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黥面人再次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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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谢宁一把抓住紫阳,向后倒去。
正是这莫名的第六感,让两人躲过了一劫。
抬眼看去,只见一支利箭擦着两人倒在车厢的面门,横穿过马车,扎在车壁上。
此刻,那支利箭还一颤一颤,耀武扬威地晃动着。
从利箭扎进车壁的深度,谢宁足以看出射箭之人武功深厚。
半晌再无其他动静。
见状,谢宁起身,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一看,就见车夫已经倒地身亡,血流了一地。
再往外看去,谢宁就见其他护卫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个个手里紧紧地握住武器,严阵以待。
可是,好半天,都没有了动静。
看到此,谢宁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眼见得护卫们收起武器,放松下来,就要重新赶路,谢宁立马喝道:“小心!”
然而,她的话刚一出口,就从四面八方射出来无数利箭,将那些刚刚收起戒备的护卫全部射杀。
见此情形,谢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因为这一番动静,使得拉车的马匹收到惊吓,开始嘶鸣起来。
转眼间,慌了神的马儿就拉着马车,如同无头苍蝇般,胡乱地奔跑。
车厢里,谢宁和紫阳已经被颠簸地晕头转向,东倒西歪。
可是,还有更危险的事情等着她。
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谢宁就被后面突如其来的一支箭射中了手臂。
看着鲜血汩汩,紫阳吓得哭个不停,一个劲自责道:“我真没用,让小姐受伤了。”
见此,谢宁不但要注意前面的路,还要分神安慰紫阳。
后面,一波又一波利箭不断射过来。
前面,发狂的马匹在树林间横冲直撞,将马车碰得几乎散架了。
耳边,嗖嗖的破空声连接着车壁被射中的闷响,一下接一下。
同时,还有紫阳吓破胆的哭泣声。
实在无法,谢宁只得抬起完好的右臂,一下子敲在紫阳颈间,将她敲晕。
这下子,谢宁终于能全神贯注躲避利箭和关注前面的路了。
她看着几乎要扎成筛子的马车后壁,眉头皱成一团,又赶紧搬过一个小案几挡住。
刚挡住后面,谢宁就感觉旁边一道劲风嘶吼着而来。
她身子一歪,堪堪躲开那道利箭。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谢宁一下子扯掉帘子,坐向车辕,用力去够马缰绳。
好在她身体柔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顺利抓住了缰绳。
接下来,就是谢宁和发狂的马匹之间的周旋了。
而且,她还要应付后面紧追不舍的箭羽。
与此同时,皇宫先德殿。
大殿中,周瑞坐在龙榻上,他冷眼看着前方,神情有说不出的烦躁和无奈。
再看大殿中央,白傅和裴旭各站一边,两个人皆是一脸气势汹汹,互不退让的样子。
紧接着,就听白傅开口了。
“陛下,此事微臣已经禀报过您了,当时您说证据不足,并未理会,可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您……难道又想包庇他不成?”
说着,白傅就指向裴旭。
闻言,周瑞就恨不得掀桌子破口大骂,刚一下朝,他就被白傅堵在金銮殿门口,扯着自己说了半天话。
究其原因,就是白傅抓住裴旭私自动用锦衣卫,找寻谢尚书家女儿的事情。
为了这样一件破事,周瑞连午膳都没有用成,就被堵在这里,坐了半天,听了半天他们的争吵。
实则,是白傅单方面的指控。
反观裴旭,他倒一派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清贵样子。
如今听白傅一声声指责,周瑞气得恨不能将谢哲抓过来,暴打一顿。
为了他家的事,前前后后将近半个月,平津城都闹得乌烟瘴气。
好不容易,谢哲上折子说事情处理完了,周瑞本以为就高枕无忧了,想不到,白傅又在这里等着。
见皇帝半晌不说话,白傅又道:“陛下,您若对此事还有疑虑,大可以宣谢尚书和锦衣卫各大队长,前来对质。”
闻言,周瑞眼中就闪过一抹煞气。
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太和善,太仁慈了,才让有的人三番五次忤逆他?
看着步步紧逼的白傅,周瑞眼神越来越冷。
不过,他并未出口斥责,只是将目光转向裴旭。
接收到皇帝的眼神,裴旭才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上前回话。
“陛下,白总督所言,确实是事实。”
此言一出,白傅就急了,“陛下,您听,裴都督自己可是都承认了的,他这完全是以权谋私!”
“不过,臣的老岳父亲自求到臣家里,老泪纵横,好不可怜,就差给臣跪下了。”
说着,裴旭斜睨了白傅一眼,闪过轻蔑的神色,又继续开口。
“而且,岳父大人说了,要是臣做不得主,就要连夜来央求陛下。”
顿了顿,裴旭接口道:“臣一思想,与其让他老人家抹黑进宫,那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扰了您的清梦,倒不如,臣勉为其难,做一回‘以权谋私’的奸臣。”
闻言,白傅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裴旭道:“你……”
却见裴旭一脸无辜道:“因此,臣才有此一番安排,臣这是替陛下劳心劳力啊。”
旋即他又解释道:“若是让陛下来处理,您也不好直接回绝谢尚书,寒了一个老臣的心,更不好金口玉言却为了这样一件糟心事。”
笑了笑,裴旭接着道:“所以,臣这完全是为陛下分忧。”
闻言,周瑞反倒也气笑了。
他笑骂一句,“如此说来,朕还要感谢你不成?”
话毕,周瑞很有深意地看着裴旭,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此刻,周瑞的眼神好像在说,看你干的好事,让那个白傅将朕拦在这里,连饭也顾不上吃!
接收到皇帝的眼神,裴旭不动声色地低头轻笑,旋即,他看向白傅。
“白总督,这件事,本王认了,以权谋私,也分情节轻重程度,按照动用锦衣卫找人这样的小事,本王应该罚俸一月。”
闻言,白傅的脸色就比面粉还惨白了。
他是真的忘了看一看大周朝律法,却想不到,自己费了大半天口舌,冒着被皇帝责备的风险,咬住裴旭不放。
到头来,人家轻飘飘一句话就认了。
更气人的是,最终他竟然只是罚俸一月!
看着白傅不甘心的样子,周瑞终于心气平复了些,他又不悦地看向裴旭。
好似在无声责问他,既然要认罪,一开始干嘛不利索些?白白耽误他许多时间。
见状,裴旭但笑不语。
反观白傅,已经从不甘心转为愤怒,他青紫着脸面,怒目而视。
“裴都督,虽然我大周律法如此,可是你身为九千岁,怎么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
闻言,裴旭笑问道:“那白总督以为,该如何?”
听裴旭如此问,又见他神情嚣张,白傅森然一咧嘴,回答道:“你自然是要重罚了!”
此言一出,裴旭斜睨了一眼白傅,似乎在嘲讽他的幼稚。
旋即,他怼道:“律法早有规程,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放着好看的。”
见白傅脸如猪肝,裴旭继续道:“白总督没事,回去多读读律法,研究清楚了,再出来兴风作浪吧!”
他一句话,说得白傅哑口无言。
恰在此时,周瑞沉声喝道:“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白傅,你的确该好好学学了。”
继而,他看向裴旭,道:“裴爱卿,你也赶快回去吧。”
见此,裴旭当先回礼,跨出殿门。
紧接着,白傅才慢悠悠,不情不愿地告退,走向殿门。
刚一出门,白傅就听皇帝急不可耐地吩咐高齐庸传膳的声音。
听此,他一个趔趄。心道,难不成,我是因为打扰了陛下用膳时间,才被嫌弃的?
真相了的白傅,憋屈着一张脸回了凌霄殿。
但是在无人处,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幽光。
却说裴旭,他急匆匆回到府中,就见老夫人在院子里散步。
看到裴旭,老夫人还有些不习惯,僵着脸笑道:“裴都督回来了,您用过午膳了没有?”
闻言,裴旭温和道:“祖母不必客气,将我当平常的晚辈就好。”
旋即,他又问道:“宁儿怎么没有陪着您?她可是在午睡?”
听此,老夫人以为对方不喜谢宁懒散,连忙解释道:“您误会了,宁儿一用过午膳,等不到您回来,就去城外接您的父母了。”
闻言,裴旭才恍然,谢宁早就告诉过他了,他却因为听白傅一顿胡搅蛮缠,顾着看好戏,忘了重要的事。
他暗想,以后还是少和那样的人接触,免得自己也低智商。
略一思索,裴旭问道:“祖母可知宁儿去了多久了?”
想了想,老夫人谨慎地回道:“快有一个时辰半了吧。”
听此,裴旭心下一计较,想着她也快回来了,便吩咐张嬷嬷摆膳。
可是刚一进雪院的门,裴旭就感到心口一刹那的闷疼,他疑惑地捂住疼痛处,眼中露出晦暗不明的光芒。
突然,裴旭眼神一厉,急切地问下人道:“夫人出门时,带了多少护卫?”
闻言,下人连忙回应道:“主子,娘娘出去时,带了六个左右的护卫。”
此言一出,裴旭当下就变了脸色。
他顾不得向老夫人解释,即刻打马往城东赶去。
紧接着,一众锦衣卫随从见了都督如此情形,也赶紧跟上去。
与此同时,城东一处稀疏的林子边上,谢宁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驱赶马匹继续往前。
此刻,谢宁已经独自驾着马车逃亡了有半个时辰了,若不是裴府马匹精良,她根本躲不开后面的追杀。
看着几近虚脱的马儿,再看看后面即将追上来的杀手,谢宁一阵哀叹。
难道,她今日要丧命于此了?
她正思索间,一阵嘚嘚的马蹄声追上来。
下意识往后一看,谢宁就见一个黥面人坐在马上,看着她的方向。
一见此,谢宁更加欲哭无泪。
这黥面人,她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此人心狠手辣,往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上次在城东,一来他未亲自来,二来多亏南宫明雅,否则,指不定如何呢。
想到他多次暗害自己,谢宁就气闷不已。
“我说黥面大侠,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一个高手,三番五次追杀我?”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黥面人凌厉的一箭。
见状,谢宁用力挥舞马鞭,往前逃去。
然而,那一支利箭,还是射穿她的肩胛。
疼痛席卷而来,谢宁的视线有些模糊,她只是不停地驱赶马车。
突然,一声惊恐的喊叫响彻山野。
“宁儿,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