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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聊斋之小翠》的首场演出,小倩一角已经打开了剧目爱感天地的知名度,自然是座无虚席,小倩是被迫流亡的鬼,小翠是前来报恩的狐,恋上书生的女鬼叫人唏嘘,痴心傻子的美狐更着人心动,再加上李珏举手投足间的明媚可爱和黎哥儿憨憨直直的呆傻模样,真真叫在座者拍案成绝,两人最后冲破人妖阻碍感知人间爱恨又情归一处时,场下已满是掌声。
唯一叫人遗憾的,便是自始至终都未见到小翠庐山真面目,那一片轻纱遮着,只能隐约见面容弧线,想必像涂满白釉出炉的瓷器一样精美,但终归是想象,若能一睹真容......
座下几位财神爷已经着了迷,才谢幕,便叫班主过来,银子堆在桌上,“檀郎,喊你们角儿回来瞧瞧模样,幕落了,总不能还遮着脸吧。”
“哎呦——”班主将银子往桌里推,触手冰凉的珠玉怎能叫人不喜欢,但是他今日一个子也不敢拿,只能赔着笑,“爷,这不是咱们园子里的角儿,我也做不得主啊!”
“堂堂的畅春园班主,一个角儿也做不得主吗?”那人目光已急,望着桌上的珠玉,又掏出几张银票,“难不成,是觉着银子不够?”
“爷啊,这银子哪有嫌烫手的,实在是在下人微言轻,做不得主啊!”班主一个劲苦着脸讨饶,那边厢,青萝和烟萝已经服侍李珏更衣毕,打后门上了马车出来,李珏握着齐钰的手激动的滔滔不绝,只将她在台上一句词一段舞都分析给她们听,说到众人的注目和叫好,更是手舞足蹈难以名状,齐钰安静的听着,孩子的初舞台,真值得庆祝,等她说够了,才叮咛她,“一会儿到王府换回宫的车架,宫人随侍,便不得这样说了。”
“我知道,这事情是秘密。”李珏依旧在欢笑,珍惜她在马车里才能有的肆意,策王府中,宫人还在玩闹,王妃同公主亲厚,又愿意带着公主玩乐让她们得一日安闲自然求之不得,再加上王府里还有穗儿和碧空陪着玩王妃发明的小游戏,自在舒服,便也无人关心公主日日早出晚归在做什么了,总之天塌下来也有王府撑着,砸不到她们脑袋上就是了。
回宫的路途一如往昔,齐钰送她入了宫门便转身离开,李珏一人在床榻上思索万众瞩目的美好,那是比她身为公主出场还要持久真诚的注目,不因她是皇帝的女儿,只因她是台上的“小翠”,是歌姬玉汝,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又紧张澎湃。
想的久了,不绝已入夜,殿里掌灯的内监提着羊角宫灯打眼前走过,李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招手叫那人过来,伸出自己手腕去,命令道,“摸!”
内监不知所谓,呆呆的提灯站着。
她只能把袖子提起来些,把藕节般白皙的手臂露的多些,“本公主叫你摸。”
“啊?”内侍吃惊,也不敢辩驳,他也只敢伸出手指轻触,倒同梁何欢的动作一般无二了。
“不是这种感觉啊!”李珏不解,分明都是男子碰了手腕,怎么他就仿佛触及周身难以名状的不舒服,他就只是蜻蜓点水不痛不痒呢?低头看着手腕发愣许久,想必是当时糊涂记错了左右,又抬起另一只胳膊,“你再摸!”
依旧是不痛不痒毫无感觉,李珏撇嘴叫他下去,“怎么都是男人,差别就这么大呢?”
第二日清晨同父皇请安时,也央求着父皇摸她的手腕,父皇的手掌宽厚温暖,只叫人安心踏实,也同梁公子不一样,出宫路上遇到了七哥李瑢,又缠着他也摸一摸,有点嫌弃十分不适,却也不是昨日的感觉。
“奇怪,怎么每个人都和他不一样!”李珏小小的脑袋装满了疑惑,难道,梁公子才是狐妖?他有尖爪利刃,才能触出那样的感受?可是,世上真的有狐妖吗?得去问问皇嫂,她什么都知道!
今日的齐钰不甚开心,昨日平江老家来信,也捎回了李琛给她的书函,忙着料理畅春园的事情齐钰都没来得及拆看,等回府打开,原来,是老家事情繁多,齐珙又有些课业未完,所以,得再等半月回京。
他延迟回来也就算了,像他这样橡皮糖一样的粘人精,又长了抹了蜜的嘴巴,难道不应该写一些思念道一句惦记吗?齐钰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把信封都拆开看了,压根一句也无。
“见信如晤!见信如晤!一张破纸写上工作汇报一样的内容和见你一面,那能一样吗!”齐钰带着气睡了一夜,清晨起来,才把信拿给烟萝看,“王爷五月中才回来,你记着给他置办东西,打扫屋子。”
“五月?”烟萝比齐钰还吃惊,“王爷确定五月后回来吗?”
“白纸黑字,又不是我骗你。”
“可是过几日便是娘娘冥诞,王爷难道也不回来吗?”烟萝记着,宫中人人皆知,年年四月二十二,许妃冥诞,策王爷都会前往荒废许久的容晨宫祭拜,若非如此,许妃之事已过多年,怎么会人人皆知齐贵妃并非策王爷生母呢?
“许妃?”
“是,奴婢记得,娘娘冥诞,王爷必会亲去容晨宫祭礼的。”
也就是她的亲婆婆冥寿之日了,齐钰问清了日期,自己写在书案上,“四月二十二日!”
哼,你虽说没想我,但是我还是大人不计小人过,要去替你拜祭你的母亲,等你回来了再仔细的跟你算账。
李珏的问题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她随着闷闷不乐的齐钰才到畅春园,才露头便看见等在门里的梁何欢,可是分明下车时候还瞧见,进门后却不见了,忙慌慌的上了台,往鼓乐之处看去,他却只顾埋头去理琴弦,一双手在琴弦上细细抚摸,比戳在她手腕上轻柔多了,也许,只是他莽撞大力,戳疼了而已。
小满子、父皇、七哥都不会那样戳她的,一定就是这样!
若不是她调皮爬上了学徒们练功用的秋千架,不留心从上头摔下来,再撞出两颗小鹿乱撞怦怦跳的心,她便只当,梁何欢是个莽撞大力的蛮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