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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火急

素衣乾坤 为霞尚满天 5104 2025-10-08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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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水中毒?”任庭垚一脸的怀疑耳朵出了问题,“怎么可能,我们这里,明明驻扎在上游!”

  宗陌远眺大山湖面,从这个角度,只能约略瞧见那座一夫当关的寨门,两岸危垒的青山非常具有存在感。

  她道:“自然染毒,没有这样巧,这样的时间点,当无二想,当然是人为投毒。”

  她要来地图,指着给任庭垚看,从南北向来说,扎营这边是在运河上游。但湾湖自山里出,地势颇高,湾湖水泻入运河,则也是从高往下,因此,如果有人人为投毒,毒源必在湾湖。

  任庭垚惊得打了个激灵。

  很容易联想到的,既然毒从湾湖下到河里,用水都中了毒,湾湖的毒尚不及散开,只有毒性更甚,那么直接从源头取水的那些渔民山民又如何?

  这简直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疯子才会干哪!

  “正阳岭……疯了不成?!”

  这一投毒,若死伤太多,那么矛盾便将无可回转,山寨即使退让也不可能善了的了!

  宗陌摇了摇头:“不会。一旦中毒,恐慌情绪立刻传开,首先自己就乱了阵脚。他们不至于蠢到这个程度,里面没有乱,说明没有发生异样。我猜,湾湖到运河,有一个口子可以利用。”

  任庭垚大松一口气,随即回到眼前的事情上头,军营躺下一半,仍旧非同小可。

  宗陌随口安慰了任庭壵,却也有些不安。此番变故出乎预料,算行程卫紫府昨晚该回了山寨,尚无任何消息传来,倒底山寨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卫紫府安否?封霆安否?

  眼下不及考虑这些,赶着先要为军中解毒。

  毒性颇奇,一看就来自南蛮那种诡谲隐秘之地,宗陌不是特别熟悉。她不免又惆怅地想念了一下子那个随时随地漫天白雾的神黎,她是南边那些稀奇古怪用毒的专家。宗陌和她一起半年多,多少了解一些,但那个地方生来排外,神黎就算全盘相信她,也未能倾囊以告。

  此时出现的毒,宗陌确信是那边的毒,神黎却从未提过。宗陌一时也不知解法,好在本就上下游之间不算分明,加上河水浩汤,稀释的快,中毒之人发作痛苦,全身无力,暂时不算致命。军营当即下令停止就近取水,经调查附近有几口井,水源不一,尚可用;另外临时调用牛车去百里之外运水,断绝军营饮水加深毒性的可能。

  更为担心的是下游方向,因为兵营处水位虽然比湾湖要低,但下游方向才更低,湾湖里的毒不可能自动选择方向,随波逐流,肯定还是下游更多更集中,下游之水毒性必然比兵营这边要大,可是两边阻断行路,那边情形如何,是否有大量靠水生活的百姓中毒?中毒情形如何?这些忧虑更加令人忧心。紧急调派未有中毒症状的一千名骑兵,绕路向下游赶,这一绕马不停蹄需得三日,也不确定赶到那里情况将如何严重,由周季辅亲自带队,通宵赶去。

  任庭垚眼见军士们痛苦,又听闻寨内和下游百姓或许折损更严重,急得眼睛都红了。除了军务在身,百姓伤亡的责任肯定要算在他头上,他心疼民生的心情也丝毫未作假。照他的意思要连夜下死里攻击寨门,叫宗陌给拦了下来。

  宗陌连夜调配解药,派人到湾湖口取了毒性更严重的水,和河里毒性相对稀释的水比较起来,毒的特性倒底分辨得出来,宗陌把个药铺店直接搬来军营,一种种调配,好在那毒虽然从未见过,所需解药的药材还不算罕见,就有一两种异味,也可以用其他代替。

  一夜之间,配置出对症的解药,用澡盆大小的木桶一桶桶送到军营,用粗磁碗轮流喝。喝完解药的继续吐泻,都是臭气熏天的黑物,折腾完了倒头便睡,待一觉睡醒,毒已清,只是仍旧四肢无力,需得过个两三天方愈。

  同时按照宗陌的吩咐,在湖河接口处筑起堤坝,把运河水部分抬高,逼得湖水倒灌,投入解药。

  源头太大,这么做更多的也只延缓上游部分的毒性,但短时间下游情形无法减缓,具体效果还待观察,有必要的话,必须把大量毒水排入东海。

  做完这一切宗陌已然满脸倦容,一夜不眠在她的年龄尚不算什么,但这一夜的心力,以及各种纷乱如麻的事务,不可想象的沉重负担。任庭垚看着她,觉得万分不好意思,满肚子的话就跟噎在喉咙口似的,吐不出来,不吐又不快。

  宗陌眼望寨门,对着青山上的白云悠悠出神,压根没见近在咫尺这位老兄的挣扎。

  任庭垚终于从一种道德包袱里挣扎出另一种更大的道德悬念,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嗯,那个,哦……紫陌兄……我,……”

  宗陌奇怪地看他一眼,尚未发问,远处马匹如狂风飙地而来。

  马上骑手似乎认得宗陌,远远扬起手,声嘶力竭大叫起来:“宗陌——接旨!”

  话音未落,马到身前,那骑手滚鞍下马,那匹上好的驿马却已剧喘着双蹄慢慢跪倒。

  听到“接旨”二字,任庭垚以至众军士都呆住了,宗陌不由得心跳频颦促,只不知京都发生了什么样的意外?

  那骑手认得她,她看来却陌生得紧,想是禁中哪一个侍卫。

  不暇多思,一掀衣袍跪了下去,听骑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宗陌即时返京,不得延误!”

  无头无脑,无缘无故,单只得这一句话,连宗陌都有些发懵。

  任庭垚更急,不等站起来,便道:“不,宗大人不能离开!”

  那骑手脸色一变,亢声道:“任将军——”

  他那神气,肯定认得任庭垚,但见面不见礼,口气也毫不尊敬,显然不是从任庭垚的南卫里来。宗陌心里想着,这便不是任家寻借口找她回京了。

  她打圆场道:“上差远道而来,驿马累垮,是否尚未进食?来来,先进帐,稍事休息,起码总得裹个腹。”

  权安寸步不离在她身边,不待吩咐,连说带笑把那骑手拉进了大营,一面高声嚷着:“备马!备行李!备马车!请夫人!宗大人准备回程!”一面又叫:“还不快送上酒饭来,伺候上差先用些简餐,可别怠慢了,稍事休息,就要上路的!”

  这一连串的叫嚷把那骑手叫得头也昏了,但权安虽然一字都没提“马上离开”,却也一字没提“不离开”,叫了一堆,从“马”退到“马车,那使者又听见“夫人”,猛地省悟,朝中新贵宗大人携家眷出行,这回京的速度,再快快不了。他便收了声。

  不过,最后那个“上路”,怎么听也不是个滋味。

  这点不是滋味到了帐里就变成滋味了,权安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包囊,沉甸甸,硬梆梆。骑手觑得个空档偷瞧一眼,不是白的,竟被金色烫了眼,顿时喜上眉梢。

  再来“简餐”,倒不过是上了一盅甜汤,吃两块饼子而已,够简的了,但这之后两个士兵扛着等人高的红漆沐桶进来,热气腾腾的滚水,两名轻纱少女紧随其后,说上差路途劳顿,先沐浴,再用餐——刚刚不过给他醒肚子的。

  传旨的骑手原来心急如焚,热潮一退再退,到了这个时候,半点都没有了。——京都离此数千里,路途有什么耽搁都很正常,多快的速度叫快,多急的态度叫急?谁也无法衡量。

  沐浴之后用饭,那就是盛宴了,满桌子的珍馐佳肴,一眼望不到边儿,也不知怎样在这么短时间里折腾出这么多的名堂。

  到此时,已然心花怒放。

  权安前来陪宴,一杯杯酒敬,一句句话套,圣旨背后的内容那骑手不知,但他人在京城,为着什么事急召宗陌,猜也猜到了。事关重大,先还不敢说,经不住权安一顿奉承,倒底吐露了实情。

  京都很乱,更具体地说,皇宫很乱。

  自宗陌走后,宫中一连出了好几回血案,死者都是夏季前初入宫的那批妙龄少女,死因不明不白不说,死状还都奇惨,令人一见便能想到异端血祭——和之前童男童女那回一样。

  童男童女那个案子,虽然几经周折,直指正阳岭,但上位之人哪个不心里明镜似的,那就是宫中惹出来的祸,只道嘲风失踪这血案也到头了,哪知变本加厉。

  皇宫中大肆搜查,得不到任何有用线索,而少女仍在持续死去。更可怕处在于,此间秘情已经无法遮瞒,悄悄地渗透入民间,皇宫里供奉以血食为生的邪魔这种传说不胫而走。人心惶惶,满朝难安。

  权安听了半天,尖着嗓子笑:“这事儿和我们宗大人可无关哪?”

  那传旨的骑手笑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无关,却也有关。属下离开京都之前,已风传这桩桩血案,祸端指向太子!”

  权安大吃一惊,脱口道:“宫里头的事儿,如何与太子相关?”

  事关上位者,多说便是非议,骑手没醉糊涂,再问都不肯置一辞了。

  但权安想一想也约略明白数分。这血案出自宫中,谁惹谁倒霉,杀头诛连的大祸,然而偏偏谁都无法脱身——瞧着谁都象幕后主使。皇帝已经重病多日,那么这些血祭的人命针对谁?谁将受益?任氏、张氏都有利害关系,必定相互推诿,搞不好还要拼了命的把这人祸加诸给对方。闹到最后,竟然祸指太子。

  闹到了急召宗陌回京的地步,派出的使者非官员非内侍,就是个跑马的骑士,一味追求速度,想来祸端确实非同小可。

  权安打听得实在的消息,钻出营帐来找宗陌。

  他颇有点心急火燎。军士安危、百姓中毒、正阳岭拿不下,权安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京城太子陷入麻烦中,这才是要不得的大事!

  心急如焚,偏宗陌早就不在原处,权安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摇头,急得差点哭出来。

  忽见水面上一条小舟放来,倏忽飘至面前,接权安到停泊于湖心的官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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