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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她的两个朋友付出,她也不乞求他们能知道,只要他们能平安就好,可是谁又知道她这一年经历了什么。
羞辱,痛苦,折磨,不堪。
这种种的一切,又有谁能懂?
又有谁能为她着想?
她是不是命不好,嗯?
“苏糖,你听好了!你一死我会让你的父母跟着你一起痛苦,折磨他们。你是怎么从这里摔下去的,我会让你的父母从比这高两倍的地方摔下去,摔得面目全非,然后我再给你的父母陪葬,我们一起死!苏糖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他连名带姓的叫着她,最后五个字容川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
“我要解脱!我要摆脱你!我的父母你都不肯放过?容川,你好狠的心”,苏糖平静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容川,容川,容川……你爱过我吗……你爱过我吗?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你不爱我,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容川,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好吗?”
风吹着她的裙子,高高扬起,苏糖冻的瑟瑟发抖,怀里的孩子绵软的呓语着,她温柔的目光投在茉莉身上。
容川默不作声。
“宝贝,知道吗?你爸爸之前说过,妈妈是他的一个错误,是他最大的错误,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和妈妈有了你。他说错了就要改……不然就会越做越错……我们在他心里都是错误,不过别怕……妈妈带你一起纠正这个错误,别怕,别怕……”
苏糖抱着茉莉向前移了半步,她这半步看着在场的人都心惊肉跳。
她只要再往前半步,她们母女二人就会掉下去。
苏糖还在继续往前踱步,丝毫感觉不到她即将踩空。
“苏糖!”情急之下,容川叫了她的名,他的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抑制不住的是他的害怕。
他一直在努力的克制着他的害怕。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过就是他的阶下囚,一个棋子罢了,生死都与他无关,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为什么他感觉到了害怕。
他害怕失去这个女人。
威胁也好,囚禁也罢。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必须留下这个女人。
这是他最在乎的人!
苏糖是容川的阶下囚,丢了犯人的牢狱还要牢头有什么用。
容川不知道,贺朝言一早就爬了上来,他站在不远处,位置拿捏的极好,让容川看不到他。
所以,他不能弄丢了这个犯人。
容川咬着牙,默默的轻垂下脑袋,“苏糖,你以为你是我的错误?”
“是我的败笔?”
“不,你错了!”容川大吼道,“你不是错误,也不是败笔!”
苏糖已经伸出去的一只脚骤然顿住,她怔怔的楞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容川一字一顿的说着,“你以为你是我的错误?”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容川没有把她当成他的错误。
眼泪干涸在她的脸上,风一吹,吹得她脸生疼,身上一件单薄的睡裙不能抵挡住寒意。
孩子不重,但她的两只手长时间抱着孩子还是感觉到酸痛。但她不能放手,她要紧紧的抱着她的孩子。
分开了一年的孩子,久别重逢的孩子。念及至此,不受控制的眼泪又不停的流着。
她明明是一个女汉子,为什么还这么容易哭。
周围警察瞄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在最边缘处的苏糖拉了回来。
苏糖没反应过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她一下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出于母性的本能,在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她让自己的后背着地,茉莉被紧紧的抱在她的怀里。
容川没有过去,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苏糖。
秋野爬上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跑过去蹲在苏糖身边,泣不成声。
茉莉似乎感觉到了害怕,哇哇的大哭着。
“小暖……”
苏糖在秋野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着容川笑了,她的笑似是凭空绽放出一朵血蔷薇,从天而降。
苏糖慢悠悠走着,她抱着茉莉走到容川面前,“你抱抱她好不好,她这么大了,你还没有抱过她呢。”
苏糖把茉莉递到他眼前,茉莉张大嘴巴不停的哭着,小脸都皱成一团,脸哭的通红,她哭的撕心裂肺,让苏糖也跟着痛起来。
容川一手接过茉莉,他仿佛又变了一个人,刚刚那个舍不得她们死去的容川突然消失了,那好像只是苏糖的一个幻觉。
随之而来的还是一如既往深不可测的容川。
容川另一只手的食指套上苏糖锁骨上扣着的银环,云淡风轻又轻蔑的笑着,“你当然不会是我的错误,这个孩子也不会是我的错误,因为你不配。”
是啊,不配。
刚刚那个说她们都不是错误的容川,难道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幻觉?
也对,是她误解了容川话里本身的意思,是她想多了而已。
“好好照顾她,她是你的孩子。”
苏糖又笑了,像是诀别,像是死心。
一旁的秋野静静的看着这个画面,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能打扰。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
容川扣着苏糖锁骨上银环的手指倏地松开,苏糖一下子后退两三步远,她奔向高台的边缘,容川怀里的茉莉的眼泪止不住的淌着,哇哇大哭。
在场的工作人员们本以为想轻生的女子已经救下,这一场危机已经解除。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从两侧楼梯处冲出一群训练有素的年轻人员,最后出来的是贺朝言身边的手下。
他的身边还带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
中年男子体态匀称,中年女子衣着朴素,一副眼镜架在鼻梁,长的不算好看,但是是有气质的知识分子。
她一看到苏糖,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优雅不优雅,立马哭天喊地起来,她想看到女儿,她想看到从未见过面的女儿。
“女儿!我是妈妈!”
已经走到边缘的苏糖再次停下脚步。
贺朝言没有露面,卫然代替贺朝言出面,他毕恭毕敬的对容川微微颔首,“容川先生,”他面带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两位是苏糖的父母。”
苏糖手摸上锁骨上的银环,已经分不清楚眼泪鼻涕的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蓦然回首看向容川,笑魇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