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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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夜,裴旭都陪在谢宁身旁,只将眼睛生在了谢宁身上,直勾勾的看着。
看着谢宁苍白的笑脸,裴旭纵然将那双眼熬的通红也未敢有丝毫挪开。
只因,裴旭怕若是他一挪开眼,谢宁就又出什么岔子。
“都督,您去歇会儿吧,这儿奴婢帮您看着,若是有什么事,奴婢在去唤您过来。”
上清殿一宫女,见裴旭整宿都呆在谢宁身边,一直为未合眼,便壮着胆子到裴旭跟前劝导。
果然,不出所料,那名宫女的建议被裴旭冷冷拒绝了。
“无事,我且在这里守着,万一夫人醒了见我不在,她会担心的,而且换别人看着,我也不放心。”
闻言,那宫女便默默的退出去了。
此时,东升的旭日将这宫里的清冷一扫而光,不同于夜晚的孤寂,白日里的皇城,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序,稳而不乱。
阳光撒到琉璃瓦上,照的冰冷的宫墙也有了一丝温度,各种颜色都努力将这皇城里装扮的不似夜里的狰狞。
年少的宫女们穿梭在这里的每一条宫路上,偶尔有一个两个偷懒的被嬷嬷发现了,揪着耳朵罚扫,又接连求饶。
或是因站的困乏,两人交头接耳,说着秘密,看起倒是来颇有生机。
而周瑞,此刻早已坐于朝堂之上,看着脚下的文武百臣,神色肃穆。
此刻,朝堂中央,有一老者,手持笏板,低首弯腰讲。
“皇上,西北今年大旱,又逢蝗灾,粮食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已是饿殍遍地,白骨成山。”
“只怕再这样下去,不仅我大周子民就要折损过半,若是时间一长引发暴动。”
“只怕会给我大周边上,伺机而动的番人之国钻了空隙,后果不堪设想。”
听此,周瑞只是将那眉头一拧再拧。
“嗯,主事西北的知府,一月前已在奏折中提及此时,朕已派赈灾巡抚前去查看灾情,其开仓赈灾,怎么如今,还是未有起色!”
这时,就听那大臣不急不慢的说道。
“回皇上,此次天灾受灾乃是百年一遇,加之正是天气燥热之时,引发了瘟疫,更是给巡抚的赈灾雪上加霜。”
听后,周瑞只觉的脑袋嗡嗡做响,焦心之火大起。
“那便调集个地方药草,由朝廷出资,押送到西北以救治万民。”
“拟召,命太医院风太医为钦差大臣,前往灾地,施医救人。”
等周瑞说完,那老臣便立即说道。
“皇上圣明,我大周得皇上,乃是万民之福泽,国之福泽。”
说完,便默默退至一众朝臣之列。
这时,周瑞只看着脚下众人。
“各位爱卿,在无事可奏吗?”
话音刚落,就见有一老臣犹豫着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大周自太祖时期起,建立西厂,纠察司,和锦衣卫,先皇后建东厂意与西厂相互辅成。”
“但东厂如今与锦衣卫所行甚密,只怕会误了先皇之意。”
说完,见那老臣额角之上已然冒出细密的汗珠,但却动也不敢动。
随即,周瑞便将那神色换了换。
“郑爱卿所言极是,朕自登基以来,事事照先皇当年所立条例行事。”
“朕自知自己尚且年轻,所历世事不足各位爱卿,故参先皇当日之举。”
“尊各位爱卿为朕之老师,百事听谏,恐有一丝疏漏,如今看来,朕之所想,便是如同那山间胡猴,喜拣芝麻。”
“却丢了西瓜了,让如此要职之上有了不定之人。”
闻言,那老臣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喊。
“皇上,老臣非有责怪皇上之意,皇上勤勉爱民,登基以来削减赋税,以固我大周江山。”
“所行功绩,自是较比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皇上圣明,只是那牛鬼蛇神皆会以忠善之貌示人,皇上又日理万机,只恐趁机作乱,以祸我大周河山。”
“皇上,老臣今日愿舍了这性命,愿陛下除奸佞,以保我大周江山,永世不辞。”
话音刚落,那老臣便忽而起身,往那殿中红柱上撞,以血撒这金銮殿明志。
幸而被一旁的侍卫拦下,便跌在了地上。
继而,周瑞只将那怒意暗藏。
“郑爱卿这是作何,难道朕是那商纣暴君,听不得这谏言吗?,如何要以血白白污了这殿门。”
“朕看,是郑爱卿这几日操劳,以至心神恍惚,朕念在你是两朝元老,又是先皇倚重之人,不以错论处。”
“郑爱卿这几便在家中静养余月,在为朕分忧吧。”
说罢,便摆手示意侍卫将那老臣拖了出去。
见此情景,本想出来弹劾裴旭的那几个世家老臣,皆默不作声,尤其是谢哲,更是将手中笏板往紧捏了捏。
随后,周瑞又处理了几个日常琐事之后,便下了早朝,匆匆召见了裴旭。
“参见皇上——”
在周瑞见到裴旭第一眼是,生是被裴旭这幅胡子拉碴的模样吓了一跳。
就见眼前之人少了往日华衣锦服的潇洒,眼红若鬼,周身布满了颓靡之气。
而后便摒退四周,只与裴旭讲道。
“起来吧,看你这副模样,可是彻夜未睡?”
随后,裴旭便如实答道。
“是,臣之内妻伤重,不可轻易离去,恐生变故。”
只是说话之时,裴旭一眼未看周瑞,见状,周瑞也语言又至,而后说道。
“那案子,可有进展?”
随即,裴旭便忽而抬头,眼里刀子一般都凌厉之感。
“回皇上,依臣近日所查,唯有一线索可用。”
而后,周瑞便赶忙上前询问。
“是何?”
就听裴旭不紧不慢的说道。
“臣依叶侍卫所言,画了那人画像,逐一寻之,后于一花柳巷内找的此人,审问之下,此人说出,他乃是丞相王兆门下的门客。”
“只怕,此事,与丞相府有关。”
“且上次的宫内刺客于叶萱死于非命之时,二人皆自口鼻之内钻出白虫,臣命临沂去查的此物,原是盛产于南疆的巫蛊之术。”
“本想再一探究竟了一并上呈于皇上,是臣办事不利,已有数日,还未查明此事,还请皇上降罪。”
说罢,裴旭只将那双手一拱,便单膝跪地。
此时,就见周瑞神色阴郁,只见他将那单手紧握,眼里万般怒意,毫不掩饰。
“南疆巫蛊!想不到我大周皇城之内,竟有如此能人异士,倒是朕这天子耳目闭塞了。”
不过,就听周瑞话锋一转,又暗暗盘算。
“此事,若于与丞相府有关联只怕,会更加棘手。”
随即,裴旭赶忙于周瑞说完答道。
“丞相乃是三朝元老,若是牵扯进皇上案子,于他无益。”
闻言,周瑞,赶紧伸手将裴旭虚扶而起。
“辛苦爱卿了,你查案之时万要小心,若是打草惊蛇,让他们隐匿了起来,只怕日后,会更难揪出。”
而后,就听裴旭语气如往常般阴柔的说。
“是!”
如此,只因裴旭虽是个假宦官,但自小便被要求如此说话,久而久之这声音已与真宦官无异。
随后,周瑞便让裴旭腿下,自己则于那桌前冥思。
从尚书房出来后,周瑞只一心往上清殿走,形色匆匆。不料在路过重华宫之时,与正在往寿康宫走的周乐潼撞了个满怀。
随即,裴旭便慌忙止步作揖。
“臣无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而后,就见被丫鬟扶着的周乐潼只单手微掩胸口,浅浅的说。
“无事,是乐潼走路急了些,裴大人这是去哪儿,如此焦急。”
听周乐潼这般装模做样的说辞,裴旭只是咬着牙说道。
“臣内妻于昨日冲撞了太后,臣代臣之内妻给公主请罪,还请公主明查,此事是否真朕为臣内妻所为!”
说罢,便盯盯的看着周乐潼,而周乐潼此刻也被这双眼睛盯得心下发毛,随即怒道。
“在场的人人亲眼所见,且有证人之言,难不成是本公主和皇上,冤枉了大人夫人不成!”
闻言,裴旭只将那双手紧了紧。
“此事是非曲直,只怕只有公主心下清楚!臣必会查清,还公主,皇上,太后娘娘一个真相。”
“臣还有事,臣先告退了!”
说完,便要起身离开,谁料,周乐潼忽然拦在了裴旭前面。
“都督想知晓此事吗?今日午时你来韶华殿便可,都督可是答应。”
说完,周乐潼只是眼神上挑的看着裴旭,她笃定,与谢宁有关的事裴旭必不会不理,但心下又有一丝寒意。
只为,自己身为大周公主,却要用尽手段才可博心上之人一正眼相瞧。
果然不出她所料,裴旭只犹豫了一会儿便说。
“臣应公主之约。”
而后便阔步离开,周乐潼看着裴旭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就见周乐潼下意思的摸了摸腰间的玉珏,只觉鼻头一酸,眼睛也跟着酸胀不已。
见状,身旁的丫鬟蕊儿关切的出言问。
“公主,咱们该去太后娘娘呢儿了,不然过去迟了,该让太后娘娘惦念了。”
闻言,周乐潼只咬了咬唇,将那窜如心房的,抽心落寞之意压下。
“走吧。”
到了寿康宫,周太后经过汤药调理,精神虽不及前日,但已然好了大半。
只是伤到了脑袋,便用纱布包扎后,拿抹额遮着,所以,看起来脑袋大了不少。
见周乐潼来,便更是心下欢喜愉悦。
“潼儿来啦,快坐,那日那刺客可有抓住了,你可有伤到?”
说着,便拉过周乐潼的手细细打量着。
见状,周乐潼只将周太后的手反手握住,笑道。
“哎呀,母后,那日刺客刚出来就被侍卫拿下了,怎么伤我分毫,您过于担心了。”
而后,就听周太后呐呐的说着。
“想不到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城内,竟埋伏有刺客,那场景时时在哀家眼前闪过,还是惊的哀家心悸不止。”
“哦,对了,那个裴都督的夫人呢?如何了,哀家虽是不喜那夫人的模样,但若是因哀家受了惊,那哀家便不能心安了。”
在周乐潼听周太后如此说话,就见她撒娇似的将太后手一掷,撅着个樱桃般的红唇,只将那媚眼撇向一边,不服气的嗔道。
“母后如此关心别人,也不想想,自己这般是为谁所害,还在这里替他人焦心,为了母后,潼儿昨夜,可是在菩萨面前跪了一夜。”
“只为求母亲安康无恙,想不到,母亲醒来,竟问那凶手的情况,可想潼儿之心,于菩萨也要泪泣了。”
说完,还不忘委屈的拿帕子擦擦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