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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谜藏祸

素衣乾坤 为霞尚满天 5061 2025-10-08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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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陌清楚的知道,这一世和上一世相比,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张睿睿的变化就很大。上辈子他是货真价实的国舅爷,长姊张姝姝眷宠极深,他真正是一个在大华境内横着走的混世魔王。而这一世,仅是张媛媛入宫,成为皇帝一个品阶不高的小妃嫔不说,且张睿睿和媛媛,也全然称不上有何手足情谊。

  但是,以宗陌所见,迄今为止所有的变化都是为了一个目标而服务:江山大统。

  也就是说,只有和江山归属有关的人或事才会发生剧变,与此无关的都不会有根本性的变化。

  嘲风和神黎向死而生,暗示着两个国家或种族新的竞争力,可齐敬业之死,唯一作用也许是提前逼出齐玄瑢的反意,对大局却无任何些微的影响。

  这种情况也可以延伸到张睿睿。

  此人看似惊才绝艳,天之骄子,牌面着实有些唬人,实际的存在,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

  上辈子他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逼得何云烨出走以及段清萝跳江自杀,其后没蹦跶两年就被齐玄玥整死了。

  上一世有国舅光环都没啥水花,还指望这一世能有点出息?

  包括他的嫡姐张姝姝,看似嚣张跋扈,上一世命中贵极也不过落得一个难产早亡,这世更是轻易失去太子妃位,只因她中选或不中选,都无非是一枚过渡的棋子,根本于大局无碍。

  因此张睿睿的所谓威压和气势,宗陌全然不惧。抛开家国大义,此人不问情由差点逼死段清萝,她对他决无半分好感,他越是不可一世,宗陌就越不客气。

  拍了拍显得有些畏缩的春草的马头,慢条斯理地道:“乖马儿,为人在世,只消光明磊落,那就不必怕任何人。如这等恶霸宵小,无非狗仗人势,你不怕他,他反就怕你。世间无非是理,你懂了吗?”

  她看似对着坐骑自语,语声不高,但也不低,行马街上鸦雀无声,刚好能让围观众听得清楚,骂得可不轻,恶霸宵小,狗仗人势,满拟着凉轿里的贵公子会暴跳如雷。

  奇特的是,随着她这气死人的话语,那冷意凌空的肃杀之气,竟也渐渐缓和。

  忽然间甜香满怀,凭空吹来一阵和煦之极、软绵之极的春风,便仿佛午后倦阳,人人来到帘幕席地锦绣丛中,只记挂着立刻蒙头大睡一阵,哪里还想得起贵公子正在横行霸道?

  竟连张睿睿也不知不觉受到影响。星眸微沉,伸手无比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他身边有名不起眼的侍从,于这时刻却比任何人都神智清醒,看了宗陌一眼,深深锁起眉头,唤了两声“公子”,张睿睿应了,懒懒道:“算啦,小爷今天心情好,不想难为这小子了,回府吧。”

  那阵甜香只让人神思昏昏,并未失却言语行动能力,这个命令一下,一干侍从轿夫更不耽搁,乖乖起轿。

  那个清醒的侍从没再试图叫回张睿睿神智,显然也是明知,在这京都大道之上,光天化日,自家的小爷最多也就能耍耍威风,他还真奈何不了宗陌。

  但他甚是不甘,在起行退回的轿舆边,一直冷冷睨着宗陌,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在这种情形下,继续出头,为主人扳回点面子。

  对面若非有意遮挡,这条道上原还可供一马通行,宗陌让小马儿快步小跑起来,经过了那名侍从,轻轻一笑:“既来找我,我也不叫他落空。代我转告张睿睿——岁末不见主人归,日中之气。”

  张睿睿今天找她倒底所为何事?她背后有太子、右相,谅张睿睿不敢对她做什么,也不太可能只说几句促狭话气气她。

  宗陌猜到,这小子贼心不死,八成还记挂着段清萝。

  只因自己在湖底密室给他卖了个关子,说明此小姐非彼小姐,以换取比较有用的信息。这小子当时不太老实,她也就顺理成章不提旧话,但他心里一定放不下,所以找上自己无事生非,就为寻借口打听段清萝下落。

  他既爱自寻死路,不妨成全他好了。爽快告知他要起疑,便随口说了两个字迷,让他自个去琢磨。那是两个谜面。岁末不见,把夕拿掉是一个“山”字,主人未归家,主人又叫东家,所以是个“东”字。“日中之气”即为正阳,更容易猜。

  琢磨不出是他的幸运,琢磨出来了,不幸得很,山东道正阳岭那头,现住着他的克星齐玄玥。

  使了个小小的坏,意气风发来到东宫。

  元谌在花苑,正无聊的把柳条儿一枝枝撕开来玩,听闻宗陌来了,一跃而起。

  “你怎么昨儿不来?”

  一面问着,却也不等回答,围绕着宗陌团团转,满眼都是好奇。

  宗陌无奈,笑道:“殿下这样子,倒象在看什么稀世动物一般。”

  “我看人啊,我看人啊!怎么说我看动物呢。”

  “人有这样看的吗?”

  “我瞧瞧你的八品官服,”元谌眉花眼笑,伸手抓住了窄袖,还使劲摸了两把,“啧啧,真光滑,这料子还不错。”

  宗陌板着脸道:“这料子不错,加上幞头巾子的钱,都比得下官一月俸银,殿下可小心些,别弄坏了。”

  元谌嘻笑着道:“你唬我呢,孤知你一共得了三个官儿,闲散官儿一个,实官两个,就俸银也拿寻常的三倍呢。”

  看完了官服,他又闹着看幞头,看巾子,几乎恨不得猴在宗陌身上,宗陌闹得无法,道:“殿下别闹,再闹我可恼了。”

  她语声清淡,只是脸上不带半分笑容,元谌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嘟着嘴儿道:“孤等你好久,你才来,又不陪我玩。”

  宗陌板着脸道:“我不陪着殿下,又不肯一起玩,殿下很失望是吗?”

  他这样子,倒似真有些恼意,元谌眨眨眼睛,委屈道:“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和我胡缠。”

  “殿下,左拾遗是个什么官?”

  “是个……谏官吧?”

  宗陌于是对他微笑。

  元谌气馁:“好好,宗拾遗,你说什么就什么,谏官对吧?那你就谏,要我读书,还是学政?”

  “都不是。”

  “那……”元谌一楞。

  “咱们去审案。”

  元谌极为迷惑:“审案?矢獛案不是结了,又要审何案?”

  “矢獛案虽结,还有一个人尚待处理。”

  元谌琢磨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那摩思?”他更糊涂了,“可你不是说不用管这个人啦?”

  别说元谌,就连宗陌也有点郁闷。

  按理矢獛一案已经了结,接下来,就是如何善后,即如何与矢獛进一步交涉。这件事略微有些麻烦,但在不违背皇帝意旨下按部就班,料想亦不困难。谁曾想满朝都视之为洪水猛兽,上峰没有愿意主动负责的,下层就有想接手也不够权责,枢密院和门下、中书二省商量合计,仍旧踢回给东宫。东宫只是名义,说到底是指定由宗陌来处理。为此,特为还把律学博士在大理寺挂了个钩,反正这等小官隶属何部无伤大雅。

  因此,最近宗陌不必到国子监坐班,天天得跑枢密院。

  宗陌叹了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矢獛案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大华与矢獛之间也要有一个明确的了断。矢獛的使团,总有一天要回去,即便只剩下那摩思,一个人也得回去,现如今咱们的任务便是,让那摩思回去之后,遵从大华的立场来说话。”

  元谌了悟,想到又要办大案,跃跃欲试,很高兴。

  宗陌瞧着他一付甘为冤大头的喜气洋洋,暗自叹了口气。其实,二省一院把皮球踢回给东宫,真正接到命令的只有宗陌。办好了,宗陌受到嘉奖,东宫仍旧远离朝堂;办差了,就变成东宫办事不牢靠。太子的外祖,对于怎么坑外孙,有着丰富的经验。

  宗陌索性大张旗鼓,把太子正式推出来,来个太子主理,她只是个跟班跑的。任重即使有意见,顶着东宫办案的名义,也只能哑巴吃黄莲。

  再说,这样做也不无好处,宗陌职权有限,这么大的案子,调动人力处处困难,太子在前,行事方便多了。

  *****

  那摩思于人质交换时当胸受了一击,重伤之余附带剧毒,虽经及时救治,但那解毒之药并不对症,救回后仍旧长时间昏迷不醒。

  此时无论是谁,都料想到矢獛被灭一案里这位兵设大人里通外敌,人人有所不齿,然而还非得救其性命不可,于是救归救,从上至下的态度却都对其敬而远之。

  他起先被关押于大理寺,后转移至枢密院。太医院署官轮流看诊,终于令其在七八天后清醒过来。

  人刚清醒时拎不清事态,就想跑,结果被挡回来了不算,胸口的伤口也在逃跑不遂中被“无意中”打得重新创裂开来。

  那摩思于是改变策略,整天大叫大嚷,要求见大华方面官员,说是有“内情”。但没人理他,除了一日三餐以及定时有人护理伤口,压根儿就没人对他的话感兴趣似的。

  那摩思觉得可能是他透露的信息不够份量,也不够诱惑,又改口称他知道秘密情况,事关两国边境。

  依然无人理他,仿佛人人只当他疯子在说胡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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