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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边还有几个人,交代完让她等待的话,便躬身退去,留下张媛媛独自一人。
何云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幕戏,这是怎么回事……如琼花初放的女孩,被引到人迹罕至的塔林附近,然后其他人全都离开,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诡异,不正常哪!
张媛媛对于几人的离开,十分不安,她想叫住他们,但这几人都是长姊的心腹长随,平日里气焰嚣张,她不太敢要求他们。她足下不知不觉跟了几步,却又犹豫,想起刚才的叮嘱,长姊随时要过来,如果自己离开,长姊却来到了,不好交代。
她左顾右盼,见这里成片凤凰木鲜艳如火,艳丽如霞,不失为景色绝美的好去处,只不知何以无人到来,如此清静。不过再想想长姐平日的能耐,或者她遣开众人,那也不足为奇。
转头看向塔林,眸间闪过一丝惊愕。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募地煞白,面现恐惧之色。
她已猜到,这塔林的用途,是用于存放僧人死后骸骨的,这在俗世意义上来说,就是大片大片的墓地啊!
空灵寺建寺千年,这片塔林慢慢建起,岂只上百座,独自一人,静悄无声……站在一片墓地里!
少女恐惧得全身簌簌发抖。
便在此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张媛媛猛地回头,颤声叫着:“姐姐!”
叫声戛然而止。
凤凰木林中出现的,并不是她的长姊张姝姝,而是一个大红衣裳的青年。
青年男子约摸二十七八岁,容颜娟秀如好女,眉梢眼角衔着浓浓的邪气,衣衫华丽却不合身,全无品味可言。
他色迷迷地看着张媛媛,大踏步向她走来,嘻笑着:“美女,千里有缘来相见,叫什么姐姐,叫哥哥吧!”
他的语音低沉,微微尖细,听起来却不刺耳。
张媛媛不知所措得往后退,没想到脚下一绊,几乎摔倒,青年男子一把抱住她,不由分说香。。在她面。。颊之上。
张媛媛拼命挣扎,惊叫:“不要!你是什么人,我……我家里不会饶了你的!”
她年少力弱,在青年男子强有力的臂膀下简直是被老鹰抓住的小鸡,那人仿佛欲。。。huo中烧,哪里听得进她“威胁”,顺手一撕,便撕..下她前襟半幅衣...衫来。
何云烨躲在一座体积庞大的塔后,看着这幕好戏,眸色微冷,见张媛媛惊得几欲晕绝,或者说已经晕绝了,手足的挣扎软弱无力。
她不动,不想动。这个地方寂静无人,她一个小孩子冲出来,非但无济于事还怕惹火上身。
当然,她可以想办法找人来救。不过这是一出安排好的大戏,各色人物依次上场大概早已排练妥当,她不必多此一举。
何云烨想了想,大约已理出事情来龙去脉。太子今年十七岁,明年将要正式选定太子妃,盛传最可能人选即是张家嫡女。张姝姝即将为此上京。但即使张媛媛并无参选资格,张家也不打算让她上京,所以设下这条毒计。
这场闹剧如何收场,何云烨不清楚,但张媛媛的结局她是了解的,没有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不过是嫡系那派人得逞了,张媛媛不但没得进京,还被罚到尼庵静修。
命运正在按照原来的样子进行,无需她干预。何云烨淡淡地想:若是过问此事,救下张媛媛,没准将来张媛媛还得怪她多管闲事,成为人家庶女奋斗史上的一块绊脚石呢。
然而她不想管,却有人来管了。
容明玠取了水,在原处没找到何云烨,循声一路过来,望见此情大吃一惊,顿时把水也撒了,喝道:“何人大胆,快把人放开!”
张媛媛原已无力,听得有人,胆子略微壮了些,叫道:“救命!救……”
一句话没说完,唔唔的发不出声音,原是被那青年一手捂住了嘴巴,那青年笑嘻嘻抬起头来,不怀好意的眼光在容明玠身上一扫:“尊驾瞧见了,这是我的女人,我俩爱在此干好事,若是知趣,还请自动避开。”
容明玠虽没瞧清那压在底下的少女容颜,但看衣饰不是他的表妹,略微放下心来,那青年用话挤兑,他不禁微微发窘。
他更着急的是自家表妹。他的表妹在哪里?是否瞧见了这污浊不堪的一幕?
他心急如焚,但不敢声张,目光左右巡梭。青年粗暴地骂道:“你还不滚开?”他似乎急不可耐,当着容明玠的面,又撕下身下少女的一大幅衣衫。
“啊!”容明玠不由惊呼,他虽然未涉人事,但也看得出来,那两个人情形,不象是一场天雷地火的野合。
“大小姐,就是这里了!”
“大小姐快来!”
“大小姐,二小姐在这里私会情人是我亲眼所见!绝没有错!”
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和人声同时响起,容明玠和藏身于舍利塔后的何云烨,都向着来人望了过去。
虽然在主角出场前,这场戏已经营造出一个十分急迫的氛围,但太子少师府嫡长女张姝姝依旧保持着沉静的大家风度,在多人簇拥下,不急不徐从容走来。
她梳着未嫁少女闺中常见的分髫髻,反绾灵蛇平添灵动,发间插一枝白银卷须绿宝簪,杏黄色烟罗短衫,领口及袖边鎏金堆花,下面是烟柳闪银纱纹长裙,配着她高挑身形,莲步姗姗,长裙曳地几乎纹丝不动,踏着满地落红,如在火焰上翩翩起舞。
容明玠震惊得望着眼前冉冉走来的少女,足边燃着的火云直向天边。她的艳丽繁胜刺痛了他的眼。
何云烨上辈子没见过张姝姝,见了这位未来太子妃的风采,亦在心里称赞一声。
不愧是将来能让太子迷恋至深的女子啊,俨然是国色天香,姿容绝丽。
而且她也有身为皇后的潜质。端庄典则,心狠手辣,真所谓两难兼具。
只可惜终究命薄,难产而死。否则,由这位张家嫡女执掌的后宫加上后来的齐玄玥必定是翻云覆雨双峰并峙,没准反而会取得微妙平衡。
张姝姝一面走着,口中轻斥:“休要胡说八道,妹妹柔淑贤惠,怎会行此不端之事?”
说完了,象是才见到面前的情形一样,微微张着檀口,不出声了。
一个中年仆妇赶忙凑上去道:“大小姐,你看!二小姐□□私通,我可没乱说!”
张姝姝目光扫向那两人,忽见旁边还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陌生人,她脸色一沉,怒道:“你住口!”
那青年似觉有人来,放开了身下可怜的小羔羊,懒洋洋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里绝没人来的吗?”这话听着是对张媛媛所说,目光却扫着张姝姝。
张姝姝神色冰冷,先不发问,而是向左右示意,把张媛媛带过来。
张媛媛形容狼狈,钗横发乱,上身衣衫尽褪,露出雪白的肩头和胸前一抹粉色,她哭着向长姊跪倒:“姐姐,我是冤枉的,我不认识那个人,求姐姐为我做主!”
那青年听了,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叫道:“媛媛,你怎么翻脸无情!”
他连她的名字也知道!张媛媛痛哭着,心里却是一点点冷了下去,她跪在地上,可是长姊连看都不看,既不让她起来,更不让人把她半裸的身子保护起来。
就让她这么大庭广众,丑态毕露的跪着。
张媛媛心中雪亮,张姝姝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出乖露丑,声名扫地,今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此情此景,她毫无还击之力,只有痛哭,勉强诉说着她自己也明白没人会听得进去的冤枉。秀长凤目中,却浸透一丝丝刻骨怨毒。
张姝姝望着那个青年男子,这才冷冷发问:“你是何人?”
那人满不在乎的神态,掸掸红衣,笑道:“我是什么人,过后便知。我说,二小姐既干出这等事来,说明她是爱我的,要不如咱们两家就成了亲戚,也不失为一个美谈。”
张媛媛哭道:“姐姐,这人满口胡说,我不认得他!姐姐求求你,千万不能答应!”
那青年笑道:“咦,二小姐翻脸比翻书还快,莫不是嫌我年纪大了,你还有其他更年轻的相好?”
一面说,一面笑嘻嘻看向容明玠。
容明玠没想到居然一把火烧到他的身上,顿时目瞪口呆。
何云烨暗暗叹息,他刚才只顾寻找自己,却不赶紧离开,何云烨就隐隐有不妙之感。
这位张大小姐不知雇了个什么样的惫赖人物,绝非是寻常地痞流氓,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非但没有慌张,甚至对张姝姝也暗暗轻薄了一把,这时又冲着容明玠来了,火力真猛,真是不嫌祸大,就怕事小。
容明玠终究是个才子,心思灵敏异常,立刻便恢复了镇定,淡淡道:“少师府张大小姐是么?在下容明玠,寄居侍郎何府,今日我表兄弟出门游玩,只因此间清幽,无意中来到此地。”
何云烨暗叫声好,一句话就把来历和原因交代明白,气度从容,进退有据,令人很难把青年那套不堪的说辞随便往上套。那个红衣青年听了,眼睛也是为之一亮。
张姝姝不笨,同样明白了他的暗示,他不是没有身份的人,不能轻易把火烧向他……张姝姝微微的笑了,轻声道:“原来是容公子,舍弟多次向我提起公子,赞不绝口。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笑得风情万种,容明玠心里微微一疼,仿佛哪里陡然空了一块。
张姝姝又道:“这里是个什么情况,还望容公子有以教我?”
这是向他求证了,容明玠知道自己的话很是重要,也许决定了地下跪着那女孩的生死。
他凝眸注视着那可怜的女孩子,想了又想,才谨慎言辞:“凤凰木林向来深幽清静,但今日庙会,未必无人经过。”
这个意思非常明显了,他不相信张媛媛会胆大妄为到在这个日子、这个地点与人私会。
张姝姝颔首,再看着那个青年道:“阁下有何话说?”
那人还是一副惫赖模样,道:“反正二小姐娇美芳香,我已经到手,说什么很重要吗?”
张媛媛身子一震,陡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脸色唰的雪白,抬起头,看着她的姐姐。
长姊,难道还想杀了她吗?!
张姝姝心下沉吟,按照她的计划,让妹妹与人“幽会”被抓,这一举可令其名节尽失,此后便由她随意安排。
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容明玠,此人才名远扬,被公认为元州城中第一才子,这件事被他所见,虽然似乎没有发现首尾,但若传了出去,很容易牵连到她的名声。即使不说她设计陷害,只说一个“长姐严苛,难以容人”,那也够吃一壶的。
她转瞬已有决断,淡淡命令:“此事后议,先把二小姐带回去。”
她看了看那个青年,微微冷笑:“至于这位,你不肯说出来历,可也别想轻易脱身。”
把人带回去,首先平息物议,至于后来是如何处理的,少师府深宅大院的,还有谁真能来追究不成?
那人笑嘻嘻的任由人推搡,忽一歪头,笑道:“大小姐,你把我请了回去,可是要我做上门女婿?”
张姝姝脸色一寒,心中几乎起了杀意!她为了做戏逼真,并没有让人随便找一个地痞流氓,那种人过于粗俗,若是戏做得太过低劣,容易留人话柄。
但这个人也太大胆无忌了,话语之中占她的便宜,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以袖掩面,狠狠地瞪了身边心腹一眼,这样惫赖人究竟是从哪里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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