九成九,便是不咽最后一口气,以至血祭再起。

  谁也不敢断言,这血祭的出现,就为了延长皇帝的性命。但这次血祭再现,宫内外加强了十倍以上的严查。宫里一遍遍轮流筛,别说寻常宫殿,就连皇后中宫、皇帝养病的紫宸殿,也千方百计突击查过,然而却抵挡不住宫中再起恐怖的血案。

  这次血案却系皇后所为,杖杀了一个忤逆她的宫女。老实说这种事情在皇后毫不稀奇,但由于发生在敏感时刻,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恐慌。

  太子原本带头主查这系列血祭,最后查到自己母后头上,气得七窍生烟,俩母子就此起了争执,太子不顾反对,发掘一处,竟然在底下发现了累累白骨,系皇后历年私刑冤杀之人……

  宗陌听到这里,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明白了,这个局设得真好。利用太子未泯的诚挚,使母子嫌隙加大、加深,太子这种态度,令皇后愤怒,更令任氏警醒:太子和他们并不同心,哪怕将来太子登基,他也未必偏着舅家!

  有了这一层隔阂,有心人大胆放心诬陷太子,道他以血祭邪术诅咒老皇,只为早日得登大统。

  病弱老皇,壮年太子,太子为了早登皇位,不免暗中做得手脚——这种诡计,历代一次次发生,每一次,毫不例外掀起腥风血雨,而每次最终倒霉的,几乎都是太子。前朝武帝时蛊祸,死皇后、死太子、死公主、死大臣、死太监、死侍卫……几乎死了个干干净净。本朝太宗,也曾发生过太子谋反、最终受圈禁而死的过往。

  总以为,这一招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在当朝太子身上,他既为独子,外家又掌兵权。然而,事情演变到这一步,照样上演旧剧。

  宗陌忽然截口问:“哪个妃子怀孕了?”

  容明玠叙述被打断,只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三个。张妃,另外两个新进宫的小才人,其中一位是任家女孩。”

  原来如此。

  皇帝夏天再次选秀,因为时间较紧,进宫的多为京城女子,从达官到平民百姓皆有,着实为数不少,为了固权,不论有没有必要,任家自然也送了女孩子入宫。没想到这一招却派上了用场。长大成人的太子不听话,与舅家渐行渐远,好在未来还有一个希望……

  但宗陌的注意力则为“张妃”所吸引——她才流产多久,转眼又怀上了,速度和能力都甚堪夸。

  她问道:“然则,我回京有什么用,皇上理该不用我才是?”

  皇帝如今的意旨都由着张妃的口发出,若说天底下还有最不希望血祭一案被查清的人,必为张妃无疑,从理论上说,该当把宗陌打发得越远越好,急召回来又为何故?

  容明玠点头道:“不错,力主召你回京的,并非全出于圣意,而由曾相大人一力主张。”

  “曾相?”

  容明玠轻轻一叹:“你明日早些先去拜会曾相吧。他——不会太长久了。”

  果然,这么十万火急将宗陌召回,待她回京复旨,却大有不凉不淡、搁置一旁的意思,宗陌并没有等到立即召见的敕令。

  宗陌纠结了一下子,先到东宫谒见已被禁足的太子,抑或先行拜会左相曾万清。

  她还是决定听从表哥的意见,直接前往左相府。

  左相府和右相府相距不远,都在武林大道这一街区。

  宗陌带着小厮雨心,慢慢踱步过去。

  雨心多日未见她,又想念又羡慕,对她一路上的经历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不过,鉴于宗陌不怎么开口,她的发问倒象在自言自语,慢慢地转为她这几个月在京城的所见所闻。

  小丫头眼睛里可不盯着国家大事,对她而言,最紧要的莫过两桩事情。一件是老爷何元冲回京了,而且官复原职,住得不远,距离右相府只隔两个街区。表少爷容明玠搬到何府上住了,她也很想拜见老爷夫人,但表少爷淡淡一句“你还要不要扮作小厮追随公子左右”把她成功的喝止住了,她总不能忽男忽女的一次次亮相给老爷看吧?

  另一桩大事,自然便是表少爷夺魁,三鼎甲跨马游街,表少爷骑着最高最靓的白马,身着灿烂金花的锦袍,胸缠大红花,头上官翅也插着鲜艳的大枝海棠花,一路鼓乐喧天,彩屑纷飞,别提多漂亮了,别提多神气了!在他的光芒下,一左一右那两个,简直平凡得看不见!路边观看热闹的人山人海,那些小妇人姑娘子们,一个个两眼放星星,把手帕、水果以至首饰不由分说往新科状元郎身上掷!但终究只有一件着着实实丢在了状元郎怀里,状元郎接住了它。

  雨心兴高采烈吹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

  “是什么?”宗陌有点明知故问,“谁掷的?”

  小丫头无精打采地垂下了脑袋:“唉,公子你听见了必要生气,表少爷、表少爷……他还是和张家的小姐要好上了呀。”

  张家曾经害过何云烨,小丫头虽只知道这么一些,却也足够了,两家明明誓不两立。

  宗陌听了,半天没言语。

  雨心抬起因发虚而低垂的脸,小小声道:“公子,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患得患失间,宗陌忽然一把扯过了她,向胡同死角钻去。雨心大奇:“公子?”

  地下淡得看不见的影子在这瞬间由淡转深,由虚转实,向着宗陌撞过来,手中光芒一闪,匕首割出。

  宗陌瞥见日下阴影,抢占一步先机,但再躲,她没这本事,也不用她有这本事了。

  阴影即将撞上她时,一声虎吼,一条庞大的身形从暗中扑出,堪堪挡在她面前,两条身影顿时交织在一处。

  对方显然有所准备,刺客远非一人而已,瞬时间,房梁上,屋瓦边,嗖嗖嗖一溜烟冒出七八条。

  莽大汉斛斯洋空有一身蛮力,身法却不灵活,以一人对七八人,很快露出破绽。

  斛斯洋一咬牙:这是他跟随大人以来第一战,不许败!

  他豁出命去,不管来势攻向,只顾把宗陌遮得周全,任凭刺客的兵器一件件招呼到身,招招见血。

  但光天化日,对方竟象毫无畏惧,出了一人又一人,转眼间又来一个。

  此人同样黑衣黑着,黑巾蒙面,但他的气势,令宗陌一见便自一震,这个人当是此行的头儿了!

  那人鬼影如魅,斛斯洋竟被其一带之力硬生生让开了一道缝隙,那人一个甩手刀,穿破缝隙,直刺宗陌!

  雨心早就吓得腿软,一咬牙,背身扑在宗陌身上。

  宗陌轻轻一叹,拢向小厮单薄弱小的肩头:“雨心,我绝不要你再这样豁出性命来保护我。”

  预想中的剧痛迟迟不来,雨心愕然抬头,一张小脸已然吓得惨白惨白的,迎着宗陌怜惜而感动的双眸。

  她回过头去,却见那刺客连人带刀,早已被另一个人挡住了。

  来人同样不露真容,武功显然远在这群刺客以上,数息之间,化危为安。那群刺客见势不妙,呼哨连连,四下散开。

  只剩下最后出现的那个,可没那么走运了,一拖一绊,竟被生擒。

  新来的保镖留了人,也不打招呼,身如轻烟,霎时消失。

  这一场刺杀,来得突然,消弥也快。

  现场刹时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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