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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他和她一起,没有目的,却在一起。微有尴尬,心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要吃东西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墨渐离的声音不若往日那般冰冷,还十分磁性悦耳。
南宫洛一抬头,便看见“云兮楼”三个字,味觉记忆瞬间回来,从恒王府走到鎏金大街,这么远的路,不饿才怪,灵动的丹凤双眸,华光一闪,“嗯。”
墨渐离遂转身向楼上走去,这一回,他在前,她在后,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她追的急,差一点撞到他的后背。
他索性牵了她的手,自然而然,她的心“咚咚咚”像要跳出胸膛。
还是五楼,淡雅宽阔的一个雅间,装修别致,南宫洛发现房间里有几本书,还有两件大氅,那大氅她见过,想来这是特地为墨渐离准备的房间。
同那天一样,半刻钟的时间,店侍鱼贯而入,虽然只有两个人,琳琅满目的菜色却依然铺了满桌子。
只不过,菜的种类与那天的却并不一样,这给了南宫洛惊喜,她就知道,墨渐离向来不会让人失望。
无论是掌柜还是店侍,除了特别的尊敬之外,与墨渐离竟无任何言语上的对白,南宫洛觉得,墨渐离之所以用这种理念经营云兮楼,大概是和他惜字如金的性格有关。
“殿下,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吃什么呀?”南宫洛突然很想知道,墨渐离有没有发现她就是回春堂的老板,如果发现了,他必定知道自己上次是跟黄子瑜还有玄子画来过的。
说完,她的丹凤双眸里噙着淡淡的笑意,锁着他的一双星目。
“云兮楼不需要点菜,每层楼每天是固定的菜色。”他解释的极为认真,也极为官方,眸底深邃似海,镇定自若。
让南宫洛觉得自己居然想从他的表情里探听些什么,真是自不量力。
再者,连见过她女扮男装次数最多的玄子画都未发现,她就是回春堂的老板呢。
这是南宫洛第一次同墨渐离一同用膳,他吃得极其斯文、矜贵,开始南宫洛有些放不开手脚,毕竟自己是一个女子,吃相比一个男人还要难看算怎么回事。
不过美食不可辜负,看着一桌子珍馐美味,去她的斯文,填饱肚子才是人生大事,南宫洛大快朵颐,吃得好不痛快。
当他的大手伸到她的腮边,拈起了一颗米粒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饱了,而他竟没怎么吃,想来是一直在看自己。
也正是因为他微微发烫的手指的碰触,南宫洛才想起来,今天是他大喜之日,一会儿便是他的栋房花烛夜,一丝烦乱,沉入心底,她垂了头,不再作声。
而他,也没有再作声,只慵懒地握着手中的茶盏。
夜已深,终是再也没有理由就这么对坐下去,她刚抬起头,便落入了他黝黑深不见底的双眸,“南宫洛,本王身体不适,可能毒发了。”
毒发了?南宫洛心头一震,仔仔细细看过去,可那面色素白中,微微透着粉,唇红无异,除了橘黄的灯烛下,能将人吸附进万丈深渊内的如谪仙般的天姿更让人动容外……没看出来异样啊。
不过到底是他对自己的身体更为了解,南宫洛不敢大意。
他毒发,她便要守着他,想到又要看到倾国公主和他卿卿我我,她的眸光黯然了下来。
“不检查吗?”墨渐离的声音里有几分不耐,南宫洛只好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南宫洛将食中二指扣在墨渐离的手腕上,可是却没有脉搏,证明现在只是毒发前期,为了防止墨渐离出现上次意识不清的状况,最好能先施针,镇住心脉。
可若施针,便需要墨渐离躺下……
正犹疑间,墨渐离站了起来,连带着南宫洛也站了起来,他往后走,她也只能跟着往后走。
他大手一挥,屏风后面,居然是一袭软塌!
南宫洛扶着墨渐离躺下,拿出布包,正准备施针,突然发现墨渐离正紧紧地盯着她,见她看过来,“你不需要看看整个过程吗?”
要想彻底解毒,南宫洛便必须弄清楚毒发的来龙去脉,刚才思绪万千,竟是忘了,“需要。”然后堪堪收了针。
南宫洛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她的专业领域,失了严谨。再看向墨渐离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闭目养神,阖了双眼。
墨渐离的脉搏,只有在毒发的时候才会出现,刚刚的失误,让倔强的南宫洛很想扳回一局,所以她的右手探到了墨渐离的腕上。
这样,只要他一毒发,她第一时间便能感知到了。
再看过去,墨渐离剑眉微拢,双眸紧闭,像是真的睡过去了,想来是他真的难受吧,即便睡过去,眉头也是皱起来的。
南宫洛抬起手,想去抚平他眉宇间即将成型的“川”字,可就要碰触上的时候,又心虚地离了手,她和他之间,到底还是不会有关系的。
也许,像上次一样,他毒发,她解毒,一刻钟后,他便要回去栋房花烛了。
南宫洛从来不是个犹豫不决之人,也向来心思通透,可现下她却迷茫了,退缩了,犹豫了,最终,她后悔了。
她当初,不该走入恒王府,逼他交换庚帖,因为她发现此刻,自己的心,已经迷失了。
思及此,她的手居然再也控制不住,覆上了他的眉头,抚平了他不知为何的愁绪或者痛楚。
现在,有她守着他,绝不会让他出危险。
却不成想,墨渐离的大手突然后撤,将南宫洛原本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包进了他的掌心里。
南宫洛一惊,转脸看过去,他双眸紧闭,即便是睡着了,也浑身上下笼罩在矜贵之气中,让人不敢生亵渎之心。
她的心里居然生出来一丝丝甘甜。
这一守,竟然就是一宿。
第二天,南宫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乖乖地窝在墨渐离的怀里!而她的手,始终握在他的掌心中。
南宫洛暗暗咬牙,从墨渐离的怀里挣脱出来,她刚站到地上,他“悠”地睁开眼睛,时间刚刚好,刚刚好到让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在他怀里睡了一宿。
“本王还有事,你用了早膳再走。”墨渐离丝毫不拖泥带水,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说着话的时候,人已经从榻上起来走过了屏风。
“殿下,你的毒……”作为一个医者,居然不知道患者有没有毒发,南宫洛的职业操守,在这一夜,真是碎了一地啊。
“本王并未毒发。”留下这六个字,墨渐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宫洛的头,“轰”的一下子炸开了。墨渐离什么意思?是说他昨夜的毒,最终没有发出来,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毒要发作的感觉?
如果是后者,就意味着他在迎娶倾国公主当晚,是故意不回恒王府的吗?他是要跟自己解释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