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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盈天头大如斗,忍不住看了一眼金田那边,回转过来再对着粟特格尔的时候,已经满是无奈:“是,我对公主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感情。”
粟特格尔定定的看了岳盈天半晌,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不如她了,不过你也确实是光明磊落,不肯说半句敷衍人的话,也不肯为了走捷径,就抛下自己真心心爱之人,我佩服你。”
岳盈天没想到粟特格尔这么拿得起放得下,他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我也挺佩服你的,感情这件事,很多人放不下,但你就不一样了,我相信你可以处理的很好,绝对不会让多余的感情困扰自己。”
“嗯,我会的!”粟特格尔重新笑了起来,脸上满是灿烂的自信,“你也要加油啊。”
……
“陛下怎么会突然伺候金将军和粟特格尔公主呢?”林安之从翰林院出来就直奔岳盈天这里,脸上满是不解,“先前不还说这个公主是为了两国联姻,是看中了咱们大哲的兵力?可是金将军不过小小一个三品参将,金家甚至都不是什么大族,他娶了公主,难道吐蕃那边会有什么好处?”
“年纪轻轻的,怎么说什么都只说得到好处,就不能是真感情吗?”岳盈天一边喝茶,一边看了一眼林安之,“这段时间都是金田在陪着粟特格尔公主跑上跑下,她难得找到一个由她欺负的人,所以才动了心吧。”
“那照你这么说,粟特格尔公主找个奴婢岂不是更好?”林安之根本就没有被岳盈天的理由说服他冷哼一声,“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何况两国联姻?这粟特格尔公主这么做也就罢了,陛下真正一封国书过去,吐蕃那边难道会善罢甘休?我看陛下这一回也是……”
“不可妄议陛下,”岳盈天开口截断了林安之接下来可能说出口的不敬之语,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现出了自信之色,“至于吐蕃那边,即使有再多的不满,又能怎么样呢?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只要有王爷在,有我在,吐蕃那边永远都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岳盈天脸上的自信之色,林安之竟然无话可说。
“再说了你也别担心,没了公主还有一个王子在。”
岳盈天本是出于安慰之意才说了这么一句,可林安之看着岳盈天半点不紧张的样子才是火上心头:“正因为还有个王子在,你才更要担心啊,两国联姻,现在陛下膝下仅有两位公主,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舍出去的,其他的宗室之女,哪里有你这个王爷的养女,来得更轻松?更何况你身上又有吐蕃最想要的兵力,若是那王子娶了你,两国联姻不说,吐蕃的武力必将大大增强,这么划算的买卖,你说,崇奇可汗会不会放过?”
……
“要娶郡主?”凌飞脸上的神情半点儿没变,好像听到的话十分寻常。
“朕已经拒绝了,”在凌飞面前,皇帝也没有那么多废话,干脆利落道,“用一个大阙氏的头衔就来换取我们的郡主,吐蕃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更何况她是你唯一的女儿,也是你唯一的继承人,我不会把他从你身边夺走。”
凌飞沉默半晌,终于抱拳说:“多谢。”
“不必,”皇帝应了这一句之后,半晌都沉默着,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吐蕃这边既然已经提出来了,那你就要留意着,接下来向你女儿求亲的人不在少数。”
凌王府。
“那么我去求陛下派我出去征讨伊犁!”岳盈天的第一反应不是吃惊,而是终于来了!她单膝跪下,双眼炯炯有神,“我愿意作为陛下的马前卒,开疆扩土,收复河山!”
凌飞知道岳盈天是个有主意的,这件事情他先前也跟岳盈天说过,如今听到倒是半点不觉得奇怪,他只是盯着年轻人朝气蓬勃的面庞,问道:“跟他都说了吗?”
岳盈天微微一怔:“还没有,如果事情确定了,我再跟她说。”
凌飞点点头:“那你今晚就告诉她吧,明日我就带你进宫面圣。”
时晴院。
“我知道了。”
看着黛玉听完之后虽没有什么反应,但微微颤抖的眼睫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波澜,岳盈天心中一软,抓住了黛玉的手,急切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回来。”
“嗯,我信你,”黛玉仰头一笑,眼里折射着令人沉醉的波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翌日。
“你们先别叫醒她,让她再睡会儿。”岳盈天收拾好了,又回到床上看看黛玉,想到她昨天夜里在睡梦中仍旧默默垂泪,心中就是一痛:到底还是让她哭了。
紫鹃现在被放了出去之后,杏儿就是黛玉身边的独一无二之人,这会儿岳盈天有令,她赶紧说道:“请少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姑娘的。”
皇宫。
“这么快就要去伊犁?”皇帝得知了凌飞的来意,也并不惊奇,问了句,“过几天就是粟特格尔公主和金田的婚礼,你确定不留下来参加一下?”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岳盈天心里嘟囔一句,到底没说出来,只是答道:“不了,我走之前祝福他们两个。”
皇帝又一次想看热闹没看着,凌飞看着他这么不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说到:“陛下还是考虑考虑,如果吐蕃那边当真恼羞成怒,不肯许婚,那陛下又当如何自处。”
皇帝收敛了神色,淡淡说道:“这可由不得他们。”
鲁阳伯这会儿说了句热场子的话:“既然凌飞这会要去,那伊犁那边肯定是手到擒来,我做东,先祝你旗开得胜!”
岳盈天莫名其妙被拉过去跟一堆人吃酒。
席间应付了不少诸如“你这么年轻,怎么也喜欢打打杀杀”、“你这一身本事是你父亲教的还是凌飞教的”之类的问题。
问到后来,凌飞都有些不耐烦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掼,抬眼看着鲁阳伯说:“鲁云攀,你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吃顿饭。”
鲁阳伯不满地嘟囔一句:“那你倒是让人把话说完呐!”
前来作陪的显公主就一掌拍在鲁阳伯背上:“等你把话说完,这菜都凉了,快吃快吃。”
在显公主的强势打断之下,岳盈天才从鲁阳伯的围追堵截中脱身出来,也是松了口气,想不到饭快吃完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杨瑞雪问了句:“天儿,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岳盈天愕然抬眼,与杨瑞雪平静洞察的目光撞到一处,便知道了对方所思所想。
看见杨瑞雪没说话,鲁阳伯再一次接过话来:“这个问题我替她答。我知道,肯定是跟着凌飞四处南征北战,积攒军功,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自己独领大军、立一个不世奇功!哼哼,到了那个时候,顺理成章地继承凌飞的位置,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反对,你就叫你的手下去教训教训他!哈哈哈哈!”
鲁阳伯越说越兴奋,最后居然放声大笑,显公主看不过眼:“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土匪作风吗?-”
岳盈天:……不好意思,好像这话有人已经说了。
鲁阳伯跟显公主又掐了起来,云驸马跟杨瑞雪两个都只是在旁边看着,岳盈天却正色说:“鲁阳伯所说,确是我心中所想,我想为陛下收复河山、开疆拓土,凭自己一双手去争取我想要的。”
杨瑞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云驸马眼中浮出欣赏赞同之色,笑道:“你果然是有志气的孩子,也不枉……也不枉我们对你的殷殷期望。”
云驸马虽然只停顿了一瞬,但是岳盈天也听明白了,她也笑了一下:“我不会让各位长辈失望的。”
于是满城里传的三品将军赢娶番邦公主的消息,就换成了凌王率领大军再度出征,远赴忻州。
凌王这些年可以说是百战百胜也不能过,所以对于他出征的前景,众人都是非常乐观,甚至……
“你们到底管不管?这京城是天子脚下,就开这样的赌坊,压谁输谁赢,是不是太过了些?”
不同于林安之的气急败坏,岳盈天闲闲的喝了一口茶,诧异挑眉:“哦,这赌只是赌谁输谁赢,恐怕不是吧。”
林安之身后跟着的小斯砚台笑嘻嘻的说了一句:“世子果真是慧眼如炬。这盘口压的是凌王军几个月能班师回朝。”
岳盈天闻言玩心大起,对砚台道:“你去账房支一百两,我压半年之内,父王一定凯旋而归。”
砚台笑嘻嘻行了个礼:“小的领命!”
林安之气道:“我才说叫你管管的,你怎么……”
“这半年,你姐姐就拜托你了,”岳盈天站起身来,拍拍林安之的肩膀,正色说,“如今海部只会越走越稳,你姐姐手上的权利会被许多人觊觎,她虽然聪明,但却不屑用那些鬼蜮伎俩……”
“难道我就会用了?”林安之原本还紧张听着,但岳盈天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忍不住,也打断了岳盈天的话,“难道我就会用这些伎俩么?”
“你先别生气,”岳盈天好笑地看着林安之,“这么一点就着,到时候别人要是用你来对付你姐姐,那她还要分心顾着你,我今日岂不是白费口舌?”
林安之原先还有些愤愤不平,可是岳盈天眼中含笑,语带恳切,他也就听了进去,不服气地说:“我知道了,不就是沉住气吗?在外人面前,我可是一贯如此。”
岳盈天心中好笑不已,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点头说:“是啊,你从小就这样,刚到贾家的时候,宝玉那么个自来熟的,也觉得你不好相处呢。”
林安之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先前还以为他这人不懂看脸色呢!”
“又说傻话了,”岳盈天失笑,每次看着林安之,她总会不自觉拿林安之当小辈看,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就带了出来,“要真这样,你们现在也不会成为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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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今天的情敌也少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