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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个满眼疑惑的孩子，凌飞一笑：“总归不就是那些人？手上掌握的权力越大，就想要更多的东西，不是郭散，也会是别人，今次失败了，抛出几个人来平息陛下的怒火，再过几年，又这么来上一回，我都烦了。”
岳盈天听得目瞪口呆：“可是，可是陛下要是知道是什么人，直接杀了不就行了？何必要费这么多事？”
皇宫。
“陛下干脆把安王……”后面的话鲁阳伯默契地收住了声音，“也省得这些人贼心不死。”
“你当真以为是跟安王有很大关系么？”皇帝的声音里满是了然，“就是杀了他，他们可以找到安王的儿子、女儿，孙子、外孙……随便是谁，只要拉出来证明身负‘皇家血脉’，朕还要杀了所有皇室不成？”
皇帝的话把鲁阳伯噎到无话可说，他虽然一心为了皇帝，可到底也不是身无挂碍的孤家寡人，不说他自己，就是他的妻子杨瑞雪也是出自世家，他们夫妻两个同为世家之人，若真是从他手上开始对世家动刀子，就是皇帝本人也不会保得住他的命。
“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鲁阳伯气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皇帝反而笑了：“没算了，这回不是派凌飞去了么？他们最少也要被砍下一只手来，知道疼了，总归是要安分几年，更何况还要把光州那边郭散攒了几年的钱送到我手上，他们难道不心疼么？”
鲁阳伯也跟着快意起来：“这样的话，我还真想看看他们的脸色到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女学。
自打林安之当选状元之后，黛玉的名头就更加响亮了。
先前黛玉的名头在旁人口中多少还有些微词，认为她是太出风头，有违大家闺秀贞静含蓄的美德，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些学生们说起黛玉的文才，都说是——
“不愧是状元公的姐姐，而且林大人先前也是探花出身吧？”
金锦儿自认为是黛玉的好朋友，每天负责跟前来打听黛玉的人宣扬黛玉的厉害之处：“你知道吗，林哥儿都是她姐姐教的呢！先前都是黛玉在先生那里学好了才教给林哥儿。”
那前来问话的小姑娘面露惊色，宝钗便笑着解释：“你说错了，是林家自有两位先生，一位教的林哥儿，一位教的黛玉，教黛玉的那位是先前的进士，学问自然不小。”
宝钗性子温和，长相端庄，也是学里引人注目的一位，这小姑娘一听就道：“可是难道不该是让那位进士先生教林公子么？”
宝钗含笑道：“黛玉自小儿就启蒙学了四书，若非天赋所致，又怎么会有进士愿意做个小童的先生呢？”
这小姑娘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崇敬：“原来林小姐从小就这么厉害啊，看来真是天才呢！”
黛玉的名头于是愈发响亮。
但是黛玉并不因此而感到高兴，她坐在杨瑞雪对面，脸上有点儿迷惘：“先生，为什么我们做了这么多，看起来却没什么效果呢？”
杨瑞雪微微一笑：“谁说没用？这个月乙班新进来了三位学生，难道不是效果？”
“可是……”黛玉蹙眉无言。
杨瑞雪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了扣，发出清脆的响声：“欲速则不达，你不能心急。”
光州。
郭散那边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招供出来的东西苦了关林跟吴可冀两个。
“这郭散也实在是太贪了！”关林连声惨叫，“光是他手底下那个陈玖贪的东西，我就写了一个时辰，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岳盈天当然知道这人一边叫苦一边看自己是为了什么，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别想再用我的人了，他们已经跟你一块儿点了一天的东西，你再要用人，那就是过分了啊！”
关林顿时收了讨好之色，义正言辞道：“这是为了将军和陛下交代的事能早日完成，少将军难道不能通融吗？”
不能。
只是岳盈天话没说出口，凌飞就下了指令：“盈天，限你三日内把账目清点好，写好折子。”
得，老板发话了难道敢不从么？
岳盈天领了任务，关林笑眯眯就准备借人，然后就看见少年一笑，带着自己的人骑马跑了！
关林大叫：“给我留两个人写字啊！！！”
岳盈天的人马一溜烟儿跑到几个官员的宅邸，这些天来，普通百姓也对于有人在街上肆无忌惮地跑马习惯了，反正这些人骑术高超，既不会撞到人，也不会因为路上有人挡路而挥鞭子。
至于这些人频繁出入那些大人们的家——
这有什么，这些大人家里不总是有许多客人吗？
岳盈天的办法依旧是那么简单。把管事的管家和夫人的陪房找来，从中择取会写字的，勒令他们把自己知道的主人家的财产全数登记下来，再找别的奴仆挨个儿点对。
而他们只需要做监工就行了。
至于岳盈天自己，要不是不愿意被关林和金田两个烦，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一直窝在别人院子里面数人家贪墨了多少东西。
只是，凌飞究竟是在忌惮什么？
这种清点战场的活计，值当他一个亲王留下来么？
岳盈天尚且在思索之中，忽然问到了一阵淡淡的味道，她抽了抽鼻子，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
顺儿几个也四处找寻，但是那一缕味道就好像随风飘逝了一般，不见踪迹。
岳盈天的神经始终都为了此地的异常而紧绷着，下属看她为了眼下随风飘来的一点子味道大动干戈，却没谁觉得是岳盈天在大惊小怪。
傍晚时分，顺儿找到了踪迹。
一个捏着糖葫芦不撒手的小孩儿被领了过来，她望着眼前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俊秀的少年，心里的恐惧跟春雪一般消融了：“少爷是说黑石吗？我们在城东的庙宇那里捡到的，少爷要是要的话，我可以再给少爷捡一些回来。”
城东的庙宇？
肖齐立刻抱拳离开。
岳盈天放柔了神情：“你还有同伴在别的地方捡到过黑石吗？你们捡去都做什么呢？”
或许是岳盈天的神情太过温和，这小女孩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我知道，小黑就是在城南捡到的！我去问小黑！”
成儿也跟着小女孩儿一道去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去往成儿问出来的几个地方的人也都回来了，而他们也确实证明了肖齐的看法：“是早就有人在城中四方繁华之处埋下了火/药！”
原来这就是凌飞所忌惮之处！
岳盈天早就把自己的猜测报给了凌飞，这会儿得到了证实，得想办法控制住局面，光凭她这几十个人远远不够。
凌飞望着眼前的少年人：“你都查清楚了？”
岳盈天拱手道：“是，属下请将军下令，把所有的居民都迁走，然后派人将地下埋的火/药全部掘出来。”
凌飞派了李儒去做这件事情，而后看着岳盈天道：“你觉得你有时间完成这件事吗？”
岳盈天现在也不再觉得只是抓住几个首脑就可以镇压这场叛变，现在情势已经明朗了，就连作乱的主要操作人，都不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已经被人布下了必死之局！
岳盈天额上滴汗：“没有时间了，一旦迁移百姓、惊动了这些人的暗手，他们一定会点燃火/药，到时候，这座城就会毁于一旦！”
凌飞脸色都没变：“那你知道我为何还答应你的做法？”
岳盈天摇头。
凌飞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因为我在赌，赌这样破坏祖国山河之人，非我族类！”
自从凌飞拿下郭散之后，整个粤郡看起来虽然通先前没什么两样，但是豇豆和渡口通通都派出了无数装扮成普通人的士兵，他们随时盯着有异样的人，又有原先从真正的唐农手上缴获的战船守着海域，把前来做生意的船驱离了不少——
前提是他们当真是来做生意的。
“你们不能拦着我们来做生意！”金发碧眼的夷人甚至越过了黑发黑眸的中原翻译，用自己撇脚的中原话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愤怒和不满，“这是你们大人都答应了的！”
岳盈天已经劝离了不少前来做生意的商船，有些只需要拿出钱来购买他们的货物，或者是拿自己的东西来换，还有一些试图抢点儿什么的，在看见他们这艘大船上面的黑压压的鸟筒和火炮的时候也都识相地换了航线。
但是眼前这艘挂着红蓝条纹旗子的商船却是例外。
以岳盈天残存的现代记忆来看，看不出这面旗帜究竟是属于哪个国家，然而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现在的身份都是侵略者。
岳盈天神情变冷：“我们可以买下你的货物，我们有足够的钱，只要你们的货物足够好。”
但是这个夷人似乎认为岳盈天这个要求是多么过分一般，他愤怒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长长的袍子飞舞着：“你们这是垄断，你们这是抢钱！”
岳盈天更加不耐，她面容冷若寒冰，手下却已经蓄足了力：“我们是生意人，你要是愿意做生意，我们还有许多货物交换。”
随着岳盈天的眼神示意，身后几个在盔甲外面穿着宽大袍子的士兵打开了码在后面的箱子。
纵然是打定主意要上岸而不是在海上做什么生意的夷人都睁大了双眼，被这许多宝物带来的光芒耀花了脸上的愤怒神色，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天啊，这……”
“这些都是可以交换的货物，”岳盈天紧紧地盯着这个夷人脸上的表情，声调却是充满了诱惑的，“只要你有足够好的东西拿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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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小标题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