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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出击

素衣乾坤 为霞尚满天 5274 2025-10-08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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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海横了徐永飞一眼,神气傲慢:“我说徐大人,兹事体大,您可千万别自作主张,有什么特殊情形,赶紧报知我家公公,明白了么?”

  徐永飞急忙弯腰躬身,赔笑道:“是是。下官明白,下官遵谕。太子妃要紧,公公只管先忙,此处若有变故,下官定然先行禀报公公。”

  李连忠哼了声,明知这官儿所言不尽不实,但他实不愿在此多呆,只留了个小太监在此通风报讯,带着义海扬长而去。

  一行人来时官威十足,去时争前恐后。

  但何元冲没有随行。他一直在齐玄瑢附近,因此,听到军报比听见女儿急病要早一点,李连忠一行人如丧家犬般急急离去,甚至没和他打个招呼。何元冲屹立不动,只拿眼瞪着齐玄瑢,低声道:“贤侄,是你的责任,你跑不掉,丢不开!”

  齐玄瑢却恍若未闻,面白如纸,摇摇欲坠,那晃悠的,简直像是要又一次掉入江里了。

  刚才那个匆匆跑来的小太监在说什么?太子妃病重?病重?!不可能的,自己前一天刚刚和她分手,她语笑嫣然,怀抱智珠,那种生气活泼的样子,怎么可能转眼间罹患重病?

  只有可能,是被选太子妃,她心不甘、情不愿,一急,才病倒。正如他一般,此际他火烧火燎,胸膛里空落落的,只是缺了那一块,整个人便如行尸走肉,所有生之一切,于他都失去意义。

  他和云烨,原是同病相怜,一样的病,一样的心,彼此不相见,灵犀共通。

  只觉得有人在不住的摇他,他飞出九天外的神思,勉强收拢来一些,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面前那张模糊的脸,是何元冲。

  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岳父大人!”

  这声音里带着稚气,带着哭腔,甚至似乎带着慕孺一般的伤心,何元冲听到,却是脸色陡变,他气得浑身发抖,不假思索,直接一记巴掌甩了出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惊呆了齐玄瑢,也惊呆了旁边的齐玄玥。

  何元冲气急败坏,冲着他一指,半天说出八个字:“尔乃竖子,不足与谋!”遂掉头往亭上去了。

  齐玄瑢受了这一掌,呆呆的一动不动,齐玄玥眼眶通红,既心疼弟弟,也实是着急,抱住他胳膊,轻呼:“弟弟!弟弟!你醒醒,快醒醒吧!兵祸在前,家难在后,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为一女子,抛前忘后,不顾大局!”

  齐玄瑢还是那样站着,但眼圈渐渐红了。

  “姐姐,我该怎么办?……”他茫然小声地问,“我该怎么办?”

  大军即将兵临城下,而他的心上人,正在生死关头。少年的心犹自纤弱,被现实残酷抽得血痕淋漓。

  大大咧咧的齐玄玥,毕竟是个女孩子,很快感受到了他的脆弱,轻声不住安慰:“姐姐明白,姐姐都懂的。好弟弟,快擦干了泪,你看,他们都在看你了,弟弟,那么多人指望你,爹爹临去前还指着你,一城安危百万性命都在你,我的弟弟,你要勇敢,你是个大人了。”

  这般轻言细语似乎起到奇效,齐玄瑢终于缓缓转向了朝他涌来的一群元州官吏。

  他看了看,唯独少了元州刺史徐永飞。

  他只是目光扫了扫,没有发问,江域平已经领会,苦笑道:“那位公公不是有大事要忙回城了吗?我们的刺史大人,也有事要忙,回府去了。”

  也就是说,主官跑了,敌军还未至,主官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齐玄瑢把目光放远,果然,有了李连忠和徐永飞这两拨人带头,还有一小撮一小撮人都在陆陆续续开溜。秋风愈来愈烈,卷得一地烟尘,只留一路狼狈。

  他不禁冷笑了声,淡声道:“陈叔父,请你先去安抚众人,大家做什么仍旧做什么,工事不要停。现在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见一丝,人还远着呢,别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这个少年终于从失魂落魄里走出来,所言极有条理,陈广很乐意接受命令,赶快策马飞往关键各处。同时由于李连忠的召唤而围在近处的负责人,也陆续各就各位。

  齐玄瑢叫来探子,让他把话重新细说,倒底是个什么情形。探子把经过情由重说一遍。齐玄瑢默然听着,问:“当时你们多少人,巡逻队多少人?你见到大军没有,还是仅仅听说大军驻在五十里开外?”

  衙门差役一齐打发出去,他们虽不是训练有素的前哨,却也都是办事惯了的老人,遇着意外,不可能一点应变都没有。既是全数被擒,除了是出其不意之外,这队巡逻人马必定为数不少。

  果然探子答道:“属下等是八人一组。对面巡逻队却有好几百人呢,他们不是只有一支,四面八方来的,过来一支,又有一支,出其不意。我们起初有人逃脱的,躲在草丛里树头里,可没想着他们撒开了网,除了小的差点就全军覆没了。”

  “当时你在哪里?”

  那探子突地涨红脸,小声说:“小的内急,当时躲在一堆山石子底下,后来见来势汹汹,心里一怕,脚下一绊,跌进一道隐蔽的沟里。这沟小的只有几步也没见着,他们更没发现了。”

  “那么,你如何判定对方大军驻扎在五十里开外?”

  探子道:“小的是听他们在搜查中零星交谈中得知的,说是大军就在五十里开外,他们把附近一块地方几乎连草根都翻过来,还一面嚷嚷:仔细搜查,一个也不能漏,消息走散咱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啦!小的待他们一走,想着事不可待,赶紧就抄小路跑回来报讯!”

  齐玄瑢微皱眉沉吟。五十里开外只有一天的路程,对方是多早晚驻扎在那里的,昨天,抑或今早刚到?如果是昨天,为什么大军呆着不动;如果是今早,这探子行动之际,那大军也在过来,那么现在可能距元州已不及二十里了吧!这个进度,和父亲之前的分析有所出入,对方的兵马速度显然更快一些。

  齐玄瑢眺望远方,亭子上面视野开拓,纵使阴云密布,远处模糊一片,但是草木安生,人静马住,并无大军来到的迹象。

  他看了看江域平,江域平是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对于这些,更有体会。后者朝他点点头,确认他的猜想。

  齐玄瑢心中一突,得出结论:“他们的巡逻,大概主旨是在防止把准确消息带回元州,但是,却无意第一时间攻打元州!”

  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元州纵然空虚,但敌方从沼泽过来,有一定距离,再到打下元州,那就需要一定时间。然而且兰那边,一旦听闻消息,离朝军队从且兰赶来可以走大道,速度快得多。且兰兵马充沛,纵使正面还在打,临时调出一支飞马也不在话下。从沼泽里过来的军队却不一定在数量上面占优。这样一来,搞不好就是前后夹攻。

  所以,一开始就谣言遍天下,说是元州危殆,而实际上,是障眼法,他们真正的用意,是前后夹击且兰城!

  齐玄瑢猛地惊战:若是猜测没错,则父亲齐敬业危殆!他的五百精良,归途很可能迎头遇上准备已久的伏兵!

  一串惊雷兜头炸响,那么近,好似就直接落在沅江江面,引起江水一阵澎湃。

  齐玄瑢被这串雷声惊得跳起来,脸色苍白,他发力跳下亭子,冲到了尊贤桥前,大声喝道:“空灵寺武僧,集中!立即到此集中!”

  少年微微发颤的锐音,散布在阴霾阵阵的江边,带来死一般窒息。

  希望,还来得及狙击敌兵!希望,还来得及救父亲!——虽然明知希望已很渺茫。父亲的五百人队已经出发一昼夜了!

  众人看着他指挥发令,不解,几乎都发了呆。空灵寺武僧,计一百五十众,堪称元州城里最精良的一支人马,现在齐玄瑢,却要带着他们,抛弃沅江,抛弃元州,出动出击!

  “齐少将军,你是打算做什么!”陈广匆匆赶到,一把抓住少年座骑的缰绳,眸中不由得射出烈烈怒火。这个少年从太监来到就不怎么正常,这时候的行为,更是匪夷所思。

  齐玄瑢深吸一口气:“南蛮之意在且兰,不在元州!他们想要前后夹击且兰!”

  “这……果真?”陈广眼里犹有疑惑,何元冲好不容易追上前来,“可是……你带着这些武僧离开,元州、元州几乎等于一座空城,关系重大呀贤侄!你要再想想!”

  少年目光烈烈如火:“我现在不及解释,但是,元州之危可能因我之去而解,我若不去,元州必危!”

  陈广追问:“若敌兵掉头回击怎么办?”

  元州若是失陷,谁能负起这个大责?齐玄瑢咬牙,轻声道:“这里余下所有精良,府兵和各家护院,全部都交给陈叔父和江司马了,你们无需他顾,只需集中在这西城门前的尊贤桥和瑞鹊桥,守住沅江也就是守住元州的正面,不用去别的地方!若敌军来袭,我必跟踪紧咬,咬住他最疼的地方!他顾不到攻击他处!”

  齐玄瑢上马,忽又回头,微微噙着一丝冷笑,说道:“何伯父,小将有一言,也许不怎么中听。”

  他盯着何元冲,一字一顿道:“元州危局,唯一人可解。那人,便是令嫒千金!老大人在这里,徒然而已!”

  他这句话,就是有心的。有心送还何元冲方才那句:“尔乃竖子,何足与谋!”你不和我谋,我才也懒得和你老头子谋呢。占着位子不出主意,反而是要派人专门服侍和保护呢!

  如不是乍闻何云烨已预定太子妃,他就算心里有气,也不会冲着臆想中的岳父发难,然而……就算他心里还有一千一万个不服命,那满腹的憋屈却不愿再忍着了。

  不等何元冲有所反映,少年策马上桥,大呼,“跟我走!”

  一百多名灰衣僧人尾随其后,迅即化作一道轻烟。

  何元冲平白受了这句,气得一个发楞,人已远去,他方回神,怒而拂袖:“回家!”

  回家,女儿是听说病了,可这不是还有个容明玠么。无论如何,他得让会看天时地利和风向的容明玠出个有用的主意!

  便在这片刻之间,电光闪闪,惊雷阵阵,暴雨瞬间笼罩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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