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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回去的时候,几乎都快站不稳了,贾琏一手驾着贾宝玉,一面对林黛玉说道:“林妹妹,你跟乡君有同门之谊,到时候,还要烦请你多多为宝玉美言一二啊。”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林黛玉看着贾琏神色一变,便轻轻笑说,“请琏哥放心吧,宝玉是我表哥,水月是我朋友,我自然是希望他们两个都好的。”
贾琏这才神色如常跟林黛玉道别,回去路上,贾宝玉醉了之后,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翻来覆去念叨着,贾兰不留神听清了,脸色就是一变,贾琏看了一眼,道:“兰儿还不会骑马吧,过来叔叔教你。”
贾兰莫名其妙地被拉出来骑马,然后听见贾琏在他耳边说:“你宝二叔就是这样,成日里糊里糊涂,惯常喜欢跟姐妹们一处,你二姨嫁人,他嘴上没说,可是心里面却不知道多难受呢。”
贾兰听得似懂非懂,茫然点头。
夜间回去的时候,李纨问他:“今儿在王府怎么样?”
贾兰到底是少年人心性,虽然素日老成,可是在自己亲娘面前却也露出了孩童一般的雀跃之态——
“王府可真大啊,就是东西不怎么多,不过林姐姐和林哥哥那边东西就多很多了,我们后来还吃酒了,”贾兰看见李纨面露不赞成之色,赶紧说道,“不过林表姨只许我吃了两杯果酒,甜甜的。还有啊,原来林表叔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私底下是那么有意思的人,他说起话来常常气得连史家的云表姨都接不上话呢!还有还有,四姨跟林表叔关系也好,林表叔还跟四姨开玩笑来着。对了,二姨夫对二姨也可好了,宝二叔填了二姨没写完的半阙词,二姨夫都生气了,自己另写了一篇呢。”
李纨含笑听着儿子说话,看见儿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孩童该有的鲜活之气,自己也笑起来:“你知道什么?”
贾兰笑了笑:“我虽不知道,但是也是见过的,对了,宝二叔喝醉了,在车上只叫林表姨和薛表姨的名字呢。”
李纨眉心一跳,喝道:“胡说什么,你听错了!”
贾兰吓了一跳,看见自己母亲沉下脸来,便赶紧认错:“儿子听错了,儿子不该乱说。”
李纨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道:“好孩子,在外面累了一天,快去歇着吧,明儿还要去学里呢。”
贾兰往里面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过来:“娘,我想到国子监去读书。”
李纨一愣:“好端端怎么说起这个?学里有人欺负你了?”
贾兰见李纨听了自己的话,便停住脚步折回来,看着李纨认认真真说:“母亲,虽然学里没谁欺负我,可是您看看琏二叔和宝二叔就知道了,他们要不是跟着林表叔林表姨一道学,未必能有今日。我自问不算愚钝,读书也从未偷懒,可是学里所学有限,便是我再怎么使劲,将来成就也有限,恐怕难中进士。若是母亲心疼儿子,还请母亲帮我想想法子,求了外祖父出面,让我去国子监读书吧。”
李纨先前未尝没有艳羡过贾宝玉贾琏两个跟着林如海读书,就算才名在外的贾宝玉不说,只说贾琏从来就没被人夸过读书的,也能考中进士,难道不是沾光了?可怜贾兰从小就知道比别人刻苦,可是他身为荣国府唯一的嫡长孙,自小就被贾宝玉抢去光环,现在连前程都看不到,难道这要一辈子如此?
李纨想到早早逝去的贾珠,咬牙道:“好,娘给你外祖父说去。”
于是柳湘莲成亲的时候,贾琏跟贾宝玉两个说起的就是贾兰了。
“兰儿怎么好端端要去国子监读书?”贾宝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问贾琏,“难道是李大人想念兰儿了?”
贾琏嗤笑一声:“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兰儿这孩子从小就是个要强的,以前你我都不显也就罢了,现在你是探花,外人都是夸的。就连我这个不成器的琏二叔,现在也能说一句年轻俊彦,你真以为兰儿心里不羡慕的?他是个好强的,现在没办法跟着林姑父,也不会好意思去找安哥儿和林妹妹帮忙,只好找自家外祖父了。”
贾宝玉也不是不通世事之人,听了贾琏这么一说,顿时明白过来:“他还是太小心了些,难道他不能问我们两个做叔叔的?算了,也是我们以前对他不曾关怀,现在倒闹得这样,我真是无颜面对我大哥。”
贾琏还没说话,柳湘莲就过来敬酒,听见贾宝玉话尾,问道:“什么大哥?哪位大哥,不妨引荐给我。”
贾琏就笑说:“柳兄今日大喜,怎么现在就吃酒起来?莫非家里娇妻不能留住你?”
柳湘莲满不在乎地一笑:“我是奉命娶妻,要说真心喜欢的,那只有尤氏一人!旁人皆不能入我之眼!”
贾宝玉不由正色道:“柳兄,你既然娶了妻子,就该爱重于她,真要是不尊重,娶回家里来,又是何苦?谁家女儿在自己家里不是千娇万宠养大的,难道就是为了到别人家里受苦?”
柳湘莲有些不自在:“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会亏待她,好了,咱们喝酒!”
贾宝玉闷闷不乐回来,贾琏见了,还是笑说:“你还在担心柳兄新娶的妻子不成?你也别担心,你是没见过,要是见了就知道,她夫人虽然看着和气,但确实是个厉害人,吃不了亏的。”
贾宝玉还是不开心:“我原先说,女子嫁了人就成了鱼眼珠子,现在看来,却是有些男子娶了女子回去,把好好的珍珠糟践成了鱼眼珠子才是!”
贾宝玉一场不乐如何疏解不得而知,但他说的这一通话却在京城熟人里面传扬开来,是以在翰林院没少被人说,尤其以李季陆林等人为最。
“简直是无谓之极!”林安之也动了怒,“先前姐姐还叫我别跟他一般计较,现在看来,这人真是心胸狭窄,半点儿不让人!要不是你拦着,我非得给他一点儿教训。”
隋安磊失笑:“你打算让李大人恨死你们姓林的?本来你姐姐都已经得罪李家得罪的死死的,现在再加上一个你?你可真行。”
林安之道:“难道我还怕他不成!他要是不服,尽管堂堂正正跟我比,这样阴阳怪气的,还挑你们对付,真是……”
“柿子专拣软的捏,是吧?”隋安磊笑嘻嘻的,一点儿都没生气,“要是我我也这样,谁叫我没个凌王世子做靠山呢?”
林安之脸色一红:“谁,谁做靠山了?”
贾琏哈哈一乐:“隋兄,咱们赶紧去帮忙吧,刘大人这段时间不都是叫我们收集两晋时候的史书么?别叫刘大人等咱们。”
林安之点点头:“宝玉,你也来吧,不然你一个人在这边,仔细李季他们又来说废话。”
贾宝玉笑道:“我先前说的话也没什么,他们这些人一个个以糟践了多少女孩儿为乐,我反倒不齿他们。再说了,李季那人对自己的姐姐都是那般态度,就更不用说对其他人了,这样的人,莫说为友,就是为伍都叫人难受。”
贾琏按着贾宝玉,笑说:“你可少说两句吧,你每次说两句话就被人传出去,这话要是也传出去,肯定又要起波澜。”
海部。
“迎春姐姐,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史湘云道,“该不会是姐夫……”
贾迎春赶紧解释:“不关他的事,是,是家里环弟惹出事来。”
史湘云道:“什么事?我前几天才去了,看你们家环哥儿也像模像样的。”
这里面都是在贾家来去自如的,贾迎春犹豫一下,也就和盘托出:“先前二太太把彩云赏给了环弟,那彩云本就对环弟有意,这下以为自己是要被环弟收房的。可是上次来旺家的替自家儿子来求娶彩云,本来琏哥知道彩云的意思,特地叫人去问了环弟,可环弟却说,彩云一直病着,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又说到时候要什么好的没有……”
“这个没良心的!”史湘云一听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这彩云要不是为了他,哪里会染病的?他以前猫狗一样的人,要不是彩云多方照看,赵姨娘有什么东西能给他!现在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个天生的没良心、坏胚子!”
史湘月史湘南两姐妹都没阻止史湘云的话,可见是对史湘云的话多有赞同,贾迎春就叹了口气:“我如今竟然也不好为他说话了,这样的心肠,我是没心思了。”
林黛玉便道:“横竖家里有了兰哥儿,也不缺环哥儿一个,只是以后要辛苦了探春。”
贾迎春道:“谁说不是呢?现在三妹妹还在粤郡辛苦,这会儿家里就闹出这样,再说了,不管环弟做什么,看三妹妹的面子,我们也不好拿他如何,只好冷待着。”
林黛玉道:“说起探春,她那边现在也没事了,长康郡主带了公主府的兵卫过去,早就控制了那边的情形,现在也发了信回来,说正好能赶上年关收齐税银。”
“那可真是太好了!”贾迎春由衷一叹,神色温柔而喜悦,“我现在就要回去告诉老祖宗去。”
史湘云看她着急要走,还探身叫了句:“你走可以,别忘了把梁姐夫留下来替你干活儿!”
贾迎春脸一红,林黛玉不惯着史湘云这毛病,故意说道:“你不是也过了小定?什么时候成婚,我也好给你备礼。”
史湘云羞得满脸通红,一句话都不说了,史湘月笑说:“就是下月初九,正是大吉的日子。”
林黛玉抚掌笑说:“你跟卫大人成亲,咱们就又多了个外援,你到时候可不许放跑了他!”
……
新洲。
“……”岳盈天冷着脸出了帐篷,一言不发先一拳扫出去,把门口两个守卫击倒在地,“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再守不住门,就赶紧回家去!”
守卫的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说:“少主,这都是王爷亲自派人送来的,我们也不敢拦啊!”
岳盈天:“……我找父王说去!”
凌王帐前之人看见岳盈天气汹汹过来,都低下头去:“参见世子。”
岳盈天脚步每顿,掀开帘子进去,瞪着里面坐着的那人。
凌飞依旧一身白袍,没理会正在气头上的岳盈天,开口就是:“孙武的书看完了?”
“看完了,”岳盈天气势一顿,而后怒道,“我来找您不是为了这个!”
凌飞道:“那是为何?”
岳盈天咬牙切齿:“都说了我不缺服侍之人,父王为何还往我那边送人?”
凌飞无辜道:“这是土尔特扈部族长送来的人,说是他自家儿子女儿,就是仰慕于你,一心要跟着你,我看人家盛情难却,就替你笑纳了。”
岳盈天简直抓狂:“我说过一百回我不要了!现在算怎么回事?我不收男子,就给我送女子,现在这个族长连儿子女儿一块儿送来,是叫我男女通吃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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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对手太菜了有点无聊,逗逗孩子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