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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福拂尘一扫,又领了一众內监在门前排开,“皇上心疼策王殿下受此劫难,也担忧王妃心悸伤心,赏了一些玩物补品,王妃权且收着,后日开朝,皇上也已经下旨,许王爷养好伤后再处理政务。”
“儿臣代王爷领旨谢恩!”齐钰再拜,烟萝上前领人把东西都接过来,几件玉雕玩物,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些颜色鲜亮的彩锻和宫花,余下皆是补血养生的名贵药品,烟萝正要领洪福下去喝茶取赏,这些事情本是她做惯的,却不想这回许擎先她一步,长臂一挥,“洪公公,外堂备了酒水,公公暖暖身子再回宫复命不迟。”
许擎从来少言寡语不喜迎来送往,他陡然主动做这么一回,别说屋里的人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洪福本人也是一副消受不起的表情,十分不安的揣着手跟在许擎身后走了,烟萝不放心,“这些人刁的很,还是奴婢去看看吧。”
齐钰点头放她出去,自己把宫里的赏赐挑挑拣拣,毕竟这回说明了有她的,李琛的赏赐她不惦记,自己的东西也不能便宜了他留着养别的女人。
“这一对镯子是我的,这些摆件都归你,这宫花漂亮,算我的,这枝木兰簪子别致,也算我的......”齐钰自以为十分公允,一件件把东西交在侍棋和青萝手里,李琛忍着疼,在屏风那边告诉她,“本王的也便都是你的!”
对于一个十分贪财的王妃和一个不算富裕的王爷而言,这句话,纵然算不得痴心一诺,也算的上是真情流露了,连青萝都听出了几分暧昧的情愫来,但是咱们的王妃充耳不闻,“不能这么算,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我不能把你老婆本也卷走吧,害你打了光棍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妃——”青萝气的跺脚,“呸呸呸!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
已经娶了王妃还做鳏夫,可不是要少年丧偶吗!大正月的,不许小姐这么咒自己。
“你喊我什么?”齐钰的重点又听岔批了!同她嘀咕,“不是早说了嘛,喊我小姐,不许喊我王妃!”
“可您就是王妃啊!”青萝有自己的判断,不管小姐认不认,不管她再说多少遍她跟王爷过不下去迟早得崩,她都不信了,小姐就是王妃!策王妃之位再不会是别人了!
李琛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但是伤口着实太深,于踌为了伤好的快些,取了麻线和钩针来,一副麻沸散灌下去,要给李琛做缝合手术,李琛吱哇乱叫,一定要握着齐钰的手才肯喝药,才肯乖乖躺着,枫家喝麻沸散死了的儿子给他的形影面积太大,他着实有些怕死,但是握着她的手,能看着她,心里就真能踏实很多,就没那么怕了,从前听李珅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嗤之以鼻,现在却想着,若真横死,死在齐钰怀里,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齐钰伤了脚也是上过手术台的人,也是被缝过几针的人,相比现代医疗,这个手术未免太仓促了些,银针倒是干净却也有抽血针那么粗,那麻绳就更粗了,齐钰拦住就要下手的于踌,“于太医,您这要缝上几针啊?”
“王爷的伤口,得有十针。”于踌很有经验,“王妃放心,臣一定尽心。”
这样粗针,这样粗线,好了不得是碗口大的伤疤?齐钰看着李琛的俏脸,因为害怕剧烈起伏的光洁的胸腔,觉得这种小白脸配不上这样英武的大疤,想到之前躺在手术台上听主刀医生跟实习医生讲学,说羊肠线身体吸收如何如何,又是如何制作扒拉扒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求知欲爆棚的在手术台上上了一课,万万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于太医你跟我来,本王妃有一样妙物给你!”挣脱李琛的手往膳房跑,她需要一副羊肠,膳房要给李琛炖补气的药膳,恰恰巧新宰了头羊,羊杂这种腥膻的吃食当下还不流行,所以那羊肠就被丢在那儿还未及处理,齐钰领着众人把羊肠洗的万分干净,又在陈年好酒里冲洗了七八次,叫厨师也用酒洗手,再把肠衣小心的剥下来,不许弄断一点,于踌想着麻沸散的效果,急的不断踱步,“王妃呀,您这折腾是为何?您这儿等的起,王爷那边可等不得!”
“你昨天没做缝合都耽搁一天了,现在也就一个时辰有什么等不得的?”齐钰趴在灶台上把用药写好,“你先叫药童备着些药吧,本王妃要用。”
于踌接过看,当归、红花、麝香、硫磺、苍术,倒不知道王妃是要煎这羊肠来服用还是要炼丹,但是此刻忙乱之间也无法详问,便自己亲自去备。
当归、红花和水以重量比1:2:200的比例混合,煎煮15分钟,将捞出羊肠齐钰领着一群小丫头围着竹架上的羊肠扇凉,用小手炉熏干后的羊肠再配麝香、硫磺、苍术的药末放在药炉上熏蒸,熏蒸10分钟后,齐钰拿着竹篾将羊肠线小心的从漉网上取下来,羊肠衣此刻已经是一条细细长长蜷曲的一团乱线,将这团细线小心放在纱布上,齐钰送到于踌眼前,“拿这个给王爷缝伤口。”
“王妃这是何物件?”于踌虽然眼瞧着齐钰坐出这个东西,但是却丝毫不敢在王爷身上试验,“这畜生的东西怎么能用在人身上?”
齐钰累这半晌很是崩溃,“许多年后你就知道了,试验用小白鼠几万只几万只的生,都是畜生身上提取来提取去最后扎在人身上!”
“许多年后?”于踌很诧异,“王妃如何得知多年后之事?”
齐钰不想再费唇舌,拉着他往小院走,于踌还有许多困惑。
“那是多少年后?”
“小白鼠又是何物?”
“拿何物扎人?”
一代名医的探索精神真叫人佩服!这不仅仅是个实干派,还是个理论家。
齐钰默默不语,带到李琛面前,于踌还拿着羊肠线和麻绳跟李琛比划,“臣要用这个,王妃让用这个,臣等王爷的示下,究竟要用哪一个?”
李琛只盯着齐钰看,仿佛要把这一个时辰的缺失补回来,眼珠都不转,“用王妃的!”
“你不怕我害你?”这回倒换齐钰吃惊了。
“你不会!”也不知道李琛哪里来的信念,竟然如此笃定,再把齐钰的手抓紧,再灌半盏麻沸散,李琛带着笑意傻傻睡去,再醒来时,胸口上的小嘴已经闭上,换了一道细密的针线,但是包的还挺严,他又求了半天,齐钰才叫于踌撩来给他看了那么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