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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圣诞节快到了。

　　出门前，上鹤玉道把玄关前的日历表翻过一篇，上面的时间流逝地很快。

　　过了圣诞节大概便是新年，“烟花”、“团聚”、“热闹”、诸多词汇聚在一起节日，让人往往感叹意义的不凡。

　　怀着这样的感慨，上鹤玉道走出门去，虽说早晨的阳光能带来稍微的暖意，却驱不散所谓的冷冽。

　　已经下雪了......

　　这些柔软得让人踩踏发出声响的物体，铺盖在地面上，地面上还会露出行人的脚印，但新下来的雪，又会把原先的足迹所掩盖住。

　　而这些洁白的雪花，又会随意飘向某人的肩头，还不等它们溶解，便又飘落下来。

　　穿过十字路口，有人站在那里。

　　她在安静地等着交通灯，雪花轻轻沾在她的围巾上，双手拿着书包，背上却背着装有竹剑的剑袋。

　　目眺着远方，就像绝美的一尊雕塑，所有人都被这份意境而惊诧，这仿佛才是少女该有的模样。

　　忽然，少女的眼眉变成月弦，她笑道：“好久不见，玉道君。”

　　“的确，有很久没见了。”上鹤玉道看了一眼对方背上的剑袋，“不用早间练习？”

　　“取消了。”川木端雅说，又没来由的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

　　“温度能高一些会更好。”

　　“我指的并非这层意思。”

　　川木端雅没慌着解释，她关心道：“早餐吃的什么？”

　　“......吐司。”

　　“有涂酱吗？”

　　“果酱，不过个人觉得蓝莓味更好。”

　　“没有牛奶？”

　　“并没有......”

　　川木端雅还想问，但却被上鹤玉道打断：“这些问题也太繁琐了，是有什么东西想要表达吗？”

　　“不。”川木端雅摇头，“只是想关心玉道君，想了解玉道君的一点一滴而已。”

　　上鹤玉道评价：“有种被人当做标本，一点点被解剖的感觉。”

　　阳光落在少女的长发上，仿佛染成刹那金黄色，她眼带笑意，让人联想到神社里的巫女，巫女都是如此明媚动人。

　　交通灯变换。

　　他们并肩穿过，彼时落过的雪交织着飞舞而过，落在地上又映照出行人的足迹，呼出的热气又换作一团白雾。

　　走往学校的路上，路过店外，店外挂着关于圣诞节的广告牌，看来筹备着接下来的圣诞活动。

　　“圣诞节快到了。”川木端雅忽然说，她凝望着画有圣诞树的广告。

　　上鹤玉道点头：“的确，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十二日了。”

　　“还有十三天。”川木端雅就像在倒计时。

　　她抬起头，看向上鹤玉道：“这个圣诞节，我想和玉道君一起度过。”

　　“我？！”上鹤玉道指了指自己，“这个请求未免有些过于......”

　　川木端雅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她气愤的说道：“上次的校园祭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这次无论如何，玉道君也不能推脱。”

　　对方带着一副“命令”的口吻，上鹤玉道不由得把已经到嘴边的话语收回来。

　　虽然这样的事件充斥着种种未知的变化，但他坚信自己能从中找到正确的出路。

　　在重重考虑之下，上鹤玉道点头答应。

　　这份没有任何询问的动作，让川木端雅突然担心起来，她问：

　　“万一......”

　　“没有万一。”上鹤玉道打断了她。

　　上鹤玉道眼中泛着坚定的神色，他回答道：“不会有任何的万一，从答应过这件事开始。”

　　“噢噢，听上去很‘大丈夫’呢。”

　　说着，川木端雅笑了起来，如同一束寒冬里的阳光：“这样的玉道君，的确让人着迷。”

　　“出现了，情话攻击！”

　　“只对玉道君生效哦。”她害羞似的说，眼眸却狡黠地眨了眨。

　　不过上鹤玉道却视若无睹，他径直往学校里走去，路边的枯树伸展着枝丫，上面仍留有几片焦黄的枯叶。

　　白雪却覆盖着，积放在枝干上，顺着而留有薄薄的冰霜，像画板上所添加的“高光”。

　　......

　　宁静的活动教室。

　　上鹤玉道因为值日生的原因还未到，室内的众人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默，她们没有交谈。

　　樱井酒子坐在窗边，慵懒的翻着书页，窗外暖和的阳光照射进来，仿佛融化了这位孤冷的部长不少。

　　看到书页某处，原本平展的额头稍微皱起，她仔细研读这句话，然后破天荒有了些笑意。

　　原句是这样的：

　　「上鹤绯远去，这个名不经传的高中生，总是穿着长长的阔腿裤，额头上的刘海成了遮挡视线的物体。」

　　这让她联想到上鹤玉道。

　　不过上鹤玉道的确比这本书要好上太多，这句话太过生硬，却是她所想说的。

　　一旁，源平姬正在百无聊赖吃着薯片。

　　薯片大概是烧烤味的，但她更喜欢番茄味，这其实是上鹤玉道的那份，她只是在光明正大的偷吃。

　　要是在没吃完之前来到就给他留一点。

　　源平姬怀抱着这种想法。

　　所以她刻意把“进食”的动作加快，等到伸手进薯片袋，却只能倒出其中残渣粉末的时候，上鹤玉道却还没来。

　　“无聊。”她对于这段时间的感慨。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桐生安，则显得有些紧张，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双手搭放在双腿上，指关节紧紧用力地捏紧着。

　　忽地，门被推开了。

　　俊美的上鹤玉道站在门口，面对扑面而来的暖气，这里仿若是尚且能救赎的天堂。

　　他把门关上，习惯性地在坐在源平姬旁边，对方也很默契地把腿搭放过来，放在上鹤玉道大腿上。

　　“樱井......部长，该开会了吧？”上鹤玉道这样问。

　　坐在窗边的樱井酒子合上书，她起身选择与桐生安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她没着急说，反而先喝了一口水。

　　“咕咚——”冰冷地像在吞食冰块。

　　可她却面不改色，她放下手中玻璃水杯，说道：“今天想说什么，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那么，前言少叙，我们直接开始自己的正题。”

　　“废话。”源平姬嗤笑了一句。

　　“别破坏气氛，源平姬同学。”樱井酒子不满地盯着她。

　　“实话实说而已。”源平姬反驳。

　　“随便你。”樱井酒子懒得浪费眼光给她。

　　她继续讲述道：“关于圣诞节的事宜沟通，这是我们‘生活研讨会’所商策的，如果有其他什么事的话，可以现在反映出来。”

　　源平姬举起手。

　　“我要和上鹤同学过个单独的圣诞节。”

　　这无疑是对于樱井酒子的一种挑衅，但对方却选择没张理她，只是把目光转向上鹤玉道：

　　“你觉得呢，上鹤同学？”

　　这无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上鹤玉道，但包括其中要接受的惩罚，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丝毫没有任何的差错。

　　源平姬也望着他，仅仅是通过眼神中的意思，他们便达成所谓的交流。

　　“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吧？”上鹤玉道这样说道，他的意思是“两不相帮”。

　　“还请樱井部长继续说。”

　　话题这才回到正轨。

　　樱井酒子一五一十将脑海里构想的方案说出来，方案很长，所以在事前她才会先喝水润润嗓子。

　　众人听完，没想到是桐生安第一位先提出问题，她举起本子：

　　“地点选在哪里呢？”

　　“暂时还没有商榷好，不过我想我家应该不错。”樱井酒子耐心解释，“当然要是能有更好的地方。”

　　“在你家里？”这让上鹤玉道稍微感到疑惑。

　　“我不放心在其他人的家里，要是心里有一个完美的举办地点，我当然会选择自己的家里。”

　　“那交换礼物？”上鹤玉道接着问。

　　樱井酒子反问他：“难道上鹤同学没有收到过圣诞礼物？”

　　“收是收到过，却没送出去过。”上鹤玉道回忆，以前独来独往的性格，圣诞礼物也只有奈酱送给自己。

　　“不妨告诉上鹤同学一个秘密。”樱井酒子故意把音量调小，“关于送礼物，我也是第一次哦。”

　　“会不会很期待？倘若真的生出期待之情的话，那么距离爱慕也就不会远了。”

　　“只要不送书给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上鹤玉道说，虽然对方大概率会送这些东西。

　　接着，上鹤玉道很默契地看向源平姬，感受到对方投来的目光，他忽然想到在岩石夹缝中努力挣扎的松柏。

　　自己目前也处于这种困境。

　　“礼物......”源平姬笑吟吟地看着他，强烈得如同恶魔般的笑意。

　　上鹤玉道试探性的问道：“平姬有什么想要的吗？”

　　“一颗星星。”漫无边际的回答。

　　“如果掉落下的陨石算的话，应该能够弄到一点点。”上鹤玉道回答的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源平姬摇头：“是高挂在天空上的。”

　　“没办法。”

　　“我知道，所以礼物根本不是这个，而是......你自己。”源平姬一只手撑着脑袋，双脚放在对方的腹部，她欣赏着自己修长的双腿，尽管此刻也正被某人盯着观赏。

　　“礼物什么的，无论送什么都会司空见惯的吧。”源平姬感慨，从小到大，没有任何的新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