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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来到研究所,戚绯几乎立刻就发现这里的气氛比上次还要更加忙碌，一路上所遇到的人都行色匆匆，哪怕看到她这个穿着军装的生面孔,也没人停下来多问一句。

　　依照记忆走到秋恩的实验室门口,只见银灰色的金属门大敞着，也许是听到了她刻意弄出的脚步声，秋恩在里面高声道：“进来吧。”

　　戚绯依言走进去，却差点撞上迎面冲出来的人,一个身材瘦弱的beta端着一个满满当当的试管架，惊慌失措的语气有点破音,“让让,快让让！”

　　戚少将侧身一躲,顺便扶了对方一把，“小心点。”

　　“谢谢谢谢。”beta忙不迭的道谢却没有回头，他稳住了身子后就护着试管一溜烟跑了。

　　门口的混乱并没有引起秋恩的注意,除了那句“进来吧”她再也没说过第二句话，甚至连目光都未从仪器上离开过,精致的侧脸看上去格外专注。

　　而她面前,一小节黑绿的水草正在烧瓶中翻滚，细密的水蒸气冷凝成青翠的液体,一滴滴进入烧杯。戚绯扫了眼占据了整面墙壁的显示屏上飞快滚动的字符串，一声不吭地找了个空闲角落，站在那里等秋恩忙完。

　　实验室内的人来了又去,仪器换了一台又一台，屏幕上的字符多到戚绯看着都开始感到头疼时，实验终于结束了，秋恩脸上再次出现了甜美的笑容,她拍了拍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可以去休息了。”

　　听到这句话，实验员们有条不紊地收拾好实验室，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但有两台仪器仍然在工作。秋恩又调试了几个参数后，才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用目光搜寻着实验室，最后对角落里的戚绯笑道：“戚少将，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戚绯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她盯着还在转动的仪器久久未语，秋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这家伙是少将带回来的吧？很棒的实验材料。”

　　“两年前，我曾碰见过它。”

　　秋恩挑了下眉，“哦？然后被它跑了么？”据她所知，戚绯上交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t1星存在星兽，但她又说自己曾见过这家伙，只可能是当时水草逃离了t1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回来了。

　　戚绯摇了摇头，“不，当年它还不是星兽。”

　　不是星兽……秋恩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你确定么？”如果戚绯说得是真的，那这根水草的成长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要知道星兽和普通异兽之间的差距，可比alpha和omega的差别还要大。

　　“嗯，它擅长制造幻境，上一次我精神域受伤，没有被迷惑。这一次……”戚绯看向那节水草，“一开始我把幻境当真了。”

　　这个成长速度……秋恩吐了口气，她指着显示屏，“戚少将，介意我把这个情况上报么？”

　　“可以。”戚绯并无异议，“或许可以研究下那个晶石。”她有种预感，水草之所以能成长这么快，和那种未知晶石脱不了干系。

　　“晶石的研究过几天就会展开，备案表还没完成审批流程。”秋恩也不介意告诉对方进度，她歪了下脑袋，“你要的东西我还没研究出来。”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点研究成功的影子都没有，目前已知的物质无论怎么进行调配，都几乎无法达到对方想要的效果，如果戚绯是来找她拿抑制剂或者替代剂的，恐怕只能白跑一趟了。

　　“我知道，听说你这里有新款精神域检查仪。”

　　“对，W－4657，还没投入生产，首都科学院那边只做了两台。”

　　得到想要的答案，戚绯才说明自己的来意，“能否麻烦你帮我进行精神域检查？”

　　…………

　　厄帝多对于精神域和精神力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八百多年，比起这两个概念刚被提出时各界的懵懵懂懂，现在不论是等级划分还是评定方法都有了详细规定，且早已形成完整体系。

　　一般而言，精神力的测定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得到包括强度、特性、开发程度、潜力值、成长上限等在内的详尽资料，所以戚绯刚躺进新仪器中没多久，秋恩就说可以了。

　　“喏，这是检测结果。”秋恩将仪器面板转过来，见戚绯还在拆连接器，她干脆把数据读了出来，“精神力3S级，精神域开发程度99.57％，潜力值S级，精神域状态优秀。和你以前的数据有区别么？”

　　“开发程度提升了0.01％，上次检测时间是八个月前。”

　　“数据变动在正常范围内，你的精神域没问题。”秋恩从面板上收回视线，“你为什么会觉得它有问题？”

　　已经站起来的戚绯指着脑袋，“我的精神力变成了绿色。”

　　“哦？”秋恩来了兴趣。

　　按理来说，厄帝多人的精神力都是没有颜色的，如果她没记错，戚家也从来没有混入过外族血统，戚绯现在的情况确实很有问题。

　　“让我看看你的精神力。”

　　戚绯依言释放了精神力，秋恩随即张开精神域，试图捕捉这股力量，当翠绿的精神丝线清晰地出现在她外放的精神领域时，秋恩咂咂嘴，转身去找另一台仪器。

　　“可以了，收回去吧。”秋恩提过来一个半人高的仪器，她一边理着接线一边说道：“戚少将，请问你的家族中可曾有过外族血统？”

　　戚绯摇了摇头，“没有。”她是第一个和外族结婚的戚家人。

　　秋恩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你知道的，有些种族的精神力具有颜色和属性，如果祖上拥有相关血统，精神力突然出现相似性质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她顿了一下，“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处理水草的时候，我被拖进过幻境，精神域受了点伤，等伤好后就变了。”

　　那就是这几天的事。

　　秋恩递过去一个银白色头盔，“来，把它戴上，然后释放精神力。”

　　戚绯翻看了一下头盔，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很干脆地戴在了头上，精神力刚刚放出，她就感到了一种明显的禁锢感，如同一个盖子将本来能向外延伸的精神力罩在里面，失去自由的精神力在狭小的空间内窜来窜去，却立刻被吸收了。

　　戚绯暗暗压下攻击的冲动，直到听见秋恩说好了，她才取下头盔。

　　“唔，有点奇怪。”秋恩盯着面板若有所思，她沉思了一会，才转过头看向戚绯，“我需要点时间分析数据，明天能出结果，你明天直接来找我就好。”

　　“嗯，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