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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紧急

素衣乾坤 为霞尚满天 5069 2025-10-08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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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徐永飞直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官仪,赶紧对着李连忠连连拜倒:“公公教训得是,教训得是!下官原也不愿把这重任交给小孩子,怎奈元州无兵,在任的武职一个个都胆小怕事不肯出头,齐小将军倒底是齐总督之子,众武官倒还卖他几分面子。唉,下官只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这是明知不妥,为了一城安危,为了元州百姓,也只得暂且出此下策啊!”他说到后来,已经声泪俱下,拳拳爱民之心溢于言表,顺便还甩了几只锅。

  副使义海适时插言:“徐大人,咱家可忍不住多句嘴儿了,咱家看您,也是顾了齐总督面子不敢拒绝吧,可知德不配位,适得其反,怕不是反把全城百姓当儿戏呢!”

  黄豆大的汗珠自徐永飞额上、面上不住滚落,他赔笑道:“是是,公公您瞧下官可不就是个没用的文官,事到临头,可给糊涂了么。公公常年在圣上身边,必然是英明神武,韬略非凡,公公难得到了元州,自然是元州有望,百姓有福了!”

  这话李连忠爱听,一张皱纹横生的脸上,这时候才有了些许笑意。

  齐玄瑢气白了脸,听着徐永飞奴颜婢膝的讨好,他一张俊脸慢慢又涨得红透,手握成拳,捏得骨节格格直响,掉头便欲走人,又被一人拉住,何元冲朝他微微摇首。

  齐玄瑢眼泪夺眶而出,颤着声儿低问:“何、何世伯……她还好吗?”

  何元冲朝他摆摆头,并不答言,只低声道:“稍安勿燥,大局为重。”

  李连忠由义海和徐永飞搀扶着慢慢登上亭子,把代表现场指挥的一张石凳稳稳抢占了,心里十分满意。

  眯起眼睛看向下面那个少年,还有旁边英姿飒爽的少女,他问:“这么说,这对小小的少年,便是齐家的公子与小姐?”

  徐永飞笑道:“正是正是,他二位便是齐家姊弟。”一面又忙对齐氏姊弟道:“来来,两位还不快来见过公公。”

  齐玄玥拉了弟弟一把,少年咬牙切齿站着不动,齐玄玥就不勉强他了,自己笑着走上亭子,只装未曾听见方才李连忠和徐永飞那段公案,乖巧道:“李公公好,小女有礼。”

  小太监一路上抱着茶包,这会儿解开包裹,端出茶壶茶杯,往杯子里放进一撮茶叶,注入水,水还热腾着,在杯子里翻着细碎小泡泡,小太监两手儿举着小心呈给李连忠。李连忠接了茶盅,掀开半个盖子,吹了口气,慢慢啜了两口,这才慢条斯理道:“哦,原来是齐家小姐,咱家可早如雷灌耳啦,听说是有凤命的贵格呢。”

  这“凤命”,民间相传是贵格,可传到宫里头,那就不妥当了,齐玄玥心头微惊,脸上仍旧笑意明朗无阴霾,她说:“这都是乡下人迷信,流言生祸,公公可不能当真了,否则小女死一百次都不够了。”

  李连忠原是不在意这小女子,随口说句“凤命”,也是如同先前在何家一般的手段,借着段清萝敲山震虎,不料这丫头既大大方方承认了,又归于不靠谱的流言,软中有硬,不软不硬,还真拿不着把柄——哪边乡间没有一些流言和迷信,都要一个一个当真了,这京里来的大人物,心累不累?

  老太监微微一笑,低头喝茶,慢慢的问:“那么,齐家小姐在这儿,是干嘛呢啊?”

  齐玄玥朗声道:“回公公的话,小女出身将门,自幼惯会舞刀,兼受家学,未有敢忘报效朝廷、保家卫国之责。元州有危,自然不能躲在家里,就算人弱力微,但小女一身何所惜,唯尽心尽力、不负君恩而已!”

  她笑嘻嘻看着李连忠:“公公不也是么?公公偌大年纪,位高人重,千里迢迢来到元州,可是一听说元州急情,这也就赶到江边。公公的赤心昭昭,忠诚可表,小女可得好好学着。”

  李连忠“嗤”的一声:“女娃儿能说会道,唔,倒也有理。”

  他跟着瞧一眼亭子下倔强的少年,淡淡晒道:“齐小姐的心思,咱家懂了,这值得夸奖。可你弟弟,唔,瞧着还小啊?多大了?”

  齐玄玥代答:“小女和弟弟是双生,我们十四岁了。”

  “十四岁。”李连忠抓着把柄,似笑非笑,“这还未成人呢,傲气倒是不小。上来就要抢着头份儿,可这打仗的事,并非纸上谈兵的玩意,你们父亲是大总督,不能说你们上来就也是大总督了。”

  齐玄玥忙道:“公公教训的是。不过,元州防务自有录事参军事陈大人和江司马他们主持大局,我弟弟一切都和他们商量的。”

  李连忠打个哈哈:“你弟弟挺了不起哪,就这么小能和朝廷命官打交道了。”

  齐玄玥被他逼得没法,心里甚怒这个老宦官,余光瞥见徐永飞只在那里点头哈腰一味奉承,她心里一动,苦笑说:“公公真是明眼如炬,您责的是。这其间还有下情,这元州城自闻急报,便分作两派,一派战一派走,只因录事参军事陈广陈大人不是主官,对此独力难支,也就是我弟弟能借着父亲的荫威压一压,进而使城中一心。因此陈大人才找我弟弟,不然我兄弟年少无知,哪敢贸然出头。便算是现在,也不过借个父亲的名头,逢着大事,那还是听陈大人主张了。”

  徐永飞听得又惊又怒,更是无限恐惧,叵奈这小丫头出语如连珠炮似的,一句跟着一句轰出来,他连个插话的缝隙都没有,但这话要给她落实了,明着是说自己这个“主官”不肯迎敌,那哪行?只得连连跌脚叹息:“唉,齐小姐你说什么说什么呢……女孩儿家你懂什么呢……”

  李连忠拿齐家姊弟开刀,倒也不是存心针对,不过是借此威慑,以便拿到监军大权。他也不想掺和进相互侵轧的麻烦,徐永飞想战想逃,他也不关心,只道:“哦,这么说,陈大人和江司马安在?请他们过来,咱家有话请问。”

  李连忠慢条斯理的,让一众文武员一一报备,等于是把众人所有商议和行动,全部重新再梳理一遍,有些地方义海还不断提问刁难,后来还让空灵寺的澄溪以及各项任务分派的领头人,一一过来汇报。这样,一下子打乱了原有的步骤和已经初步建立起来的各项工程。

  几项工事,突然都因此而陷于停顿当中了。

  所有人所有事一团乱麻。只有齐玄瑢,他被无视,被忽视,当他不存在,明明白白就是说:那小孩,没用的。

  齐玄瑢咬着嘴唇,下唇皮都几乎咬破了,双眼通红,全身都在簌簌而抖。

  他忍不了!忍不了!这无端加诸给他的侮辱,还有他无辜遭受的无限痛苦。

  何元冲对此忧心忡忡,可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无言的拍拍齐玄瑢,明知这给不了安慰。

  风很大,刮过江面呜呜响着,转眼天地俱暗,给人间大地募地平添出一股不祥的意味。李连忠扭扭脖子,有些不安,他觉得自己这么金尊玉贵的,不能就在江边视事,理应回到府衙,方能更好的统筹调派,人都说决策千里决策千里,哪个决策千里是跑第一线的?

  正待说什么,江对面却似有异象,跟着桥面上乱起来,很快蔓延至沅江这一边,半夜出发的斥候,眼看终于有一个回来了。

  这事原是由陈广主持,但他做为要官,被李连忠缠得没法脱身,江域平早借故托词离开了亭子,此时急忙向着生乱的那处过去。不一会,带着个人来找齐玄瑢。

  他担任的职位,是在齐家幕府中,所以不管李连忠或者徐永飞怎么暗示明示,遇上突发情况,仍旧第一时间找齐玄瑢。

  “敌军将至!”江司马面色沉重,只说了四个字,然后回头望着来人。

  那人衙役装束,刀鞘已空,鞋子半坠,一头一脸的淤泥灰尘,气喘未平,满头大汗,显是跑得急了,慌了。

  齐玄瑢把这个人的模样尽收眼底,还未开口,齐玄玥已急了,冲着江域平斥道:“这么重大的军情,怎么不先报那边李公公?”

  江域平不以为然,但齐玄瑢已经松懈下来,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小豹子,突然懒散,打盹。他心里疼惜少年,更对亭子间的执行力毫无指望,可别无他法,情况紧急,只好带着探子转身。

  这边一拨未去,又是一拨,却由城中来,是个小太监,慌慌张张打听得李连忠所在,赶在探子前面气喘吁吁跑上了亭子。

  小太监是陈尚宫派来的,报告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太子妃病重!

  众人听闻皆惊,李连忠慌忙紧着追问,江域平急了,哪顾得这么多,拉着那探子吼了一嗓子:“敌军将至,只有不到五十里了!”

  乱哄哄的场面,默了一默。

  李连忠人都站起来了,颤巍巍的身子朝向探子,语声尖利:“这是怎么说呢?”

  那探子回道是他们这一路七八个人,和对方巡逻队正面碰上,同伴无不被擒,只他中途小解,得以逃脱。他在草丛里不敢抬身,等到巡逻队离开了才敢出来,又探得对方扎营在五十里开外,他便抄小路飞奔回来报讯。

  李连忠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听得这个军情,皱纹更多了。

  他确是听见了各种传言,知道元州危及。

  但是,兵马不至,始终有种“那不是大事”的感觉,他就认为,自己大可以统帅命令,过一把指挥的瘾,说不定还能回朝廷请功。

  但面前这个探子一来,立刻就把想象中的情况无比真实化了。

  他跑得衣也歪了,鞋也脱了,兵器也都掉了。这种狼狈,就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拼命逃奔,才会造成的吧!

  生命受到威胁!李连忠打了个哆嗦,感到自己生命也受到了威胁!

  还是走吧,快走快走!反正在何府,也是一样可以监军,一样可以指挥的。

  义海八面玲珑,老太监心里转的念头,他统统都能猜到,老太监只一动,他就赶紧上前扶住,殷勤道:“义父大人,唉,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啊!太子妃娘娘金尊玉贵,不知什么个情形,这死小子也说不明白,咱还是先赶回去瞧一瞧。至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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