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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了自家的车，李森还是有点懵。
他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拘留室，旁边是蔫头耷脑的小伙伴们。赵诗雅唇色发白，显见是吓坏了，陆启航忙着安慰她。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他见了赵诗雅这副样子一定会心疼，现在却无动于衷。
因为齐玉不见了。
李森“腾”一下站起来，感到一阵眩晕。他目光搜寻到那两个黄毛，径直冲过去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领子：“那个女孩呢！她在哪儿？”
李森双目充血，下意识想到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黄毛抖抖索索不敢吭声，李森见状一拳直冲面门而去。
一片吵闹。
李森被家里人从里头提出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本来只是寻衅滋事的一帮小混混，只是牵扯到违禁药物才拖了许久。查清了和这帮小孩没关系，上面松了口，各家家长赶紧来领人。
他们这边加上赵诗雅六七个人，他是最后被领走的。
闷着头接受了一番思想教育，毕竟当着执法人员的面打人的还真是少见。
出来后李森脑袋隐隐作痛，手一摸老大一个包。
“长本事了，什么都敢碰？”
李森沉默，李父冷笑：“学什么不好，学会给小女孩下药了？不是我一张脸放在那儿，你非把自己折腾进去。”
李森豁然抬头，“她在哪儿？”
在拘留室人多眼杂，他到底是怕。直到现在才敢问人在哪儿。
“人没事，但你最好断了那些念头。”李父警告道，“那群混混是赵家那个姑娘找来的，你以后长点心眼！”
冷哼一声，李父起身离开。李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狼狈不堪。
想到自己做的错事和齐玉可能遭到的一切，他只觉得喘不过气。
齐玉一觉睡到大天亮。
手机上不少未读消息，齐玉一看就笑了：全是昨天那几个人。
陆启航问她去哪儿了、李森问她怎么回事，连赵诗雅都表示了她的关心。
齐玉一个个点开，看完，删除。
还有师父发来的消息，说了一些关于练声的小技巧。
齐玉顺手回复了师父，仰面躺在床上舒展身体，心情大好。
以后的日子是崭崭新新的。
那天以后，齐玉再没联系过那些人。有时候陆启航都会疑惑，以前会缠着他满心欢喜的那个小姑娘根本不存在，仅仅是他的臆想而已。
赵诗雅自己找混混的事情没能瞒住多久，那些吃了亏被家里严加管教了一顿的子弟们明里暗里开始远着她。她本来就是靠着和陆启航的关系才吃得开，被圈子里奉为女神全靠陆启航和李森的追捧。她也擅于操纵人心那一套，总之过得不错，这下全完了。
李森不再追着赵诗雅，他沉寂了许久，听说是去了国外。
人做了什么，总要付出代价。
齐姑娘实在是个温柔的人。她自小平顺，娇养长大。直到后来受了伤害，最心痛的还是她的学长从头到尾都把她当工具去利用。她不想报复任何人，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平平顺顺，无波无澜，就像父母期望的那样。
齐玉掰着手指头数，退了游戏，保护自己，远离男女主，完成！
齐姑娘的心愿，远离那两个人，过自己的生活。
齐玉翻了个身，伸出手观察自己的掌纹。窗帘透出的一点点光把手掌照成了金黄色，齐玉反手握成拳放在胸前：命运这种东西，不去反抗又怎么知道不能成功呢？
她的命，要握在自己手里。
日子有条不紊。
自从知道池鹤真名后，齐玉就没再叫过师父——这个称呼让她老是想到自己那个疯疯癫癫没正形的老不修师父。
齐玉每天按时跟着池鹤练声，语音交流是少不了的，慢慢也觉得自己有点摸着门道了。
“我录取通知书到了，去取一下。”
齐玉正和池鹤语音，耳机都没摘就跑去取件。
池鹤听着那边踩拖鞋的声音，啪哒啪哒下楼梯的声音，面上浮起一抹笑。正在打扫的阿姨瞧见他的表情，琢磨着回去要跟女主人说说小主人最近的变化，让她开心开心。
耳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交谈，道谢，而后是上楼梯欢快的声响；最后，是齐玉甩飞拖鞋上床去的声音。
真可爱。
池鹤心想，她可真可爱。
“怎么样，是哪个大学？”
齐玉找来找去找不到别的工具，伸手取了梳妆台上的修眉刀划开了纸封。打开一瞧，笑了：“燕大。”
燕大？真要算起来，她原来是他的小师妹。然而......池鹤垂眼，目光落到自己的腿上。
那又怎么样呢。
他早已不是活跃在篮球场和辩论赛上的池鹤学长。他这副样子，也永远不敢面对她。
“池鹤？”语音里传来齐玉有些疑惑的声音。
池鹤惊醒，“没事，刚刚有点走神。”
齐玉不以为意，“我之前听人说，你也在燕大。我就想，入学之后能不能见见你？”
能不能见见你？
池鹤愣了，随即心中泛起苦涩。他要怎么见她，坐轮椅上告诉她我是池鹤？
那样对他来说太过残忍。
“喂？”
池鹤猛的手一抖，不小心按到了挂断键。心中一片茫然，也不知道如何补救。
他绝不想齐玉看到自己是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人，他也无法回答能或者不能。
“嘟嘟嘟”三声，显示语音被挂断。齐玉有些惊讶：池鹤挂她语音？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从他们有联系到现在，池鹤从来温和有礼，这样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齐玉：【怎么了】
消息刚发出去，转念一想，齐玉也就释然了：也许人家有什么急事需要现在处理呢？人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又补了一条，【忽然有急事吗】
这样一想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池鹤回复很快，【嗯有点事】
便再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