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开,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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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有些痛了,大抵是累了吧,我这么想到。
那台老旧的织布机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逝去的日子仿佛见证了它勤劳的一生。如今,它也老了。
回溯以前,曾经的它给过多少女子来编织她们的梦境。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是它在与少女们彼此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多少个日日夜夜,悸动的少女们无法与他人述说故事,便讲予了它听。而它总是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成了少女们最忠实的倾听者。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姑娘已经白发苍苍,手上长满老茧,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了。我笑了笑,“日子过得真快啊,仿佛那个跑遍长安城的姑娘还在昨日,没想到以前的我这么幼稚,哈哈哈。”
拉开抽屉,拿出了那尘封已久的发簪,如今的它仍然在散发着它的美貌,逝去的日子并没有磨损它的光彩。
“原来你还在啊,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如今的他也早已逝去,我也差不多快忘记他了,我还记得那时候他吹得那曲《相思》,真好听啊,记得那时我很心动,好想在听一遍啊,年少的他是那么帅气,罢了罢了,这么多年了,早该忘记的。”
偶然抬眼间望向窗外,“啊,我和他亲手种下的樱花又开了呢,不知此时的樱花树下会不会有他的身影呢……”
犹记年少时,曾有个白衣男子手拿着白笛,站在云梦桥上,对我说到:“小雨儿,待我回来,娶你可好?”我笑了,“那就约定好了,云哥哥,雨儿等你,不管多少天多少年我都会等着你的。”
他笑了,笑的是那样好看,我心里默默地将他的身影记在脑海里,回到家之后凭着印象,勾勒出他的身影。“啊,不愧是我,本姑娘才艺绝伦画的就是好看,哎呀呀太帅了,我要把它挂在床边,这样就能每天看到啦。”
那时的我心思好单纯啊,可是谁又能想到之后的他会让我堕入深渊呢…
三年后…
樱花落下,我抬手接住那摇摇欲坠的花瓣,“三年了啊,日子过得好快啊……你过得还好吗,还会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好想你啊…”
又一个三年过去了…
父母曾让我嫁人,我不肯。我将自己锁在房里,默默的哭着,毕竟我答应他了吖,我要等他来娶我,我才不要嫁给别人呢!
但娘说让我见一眼那个男子,说会有惊喜。我怀着激动的心望向那里。
只见,柳絮纷飞,樱花飘落,云梦桥上,白衣飘飘,仿佛整个世界唯有他一人,他的背影是那样熟悉。
他转过身,“雨儿,嫁予我可好?”
是沈景落,我与他仿佛只见过几次。
那时我刚及笄,偶然兴起,穿着男子的装束和侍女小叶去往长安城的集市。
在临月楼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花魁,卖艺不卖身,一位年轻公子与她相恋并答应她,待他考取状元归来,便来给她赎身。懵懂的花魁相信了,可是,过了十几年,她早已年老色衰,却仍然没有等到那个他。她不甘心,跑去各方打听,原来,他考取功名后,便娶了邻家的小女儿,夫妻琴瑟和谐,已经有了四五个孩子。“哈哈哈”她笑道,“原来,一直沉浸在梦里的是我自己啊。”
我不相信,“他不会这样的,他答应我了”,我这么想道。
走到集市,就是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沈景落,于是,这便是我与他的第一次邂逅。
我记得那时有一辆马车驶来,一直拿着糖葫芦看摊位的我来不及躲闪,便是这位来扶我的,哎呀呀好老套的剧情。“公子,你没事吧”,他笑着说道。“没事,谢谢公子”,说完我便微微俯身,转身离去。只听他说道:“请等一等,不知公子的姓名?”“在下云雨”,我微笑着回应他。没想到他脸红了,“好的云雨公子,期待我们下一次相遇。”他身边的侍卫说道:“公子,您一向不近女色,坊间传闻说您是短袖,今日一见…”“咳咳咳,我只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貌美的男子罢了。”侍卫给了自己公子一个眼神表示:我懂我懂
哎呀本姑娘如此貌美,让男子钟情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啦。
再一次相遇,是在府里。那时我在院子里荡秋千,恍然间看到在角落的一个身影,原来是他。
“你…怎的是女子?”
“怎么,本姑娘可是长安城闻名的美人呢,话说你在那偷看本姑娘,莫不是心动了?”
“你你你…”他居然脸红了,我便想逗逗他。我凑近他的脸颊,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他脸更红了,“我我我…我是来府里看望萧伯父的,我只是迷路了,他老人家还在前厅等我,我先去了”说着,便转身快速离开了。
“哈哈哈,真是个腼腆的男孩子呢,让人见了,总是忍不住要逗一下他呢。”
此时,我并不知道,我对这个害羞的男孩子,有了一丝丝的爱恋。
总之之后呢我们的长辈便要我们成亲,可是我仍在等着我的云哥哥。他说道:“没关系的,雨儿。我可以等你,等你喜欢我的那一天,等到那时,我们再成亲”我答应了。
突然想到李白的那首“长干行”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而相思之苦谁又能懂…
又过了几年
如今的我已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雨儿了,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啊,泪水又流下来了,没事没事,他会回来的,我们说好了,他会娶我的”我这么安慰着自己,拿出了他给我的发簪,耳边想起他离去时的曾说过:“诺,这是我精心挑选的簪子”说着他就帮我戴上,抬眼间望向他,仍是那个让我心动的笑容,“我家的雨儿真美,下次见面时,一定会是个大美人的”“哎呀,云哥哥你又拿我取笑。”
不知第几个三年
终于,那个樱花树下出现了我日夜思念的身影,可是,看到的却是他和另一个姑娘在我们一起种下的那棵樱花树下相拥。我忍住泪水不让它留下来,笑着说到:“云哥哥,你回来了啊…”“诶,这不是我们的小雨儿吗,这么多年没见了啊,你都这么大了呀”说着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这是你叶惜然姐姐,下月初十,我们成亲,你会来的吧?”
“嗯,我会来的”
那个姑娘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雨儿妹妹啊,望云经常和我说起你,他说小时候你总是跟在他的身后,闹着要他娶你呢”
“哈哈哈,毕竟那时还小,总是闹着玩的”,我说道。
…是啊,原来一直沉浸在梦里的那个人是我啊
下月初十很快就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
看着那双身影,我多希望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我但…又希望不是我。
很矛盾吧,他曾说的那些誓言,都随着风消散于天迹。
我喜欢的,是在云梦桥上吹笛的少年,他的一曲《相思》,让我尘封已久的心再次有了悸动。夜里,我悄悄爬上树,看着酒醉的他推开那道房门。
房间里,醉酒的他摘下那个女子的盖头,说道:“小雨儿,你知道吗,我好开心,我终于娶到你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嘛,五年?十年?那些年因为爹娘的原因我没能陪你长大,不,那些并不重要,现在好啦,往后的日子我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边,等到我们白发苍苍,你就坐在那颗樱花树下,吃着你最喜欢的桂花糕,我给你吹你喜欢的曲子,看着我们的儿女长大成亲,抱着我们的孙子,给他们讲述我们的故事”说着便俯身下去,女子听完默默的留下了眼泪,默默的拉下了床帘…
一番云雨过后,女子说道:“我极力的劝说你的爹娘让他们答应我与你成亲,你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容易得到你,我是不会让其他的女子把你抢走的。”
当然,他说的这些我没有听到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哭了,看着洞房里他们的身影我说道:“云哥哥,你即已娶了她,便要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啊,那些誓言只有我记得就好啦…我们的那些回忆我会把放在心里,想念你的时候我会把你送给我的那个发簪拿出来…你要幸福啊”
…
二十年过去了
我终是没有嫁人,而沈景落也没有娶亲。
小叶曾说道:“小姐,沈公子已经等了您这么多年了,您为何一直不肯答应他呢?”
“那时,我的心很乱,居然不知道我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他。可是,我与云哥哥约定好了…”
罢了罢了,我放下手中的线团。
“婆婆婆婆,您为何留下泪水了呀”,小年儿说道。
那年我在集市上看到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包子被一群人追着打,我一时怜悯,便救下了他。原来,他孤苦无依,出生便没了爹娘。饥饿至极,才动了偷东西的念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没事,婆婆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小年儿,如今你已长大,可有中意的女子?”
“还…没有。”
“这样啊,你答应婆婆,你以后一定要和一个真心爱你的女子成亲啊,一定要对她好啊,不要弄得三宫六院全是小妾,后院之中争宠不断,希望你和你的妻子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好的,婆婆。”
年少的小年儿并不理解婆婆说的这些,但是心里也默默的记住了婆婆说的话。
我接着着掉落下来的花瓣,笑着说“几十年了,我在这等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歇歇了…”
说着,我便闭上了眼睛,笑着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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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小说,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