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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家和范家来的两个人全程没有说话，就是到了最后走的时候也是跟着柳家一样，说了个告辞。

　　“看来柳家已经完全控制了欧阳家和范家。”李儒道。

　　吴可冀也眉头紧锁：“即便不是如此，那也相去不远，至少欧阳家和范家根本不敢反抗。”

　　“柳家有火器，别人自然比不了，”关林道，“我们虽然缴获了柳家的火器，但是要防着他们狗急跳墙，反而不能拿他们如何。”

　　“打出王师旗号，”凌飞面色不变，发布命令，“要这些流民弃暗投明，我们一改既往不咎，但若是负隅顽抗，按律满门抄斩。”

　　关林收了闲散态度应喏：“属下遵令！”

　　岳盈天跟着看了一天，越看越糊涂，以她自己的见识，觉得古代打仗应该就是用武力碾压，而且依照皇权至高无上的法则，胆敢犯上作乱、动摇统治的罪行都是应该立刻处死的。

　　可是现在柳家明显就是叛逆，为什么还能这么安然地待在城里，跟正规军面对面？

　　这究竟是胆子太肥还是有恃无恐？

　　然而凌飞丝毫没有给岳盈天解惑的意思，到了夜间，他打发了岳盈天下去休息。

　　岳盈天回到自己的地盘，立刻叫来了肖齐顺儿几个，问道：“你们知道柳家为何如此举动吗？”

　　京城。

　　“黛玉说得很好，坐下吧，”跪坐在上首的杨瑞雪直起身子，声音温柔而坚定：“明日休沐，你们要回去把第十篇预习一下，然后做一篇读后感交上来，散学。”

　　几个女学生齐声道：“先生再见。”

　　等到杨瑞雪走出去，这些女学生才抬起头来，自己收拾了一下，从座位上面离开。

　　“黛玉，你今天怎么想到从作者生平切入的？”金锦儿一等杨瑞雪走出去，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缠着林黛玉问个不停，“你怎么查到他生前曾经三次科考而不中的？”

　　黛玉笑笑：“是先前在家中藏书上面看到的，是他的好友至郑先生自传中提到的。”

　　水月也收拾好了，听到黛玉的话也忍不住露出来一点儿敬意：“黛玉姑娘果真是博学多才。”

　　身着银红袄子的王淑珍秀气的面上却涌出些许不服气：“这回就是你恰恰看到了而已，并不能算我输！”

　　金锦儿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听闻王淑珍这么一句，立刻会回转头来，瞪大了眼睛：“先生亲口说的你输，你不服，你找先生去！”

　　王淑珍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半晌才怒道：“就是输了一次，也没什么，我又不会一直输！”

　　金锦儿还要说话，宝钗却笑道：“咱们是不是要先走一步？先前金姑姑不是说了，要你下课了去先生那里，先生有事找你么？”

　　这金姑姑说的就是先前领他们到各个班上的年轻女子，一共十六个，每班四个，专司为几位女先生往来传话，以及帮着年幼的学生处理一些杂事。

　　王淑珍听了这话，心中愈加嫉恨，但却不敢再缠着黛玉，只好忍气先行离开。

　　金锦儿眼中艳羡之色愈盛，伸手推了黛玉：“先生找你，你快写些去吧！”

　　黛玉被推着走了两步，哭笑不得，叮嘱道：“记得帮我跟我三位妹妹说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金锦儿一口应下。

　　宝钗笑吟吟看着，温声道：“锦儿和黛玉感情真好。”

　　水月看着两人，也慢慢停了下来：“锦儿脾气跳脱，所以喜欢黛玉也是正常的。”

　　宝钗也笑着感叹：“是啊，林妹妹这样可爱的性子，谁不喜欢？今儿我哥哥来接我，我先走了。”

　　水月站在屋内，和宝钗道了别。

　　不多时，金锦儿家里人也找了来，金锦儿推不过，便扭头叫水月：“等下你跟探春说声啊！”

　　水月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金锦儿笑得灿烂：“多谢啦，后天给你带东西！”

　　金锦儿前脚才走，后脚三春就来了，三个姑娘穿着一色的衣裙款款行来，迎春看见水月一人留在学堂，便了然道：“先生找林妹妹了？”

　　水月也起身相迎：“正是，黛玉托我留下来告诉你们一声，现在话已带到，我就先走了。”

　　三春分别与水月道了别。

　　还是迎春先道：“林妹妹可真是厉害，这一个月的魁首都是她。”

　　惜春原先就很是佩服黛玉的才情，闻言便点头道：“林姐姐一向如此，先前是因为在家里头，成日里只是姐妹们一道顽，现在到了学堂里面，自然是要大展身手的。”

　　探春则笑了一下，道：“好容易咱们松泛一天，要不明儿请林妹妹过来家里看戏？老祖宗有段时间没见着林妹妹了。”

　　惜春第一个拍手赞同：“好啊好啊，我也好长时间没跟林姐姐下棋了！”

　　迎春看惜春这般有兴致，不由得伸出春葱样的手指头在惜春头上戳了一指，佯怒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平日里写了作业还要陪你下棋，你倒念起别人来了？我再不跟你下棋了！”

　　惜春明知道迎春做戏，便故意配合地大叫一声：“好姐姐，你千万原谅我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探春在旁边笑得不行：“明儿也不选戏班子了，就叫你们两个上去唱一段儿，保管老祖宗开怀！”

　　惜春又扑过来闹探春：“三姐姐你笑话我们！二姐姐快过来帮忙！”

　　三人闹作一团不提。

　　却说黛玉这厢。

　　“黛玉，你近来太急躁了些，”杨瑞雪看着眼前这个身板瘦弱、脾气却倔强的小姑娘，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打算，可是我可以告诉你，朝中因为女学都引起了无数争议，更惘论其他。就算是陛下有这个打算，朝中阻力太甚，恐怕几年内都不大可能成功。你就算是扬名出去，也只是你一人之名，并无其他益处。你该当学学宝钗才是。”

　　黛玉咬着下唇，嫣红的唇瓣都失了血色，她犹豫再三，终于道：“可是如果所有人都选择明哲保身，那么这世间其他女子就不敢踏前一步，若能为天下计，我顾不上自己的声名如何了。”

　　杨瑞雪看着黛玉这般坚持，心中亦有动容：“你当真如此作想？”

　　黛玉仰起头与杨瑞雪对视，眼神里满是坚定：“我所言皆是心中所想，绝无一分作伪！”

　　“再者说了，我们既然已经踏入了女学，”黛玉忽而展颜一笑，笑容里信心满满，“就已经再没办法明哲保身了。”

　　看着黛玉这样的神色，杨瑞雪半晌方扬眉一笑，终于展露了她身为当世世家女子第一大家的风采：“说得好，但是我是先生，真要为世人非议，应当先过了我这一关！”

　　黛玉被杨瑞雪如此风度和豪气所折服，不由得扬声道：“请先生教我！”

　　林安之等在外面，跟黛玉一块儿先把贾家三姐妹的马车送回贾府，又答应了第二天过去吃酒看戏，姐妹几个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凌王府。

　　“姐姐，今儿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林安之奇道，“先生找你有什么事吗？”

　　黛玉笑道：“就是一点儿小事，先生打算把我们甲班几个人的诗收起来做个诗集发出去，也好叫外面这些人看看我们这女学不是办着浪费公帑的。说是我这个月有一首《世外桃源》写得还不错，还有乡君和县主的两首诗，探春亦有一首选中了。“

　　林安之闻言喜道：“好事儿啊！姐姐的文才比我的同学都强上不少，今次诗集一印出来，京中必定没那么多人说闲话了！”

　　黛玉对林安之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细声细气道：“你想的太好了些，这些人心里早有了成见，便是我们的诗集再好，他们依旧会说闲话。但是也没什么，横竖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还能管他们说什么不成？我们只管学我们的就是。”

　　林安之听着黛玉的话，就为黛玉抱起屈来：“这都是那些腐儒们，一辈子自己考不上便罢了，现在连你们这些姑娘家都嫉妒起来，一个个大男人，也好为难你们这些姑娘家！”

　　林安之的话显然引起了杏儿的共鸣，她杏眼圆睁，连连点头道：“就是，我看他们分明是觉得女学里面的先生都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该出来抛头露面！只不过他们不敢说罢了，有咱们校长在，陛下又支持，这些人就只好拿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车轱辘话来回说，横竖指望姑娘家都自己回去，再不出来跟他们这些读书人抢书读呢！”

　　林安之也深以为然：“我先前在学里就听见有几个狂徒，说来说去都觉得是女孩儿们出来上学，也分了他们东西似的。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就算这些女孩儿不出来学，他们该是什么水平就是什么水平，就算不被女孩儿压一头，也总会被别人压一头的。”

　　“很是，”黛玉没想到能听林安之说出这么一番有见解的话，赞许道，“唯有自身本事才是正理，与旁人再没干系的。”

　　林安之被黛玉一夸，立刻露出了笑脸，而后又道：“对了姐姐，咱们给天哥写封信去如何？也不知道她在前头怎么样了。”

　　没料到黛玉却否决了林安之的建议，她摇头道：“若是情况允许，盈天自己必定会传信回来，现在我们既然没收到信，那就先等着，别给她拖了后腿。”

　　林安之想想也是，便又叮嘱几句，跟黛玉告退了。

　　杏儿服侍黛玉躺下，临睡前还是忍不住要问：“咱们给天哥儿去封信，应该碍不着什么，姑娘未免也太小心了些！”

　　黛玉却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万一因为我的缘故，让盈天受了苛责，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横竖盈天这回是跟着王爷，有王爷在，一定是所向披靡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杏儿要是再说就没了道理，于是主仆二人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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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可是有机会就会抓住的人呢，这样难得的机会，她不会放手的。

　　盈天和黛玉现在都希望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快提升自己，机会难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