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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两步跑过来:“天哥儿,找我什么事儿?”
岳盈天看看贾琏的脸,就知道这段时间贾琏日子过得不大好:“怎么,凤嫂子不是好了么?你现在还累成这样?”
贾琏苦笑:“先前家里乱了套了,我要管的事儿也多,这耽搁了那么久,现在可不是要多花些时间,才能赶上?我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是每回考试运气都还不错,希望这回也能吊车尾上榜。”
岳盈天少不得笑了:“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清楚,算了,我就不麻烦你了,你好好学吧。”
贾琏不由叫道:“你专程来找我,我怎么会推辞?你找我,是为了宝玉的事儿?”
岳盈天点点头:“黛玉跟我说了宝玉伤了袭人的事儿,我现在忙,没工夫专门找宝玉,你帮我跟他说声,叫他每天老实出来上学,不要成天在家里偷懒。”
贾琏笑道:“我知道了,我会跟宝玉说的,还是天哥儿疼宝玉,这般费心。”
岳盈天道:“先前咱们也算是一块儿上学的,总不能看着宝玉荒废下去,好了,不妨碍你学习了,我要去练剑了。”
贾琏笑说:“天哥儿武功这么好,每日还勤练不缀,我不敢偷懒了,下回再见。”
两人分开之后,高建飞走过来问贾琏:“贾少爷,你跟世子关系也这么好么?”
贾琏道:“我们先前都在我姑父那里上学,从小就认识。”
高建飞忍不住羡慕道:“那真是太好了。”
贾琏眼中也流露出怀念之色:“是啊,那真是太好了。”
……
然而贾琏没有省心的机会。
贾琏才跟宝玉说了要宝玉去国子监上学,那边就闹出了金钏投井的事情,王夫人吓得又是眼泪直流,又是口中念佛不断的。
“也该给这丫头一身好衣裳穿着下葬的,只是手边儿只有给三丫头和四丫头做的衣服,”王夫人叹了口气,“少不得只能把三丫头的衣服先给金钏穿着,回头再给三丫头做了。”
王熙凤道:“太太真是菩萨一样的心肠!这件事情我保管给太太办得妥妥当当的。”
宝玉那边因为金钏之死而深思不属,被贾政先叫去骂了一回,而后又有忠顺王府那边的人来找,宝玉跟贾政两个莫名其妙地出去,而后就被忠顺王府的长史给骂了个狗血临头。
宝玉自己心中本就有事,而后又因为贾政一向不准他跟戏子伶人往来而两股战战,再被贾政一吼,就什么都说了。只是那长史仍不罢休,放下狠话,说要是还找不到那琪官,到时候仍然要过来找宝玉。
贾政点头哈腰地送那长史出去,宝玉急得团团转,只觉得自己要挨打,想着那边是忠顺王府,唯有凌王府才能救他,赶紧叫自己的小厮茗烟去女学那边找世子过来救人。
茗烟机灵得很,先去跟王熙凤说了一回,然后溜出去找凌王世子。
贾政原本就满肚子火气,打算教训宝玉一顿,就被贾环逮着机会告了宝玉一状,说那金钏是被宝玉逼迫未遂,无可奈何之下才投井自尽。
贾政一听那还了得!气得面如金纸,大喝:“快拿宝玉来”!一面说一面往书房里去,叫了人拿棍子来行家法。
宝玉虽然猜到贾政要打他,哪里想得到是这般大阵仗?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被那些小厮按在凳子上,贾政只喝令要打死宝玉,小厮们不敢违抗,只能打了十来板子,贾政犹嫌打轻了,一脚踢开掌板的,自己夺过来,咬着牙狠命打了三四十下。众门客见打得不像样子,忙上前夺劝。贾政哪里肯听,说道:“你们问问他干的勾当可饶不可饶!素日皆是你们这些人把他酿坏了,到这步田地还来解劝。明日酿到他弑父弑君,你们才劝不成!”
众人听了这话再不能劝了,忙退出去找人给里面的人送信。王夫人匆匆赶来,看见宝玉被打得动弹不得,贾政还要再打,被王夫人以死相逼,还不肯罢休。
外间的门却一下子被劲风掼开,一道风刮进来,贾政手上一空,那根木棍已经被丢在了贾政自己的脚下,贾政又惊又俱,慌忙跳开。
眼前这人满面怒气,一双凤眼扫出无限威严,冷冷看着泪痕满面的贾政:“虽说您是在管教自己的儿子,但是我就想问一句,您究竟是要管教宝玉,还是要他的命?”
贾政被岳盈天的气势所慑,一时呐呐无言。
岳盈天看贾政这幅样子更加生气,对着自家儿子当仇人一般教训,对着外人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不是窝里横是什么?
当即岳盈天右手往前一伸,手上的响金铮然出鞘,亮出一点寒光。
“要是想杀了宝玉,就用剑!”
贾政被这剑气和比剑气更甚的杀意一迫,竟然像被人打了一拳般往后退了两步,颓然坐倒在了椅子上:“你们一个个都护着这个暴殒轻生的祸患,将来他无法无天,闯下大祸,纵然我死了,也无颜面见父老!”
岳盈天一心的气儿都没消过,飞快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生气,但是我知道,养不教父之过!你说宝玉无法无天,难道不是你自来疏于管教,才让他成了这般模样!你就是要管教,也该条条框框地说清楚,而不是上来就往死里打!打坏了宝玉,难道你就高兴了?”
贾政自打生了宝玉出来,对宝玉的管教就只是高兴的时候夸一夸,不高兴就是一句“孽障”骂过去。自觉自己算得上是严父,只是家中老母溺爱宝玉,才致使宝玉长成现在这样,并非他这个严父的错处。现在被岳盈天这么当着面儿说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贾政心里虽然不快活,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张着嘴喘着气。
王夫人也没吭声,后面赶来的贾母却拿起手上的拐杖狠狠打了贾政几下,贾政连忙跪下认错。
岳盈天没心情看这一家子人乌烟瘴气地斗成一团,看宝玉还睁着眼睛,拿了他的脉探过之后,输一道真气过去顺了顺宝玉体内逆乱的血气,道:“回你的院子?”
宝玉从喉间挣了一个“嗯”字出来,只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岳盈天。岳盈天心下一软:“你们还不快拿担架来?”
丫鬟们一顿,凤姐骂道:“快把那藤屉子春凳抬出来!”
众人连忙把宝玉抬放凳上,送到怡红院里,又有齐院判先前就被岳盈天请来,看了这等伤势,也骇了一跳:“怎么打得这么恨?”
岳盈天也道:“还是我来晚了,要是早来一会儿,宝玉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齐院判摇头道:“这不干你事,我瞧这伤,看起来不像老子管教儿子,倒像是打仇人似的下了杀手。唉,伤的不轻,快把衣服脱下来看看,郡主你不回避?”
岳盈天大大方方道:“我在这儿看着,免得他们家里面又生出事来。鸳鸯,拿剪子来剪开衣裳,把衣服沾些水,这么干着扯下来,是要把伤口都扯开的。”
齐院判也道:“正是这个理儿,果然郡主在外面打仗,见识不浅。”
鸳鸯听了赶紧照办,看见宝玉身上血迹斑斑又忍不住呜咽出声,宝玉少不得还要劝慰。
岳盈天看了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你是伤得不重,还有心思安慰人。”
宝玉一听,顿时不敢再说话,就是鸳鸯给他擦身子的时候碰着伤口,他也忍着不吭声,这倒让齐院判对宝玉这么个少爷刮目相看。
岳盈天在这边看着宝玉没什么事情了,又不愿意和贾母王夫人等人打交道,就走出去,看见袭人跟茗烟说话,对方的话顺着风过来,岳盈天本不想听,但是有个名字却钻了进来。
“有安哥儿什么事?”岳盈天走过去,面色冷峻。
茗烟一见到岳盈天就觉得腿软,不得不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先前宝二爷和林哥儿一块儿吃饭,后来被薛大爷和冯大爷找去,他们一块儿认识了琪官,只是琪官和云姐儿都和宝玉林哥儿好些,所以我猜这件事多半是薛大爷平素吃醋,没法儿出气,不知在外头挑唆了谁来,在老爷跟前下的火。那金钏儿的事是环三爷说的,我也是听见老爷的人说的。”
岳盈天心头火起,问道:“安哥儿和宝玉在外面跟伶人一道吃饭?那云姐儿又是什么人?也
是唱戏的?”
茗烟见岳盈天脸上有了怒意,心里更加不安,却只得说了:“云姐儿,是楼里的红姐儿……”
岳盈天转身就走!
才往外走了几步,跟赶来的林安之撞了个正着。
“天,天哥?”林安之结结巴巴地叫岳盈天,居然还退了两步。
岳盈天看着林安之从三岁小孩儿长到现在,可以说对林安之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看林安之的表情就知道此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岳盈天强按怒气,问道:“你这段时间成日里不着家,就是和宝玉一块儿,在外面跟那个琪官和云姐儿一块吃饭?”
林安之眼神慌乱,想说两句话解释一番,但却在看见岳盈天眼中失望之色时全数都吞了下去,他垂下眼睫:“我错了。”
岳盈天别过头去,吸了口气说:“你去看看宝玉,回去再说。”
林安之心情沉重地过去。
岳盈天看着旁边的小树,手上发力,直到树身在手下发出声音时才松手,失笑想到: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能觉得人家是不拘小节,可是发生在自家孩子身上,岳盈天却做不到一笑了之。
她甚至想去把那个琪官和云姐儿教训一顿。
但是这念头只闪过一瞬,岳盈天自嘲地想,她这个想法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自家孩子犯了事儿,怪到别人头上?看来大部分家长觉得自家孩子全都是对的这种陈腐思想,连她一个现代人都躲不过去了。
“天哥,我们回去吧。”林安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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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天:长本事了啊,敢去喝花酒?
林安之:呜呜呜千万别告诉姐姐
黛玉:你太让我失望了。
工具人薛蟠:完了我又要挨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