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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莲看着眼前的宋妍夕，像是个女战士，根本不像当初在病床上柔柔弱弱等待照顾的女儿。
“妍夕，你怎么了？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这种想法？
“这种想法不对吗？既然是陆文在忙前忙后，难道不该是陆文持有这些股份吗？”
姜子薇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抽泣着。
作为豪门千金，上大学的时候做直播、当网红、天天想着追校草。
她怎么不想想姜玉菱，在国外是怎么念书的，是多拼命去拿学历学位回来说话的，又是怎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首席运营官的位置？
姜玉菱这个人虽然人品、生活作风，实在是有大问题。和她相处下来，工作上绝对算是尽心尽力型的。
没有了姜琼之后，她业务部的事情做得十分漂亮，干净透明、无可指摘。
“你看看姜玉菱，她是怎么工作的？她什么时候懈怠过？我都没见过她九点之前离开公司过，他们业务部是怎么把业绩做好的？”
虽然最初是抱着要把姜玉菱赶出公司的想法来到姜氏的，但在公司里工作的越久，她越觉得这家公司缺乏的是有能力的人，而不是像姜子薇这种哭哭啼啼什么都干不了的人。
职场是残酷的。
“可是她是杀人犯！她根本不配！”
姜子薇对着宋妍夕大吼，眼神也突然坚定了许多。
“她当然要去坐牢，缓刑期过后，她就必须去坐牢。难道她是杀人犯，她就不配在职场上好好工作，她创造的价值就要被抹灭？甚至要被你这样一分价值都还没有给公司创造的人指摘？”
宋妍夕气得声调都高了。
她是不喜欢姜玉菱，恨不得看到她就上去踢两脚才解气，更别说这个女人在公司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了。
可是“不配”两个字，是宋妍夕心中的软肋。
多少人说她不配做超模，不配被黎灏轩喜欢，不配嫁给黎灏轩，不配是姜家的千金。
她哪里不配？是谁给了某些人天生的权力说“配”。
姜玉菱站在电梯口看着宋妍夕的背影，她说的话像是化成了一股暖流淌进了自己的心里。
偏心的沈玉莲，无能的姜子薇。
这母女两人连宋妍夕都忍不了，就算是没有孩子抱错这件事，或许事情也不会有差别吧？自己只是替宋妍夕承受了前半段而已。
姜玉菱拿着文件夹走到宋妍夕身边，第一次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到姜玉菱，宋妍夕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又来了个明事理的。
“妈，哦不，总裁，你是来干活的，不是来奶孩子的。还有你，姜子薇，要哭下班的时候哭，你们部门吵得跟菜市场似的，你在这儿哭是几个意思？”
姜玉菱的嘴比宋妍夕毒多了，对着并非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和妹妹，倒是豁得出去。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不去坐牢？”
摊了一摊手，姜玉菱撇了一下嘴角，“我的事就不劳大小姐你牵挂了，我就亲自来送个重要文件。不像你那个赔本部门，没有什么所谓的重要文件。”
放下文件夹，姜玉菱转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让人像是在听一段具有节奏感的音乐。
走之前略过宋妍夕身边，姜玉菱竟然对着宋妍夕眨了一下眼睛，仿佛他们两个人才是一起的。
“姜玉菱！你等着！你以后休想在姜氏拥有一分钱股份！”
面对姜子薇的咆哮，姜玉菱则是做了一个鬼脸，就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丑。
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女，宋妍夕也懒得去说什么了。
“地产营销总监开了吧。上班时间和秘书在卫生间里苟且，全办公区都知道了。”
沈玉莲一脸惊愕地看着宋妍夕。
“什么！他是几十年的老员工了，他不是已经五十多了吗？”
是啊，五十多了，还和二十岁的小姑娘……
宋妍夕摇了摇头，觉得面前的母亲和妹妹是玻璃罩保护得如同小公主一样纯洁的两个人。
“你觉得呢？”
看向宋妍夕，沈玉莲有些犹豫，毕竟那是老人儿了，在公司里也是个有势力的，若是就这么放出公司去，公司多少事儿被抖搂到外头。
再说了，这种等级的人手上有的是人脉，换一家公司就能姜氏造成重创。
“我觉得？就是开了。”
姜子薇一听宋妍夕这么说，立刻站起来，“姐姐你双标！姜玉菱杀人都没事儿，这个总监不过是道德污点，你就要开了他！”
静静的，整个办公室里一分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宋妍夕觉得自己整个人气血上涌，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姜玉菱是持股人，就算她不在公司，也得拿钱养她。她创造价值不是很好吗？这个总监呢？聘任来的，业绩滑了几个月了，道德还有污点，能一样吗？”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要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办公室里和母亲、妹妹这么吵。
姜琼或许有些方面是对的，沈玉莲不适合这个岗位，姜子薇也根本不适合来这儿工作。
说完话，宋妍夕想着这件事暂时无解，便转身离去。
刚刚从电梯里出来，没想到看到的并不是十九楼，而是十八楼。
她按错位置了？
宋妍夕刚想回去重新坐电梯，却看见了陆文正在办公区里教训人，跟着黎灏轩干了这么多年，陆文已经成为了半个总裁了。
“不要以为我不在，姜总监就管不住你们！你们是孩子吗？”
刚刚姜玉菱上来的时候还说十八楼闹得像菜市场，这么一看，只要陆文在，菜市场什么的就是不存在的。
宋妍夕远远地望着陆文，突然觉得或许有一个办法，姜子薇全身而退。
她不是只想做网红吗？
那就让她只做网红好了。
只要赶紧撮合了姜子薇和陆文结了婚，陆文成为了法定可以拥有姜子薇股份的人，他们两个在这儿经营不就顺理成章？
想到这里，宋妍夕静静地偷笑了一下，忽然间心情大好，直接从楼梯间走到十九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