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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进得御书房,双膝跪倒,“圣上,老奴回来复命,恒王妃解剖开老夫人的尸首,确实在心里发现了一根银针,以此证明恒王妃是被冤枉的,老奴依圣上旨意,直接让恒王妃留在了府中。”
“嗯。”天奉帝冷哼了一声,不过到底眼底生出来丝丝的兴味来,“是什么毒,能让此前南宫萧这位国医,在血液中和口腔中都查验不出来”
“奴才知道圣上会有此一问,所以在场的时候,特地仔细听了王妃和两位御医的交谈,说是有人用了异域之法,将毒针打入了老太太的心脏,因为此针极细,还在针尾上涂了……什么胶,针上的毒量又控制地极好,所以待那毒慢慢在心脏扩散一天一宿之后,正欲向心中那国外扩张之时,人已经死了,那毒也就自然被隐在心脏之后,发不出来,所以现在除了挖心之外,在外面的血液中,是查验不出来的。”
什么胶?除此之外,石楠描述的十分清晰,天奉帝瞟了两个御医一眼,发现两个人除了不住的点头以表示石公公说的没错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表示,估计对那个什么胶也是稀里糊涂。
今天的天奉帝,虽然脸上依然阴沉沉的,但好似心情不错,没有戳穿两个御医的打算,遂对着石楠一挥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待石楠领着两个御医出了御书房,将门关起来,他才将双眸看向墨渐离,“朕……我是个做兄长的,按说父皇留给你的东西,我不该……要。”
天奉帝在“不该”两个字后面空停了半晌,按理说,这个时候,墨渐离应该当机立断地打断,然后说出一番“是我自愿”等等一番言论,这样看起来,便还是兄友弟恭。
只是墨渐离竟置若罔闻,连双眸都不曾与他有个交汇,不过这倒是符合他这个弟弟向来的行事作风,他只好将最后那个“要”字自己说了出来。
“皇兄不必介怀,愿赌服输,莫说是皇鹰司的司印,就是臣弟的命,既然赌了,也应了,便不应该有二话。”墨渐离淡淡说道,一双凤眸带着淡淡的笑意,平静而笃定地回视着天奉帝,好似他赌的东西,就是一份点心而已。
这样的眼神,天奉帝很熟悉,就如同他三岁的时候,看着他,“皇兄,我有办法拔了父亲的胡子,还不挨揍,若是成了,你就将身后的那把剑给我。”
原来,他们也曾经单纯而美好。
但是此刻,同样的眼眸,也类似的音调话语,却让天奉帝听出了言外之意,他只差说那一句,“君无戏言。”
他知道,那个“君无戏言”指的是两日后的赐婚。
天奉帝眯了眯眼睛,他还是猜错了。
若不是有了南宫洛突然落狱这件事,怕是要到他们成婚之后,他才能发现,原来墨渐离是真心要娶南宫洛的。
因为,他竟然用皇鹰司的司印,换了南宫洛,赌注是:若能查出来老太太是因毒致死,而不是那把剪刀,他便将皇鹰司印交给天奉帝。
所以,如果南宫洛并没能从老太太的心脏里取出那颗毒针,结果又会怎样呢?
不言而喻,过程并不重要。
皇鹰司,帝京的安危命脉,没能掌握在帝王手中,这让天奉帝寝食难安了多少年。
如今,那方方正正,如同玉玺一般大小的东西,就被墨渐离那么随意地放在了自己面前,天奉帝的心里,是激动的。
二十几年,他比墨渐离多受了二十几年的风霜历练,却还是没办法看透这个弟弟,他心惊,却也发自内心的敬佩,那份突然而发的兄弟之情,让他打消了自己此前的念头,靠进了椅子里,好似十分疲乏,“虽然滢心跟朕不亲近,但始终是朕的女儿啊,就这么没了,那个嫌犯拒不承认有杀人举动,朕能看得出来,小七喜欢那个男人,按理说他也确实没有谋害小七的动机,哪个男人不喜欢被女人到追着呢,况且还是当朝公主?!”
说到最后,天奉帝竟然是有几分激愤,他的女儿啊,那个男人就算有几分……姿色,怎么敢不应?
说到底,他接到秘报的时候,确实是一怒之下,把人当嫌犯抓回来的,但是审了两回就明白了,这个人断然没有杀害七公主的可能。
但是他不愿意放人,说到底,竟是因为怒意,他凭什么看不上当朝公主他那个女儿可算是才智、相貌都不俗之人,他有什么资格嫌弃?
天奉帝的拇指和食指掐了掐眉心,“你说现在朕该怎么办,这么将人放了,不甘心,朕的七女儿就这么去了?不放?他到底是她喜欢的人,她活着的时候,朕没给过她什么,现如今……”
天奉帝好似忽然间苍老了,竟然说不下去了。
“既然是家事,臣弟不妨说上两句。”墨渐离将杯盏放在矮几之上,眼角眉梢溢出来丝丝几不可闻的情绪,“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皇兄宁可自己纠结也不枉杀他,大多还是因为他是滢心爱慕之人,既然如此,不若就让他闲挂了驸马之名吧,既是对他的皇恩浩荡,也算对滢心的一个交代了。”
天奉帝的眼眸一亮,还可以这样?
墨渐离缓缓回眸,“皇兄,这是抬举他了。
天奉帝没再说话,而是轻拍了两下椅子称。
“皇兄若是没有其他事,臣弟便告退了。”墨渐离将皇鹰司的司印推至天奉帝面前,站起身来,慵懒懒华丽丽离去,因此天奉帝看不见,墨渐离的眉梢有几分……喜悦?
墨渐离刚刚离开,皇太后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憋了半晌,也不见天奉帝开口,终是迸发出两个字,“无用!”
“呵!”天奉帝一声冷笑,“要坐山观虎斗,给两个人赐婚的可是你!”
皇太后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天奉帝便又悠悠地加了一句,“若是朕真的愿意将这江山让贤,你岂不成了跳梁小丑?”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做下的事,岂是三言两句就能终结的?即便你如此说了,会有多少人信呢?”皇太后的唇边,扯出一丝阴恻恻的冷笑。
见天奉帝不再说话,脸再次沉了下去,眼底一抹算计划过,“真心想娶又能怎样,那就且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