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相府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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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个不留神,便被脚下的石子绊倒,而后,便听见谢芝颜的叫骂声。
“放肆,是何人竟敢打本小姐的脸!啊——本小姐的身子,也是你们这等卑贱之人,可染的!”
一阵叫骂过后,就见那家仆个个鼻青脸肿,连同那谢芝颜的脸上也清晰的映着五个通红的指头,被气昏了头的谢芝颜指着裴府家仆,口不择言的骂道。
“尔等贱民,与那谢宁竟是这般的蛇鼠一窝,丝毫不知尊卑为何,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说着,只听啪的一声,这院内登时沉寂了下来,随后,谢芝颜似是被打闷了一般,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愣愣的看了清禾半日。
随即便如疯了一般向清禾扑来,还好一旁的家仆手快,将谢芝颜自两只胳膊架住,按在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就见那谢芝颜一边挣扎,眼神似刀刮一般,一边怒道。
“贱婢,你竟敢打我!”
这时,略为愣神的清禾也回过了神,只是站在谢芝颜面前冷冷说道。
“你竟敢直呼九王妃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二小姐口口声声奴婢目无尊卑,如今看来,倒是二小姐明知故犯,是何居心!”
“再怎么说夫人在闺阁内便是二小姐的姐姐,难不成二小姐从未将夫人放在眼里,以至于出嫁了,还是这般口无遮拦!”
说着清禾便高高在上的,上前俯视着地上的谢芝颜,一只手拖着谢芝颜的下巴,另一只手,随即打在了谢芝颜脸上。
“啪!”
“这是为二小姐私闯王府,目无法纪而打!”
“啪!”
“这是为二小姐聚众闹事,损坏王府清静而打!”
“啪!”
“这是为二小姐唆使下人,伤了王府丫鬟而打!”
“啪!”
“这是为二小姐娇纵跋扈,对王妃失敬而打!”
整整四巴掌打谢芝颜脸上,声声清脆,直戳进谢芝颜内心,将她那仅有的尊严,和侯门小姐的脸面,扒了个干净。
只见那谢芝颜红肿的脸颊,嘴角便有一丝鲜血缓缓流了出来,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斜瞪着清禾。
眼里的泪水打着转,却是如何也未能让它们掉下来。
“二小姐莫要怪罪奴婢,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奴婢现在是王府的人,再怎么说,二小姐也要看在王府的面子上,与奴婢方便。”
“今日之事,还请二小姐谨记,以避免日后再有此类情况发生,至于奴婢脸上这伤,便不与二小姐计较了。”
“还请二小姐以后安分守己,谨言慎行。”
说罢,便在未看谢芝颜一眼,冷声道。
“请二小姐出去吧。”
随后,这裴府的家仆,便将谢芝颜一行人如垃圾一般,丢到了门外,一会儿,又自门内扔出一物,滚落到谢芝颜脚下。
那便是谢芝颜的来时所带的千年人参,谢芝颜缓缓捡起了那锦盒,紧紧握在手里,微微颤抖。
“谢宁,你且等好!”
这谢芝颜本想着来裴府探探谢宁情况如何了,不曾想却得了这般结果,自是心下怨恨,不得解脱。
收拾完谢芝颜,高慕便拉着清禾到了雪院厢房内坐下。
“我看看。”
说着,便扶着清禾的脸细细端详。
“想不到这谢家二小姐平日里看着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心思竟也这般狠辣,若是我今日迟来一步,只怕你这脸,便是不能要了。”
随即,就见清禾忽而凄然一笑。
“本打算去看看小姐的,现如今却是耽误到这会儿了。”
见状,高慕只是神色间藏着担忧的说道。
“我先给你稍作包扎,一会儿便去,我熟悉那边的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而后,就见清禾抬眼,感激的看了一眼高慕道。
“多谢。”
再说谢芝颜被裴府家仆丢到街上之后,见满大街人来人往,便慌忙不已的遮住自己肿如猪头的脑袋。
所行之处,皆被人看做笑柄一样,指指点点。
好容易到了谢府,还差点儿被没认出来的谢府家仆给打了出来。
若不是,那平日里娇纵跋扈的声音,已然刻在谢府家仆的脑海里,只怕,今日谢芝颜便要在经历一次裴府的屈辱了。
何氏见谢芝颜出门时还好好的一张脸,回来后成了这副模样,只是哭到。
“怎么每每回来,都是这张脸成了这般模样,这女子除了贤良淑德之外,可就凭着这张脸觅得好夫婿了。”
“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是谢宁,还是谁!为娘说什么也要替你讨回这公道啊。”
只是这次,谢芝颜却意外冷静的向何氏说道。
“母亲,不急,谢宁,裴旭,我迟早要让他们付出百倍代价。”
就见谢芝颜面如阎罗,就听啪的一声,手里的玉梳,便已然断成了两节。
这时,凤凰山上,凌许匆匆招来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就见那老者周身衣衫褴褛。
隔尺丈之内都能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就好似身上泼了捂酸了泔水一样,完全一副街头乞丐的模样。
那乞丐般的老者一进屋,紫阳便觉得这屋内登时换了地方一般。
只是那乞丐老者,好似全然不知自己周身味道一般,来回打量着这屋里的人,笑呵呵的说道。
“你小子,有事便想到我这糟老头子了,平日里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
说着,便一屁股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随后,凌许陪笑的向那老者作揖说道。
“您这是揶揄弟子了,弟子几时不去您老人家跟前尽孝了,只是每每去时,都不见您老人家的面儿。”
“空叫人跑一趟,如今倒是说弟子的不是了。”
说完,就见那老者,只是将那豆子一般的双眼,努力一睁,便说着朝凌许身上拍去。
“嘿,你个小崽子,如今倒学会顶嘴了。”
紫阳就在一旁,眼看着那只粗糙,脏污,连手指甲都看起来钝黑,塞满泥污的手。
直直的拍到了凌许的肩上,抬手间,就见那青衣裹住的肩上,便有清晰可见的五根黑色的指印。
似是连那细小的手纹都依稀能辨别清楚。
看的紫阳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儿呕出来。
但平日里洁癖到变态的凌许却一反常态的笑着,并未有半点儿怒意。
“凌许依旧师傅手下弟子,师傅凌傲如竹,徒弟自然不敢折损了师傅威望,自当秉承师傅之节气,数年来,一直以为遵循,未敢有丝毫怠慢。”
说罢,就见那老者只是眼带笑意的,看了看凌许,又转身打量了一番,在床榻之上的谢宁。
“好生水灵的女子,难不成今日你便是为了她才来找我这个老头子的,哈哈。”
只是二人相谈甚欢,好似这屋内在无他人一般。
那老者的一笑,倒是让凌许慌了神连忙辩解。
“师傅,莫要取笑徒弟了,徒儿这才及冠未有一年,且又常年在这深山居住,怎么会有什么心仪女子。”
“就算是有,人家良家姑娘,怎么会随我至此了此半生,师傅,您可是抬举您徒儿了。”
而后,闻言那老者忽而双眉紧皱,瞪着豆子眼儿,拍桌子道。
“胡说!我徒儿这般闲雅之士,如何入不了那俗人之眼,只怕她们都没那福气,做我老乞丐徒儿的良人。”
只因,那样子甚为滑稽,就连裴旭也不忍在一旁压着挤到嗓子眼儿的笑意,将手握拳,置于唇前,轻声咳了一下。
更别说素日里就活泼,开朗的紫阳了,就见她以袖遮面,只露出了眼睛,也挡不那笑意涌现。
见状,凌许只是同裴旭和紫阳说道。
“都还没给两位介绍呢。”
说着便将身边老者同裴旭二人介绍道。
“裴大人,紫阳姑娘,这位是在下的师傅,人称医老,自小便收留了在下于身边,授以医术,虽为师傅,实为再生之父母。”
说罢,就见裴旭眨了眨眼睛,一脸正经的作揖道。
“在下裴旭,见过医老。”
一旁的紫阳见状,也堪堪纳福道。
“小女子紫阳,见过医老,医老万福金安。”
随即,就见那老者看着裴旭,笑道。
“哎呀呀,这就是名满平津,权倾朝野的皇帝宠臣,裴都督啊,果然是英武不凡,甚为俊俏啊,较于幼时,更为动人了。”
说着,又转身向凌许说道。
“你如何没这般出息,自幼便是相识,怎没学得别人半分,若是略学得些皮毛,也好过今日仰人鼻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老者这般态度的转变,倒是在凌许和裴旭的眼中,竟是如意料之内一般,安然受着。
“医伯伯,我……”
话还未说完,裴旭就被那老者出言打断。
“裴大人,老朽受不起大人这声伯伯,唤老朽乞丐就好。”
一语落地,就见那老者只是在凳子上,将一直胳膊放在桌上,目光未有一刻停在裴旭这边,满脸厌恶的看着窗外。
随后,裴旭也尴尬的顿了顿,随即向那老者说道。
“今日至此,是求您出山,解救一人。”
说罢,就见那老者自鼻腔内冷哼。
“不敢,如今谁还敢不卖裴大人面子,只是老朽福薄,不敢仰裴大人之面。”
而后,就见裴旭即无奈,又略微失落的看着那老者,暗暗抿了抿嘴。
“医伯伯,您原是济世救人的圣手,纵然退隐江湖多年,但别人仍不及您微末,就当裴旭求医老您了。”
随即,就见那老者又冷冷的笑道。
“呵,您这是折煞老朽了,老朽自是当不起裴大人这一个求字,还请裴大人另请高人吧,老朽无力也无这救人的本事。”
说着,那老者便要起身出门,随即,被一旁的凌许拉住。
“师傅,您当日悬壶济世之景弟子每每想起,仍旧如昨日之景,当时您是来者不拒,今日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话音刚落,就见那老者随即怒道。
“蠢材,你知晓什么,当日有当日之境况,今日有今日之法,如何能将当日之事拿来与今日之事相提并论!”
随后,凌许便在一旁软声劝道。
“师傅,裴旭自知于您有愧,这才不敢亲自前去寻您,怕您见了生气,这才让弟子去寻的。”
“如今,您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同裴旭将这多年的心结当面解开,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您也知晓裴旭素日的脾性,如今都这般服软了,如何还不原谅呢。”
即便是凌许这般劝说,那老者还是一副,誓不来往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