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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杂役对视一眼,终于力度清了些,却丝毫不敢怠慢,仍然挥舞着棍棒,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向楚元霜。
“杂役大哥,别打死我,只要留我一命,救命之恩我会相报!求你们,别打死我!”
两名杂役听着有些想要发笑,一名杂役好心道,“楚姑娘,我们也没办法,还有十几棍子,你忍忍吧,若是不打完,佟管事会杀了我们的。”
“不过,我们力气小些,楚姑娘死不了。”另一名杂役小声说到,他望了望四下无人的庭院,微微谈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怎么会得罪佟秀呢,她这人记仇记得厉害,上次我不小心打碎了她的花瓶,她可打了我几巴掌。”
“就是,佟秀长得不咋地,倒是挺狠,要不是看在盛湘居月结的银两多,我早就不干了,为了养家糊口,也只能做些不入流的勾当了。”
两名杂役的棍棒极轻的落在楚元霜的腰间,开始了抱怨的交谈。
待到四十大棍打完之后,楚元霜腰部以下已经没了只觉,她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支肘于地,腰间使不上力,她咬紧牙关,却还是无能为力。
两名杂役面面相觑,见此纷纷上前,将软绵绵的楚元霜从地上拖拽起来,向着卧房拖去。
楚元霜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便任由他们二人拖着。
两名杂役给了楚元霜一个坚定的眼神,拖拽的更加奋力,楚元霜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悬空着,回到卧房,待到二位杂役离开之后,楚元霜轻卧在床榻之上,动弹不得,只能安静的卧于床榻,腰腹间的剧烈疼痛感时刻唤醒着楚元霜的仇恨,眼底由天幕淡蓝色逐渐化为血红色,只是,她现在动不了,没有办法立刻报仇,那一双双讥讽含笑意的眼睛使她的每一分细胞都充满了仇恨,她想要将锋利的剑迅速刺入那些人的胸膛,让他们跪地求饶,生不如死。
傍晚风凉。
魏潇潇与楚枭二人在后院中,楚枭沉默着向前走着,魏潇潇一脸兴奋的跟随在后面,她小声兴奋又甜蜜道,“楚枭,没有想到,你是真的向着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这一切,我竟没有任何的察觉……”
楚枭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随后却一脸温和的转身,“我也不知,大概是很早以前了吧。”
他伸手亲昵的摸了摸魏潇潇的头顶,再次喃呢道,“潇潇长得真好看,我竟……有些痴迷了呢。”
女子的面颊之上迅速闪过一丝绯红,逐渐蔓延至耳根,她有些娇羞的沉笑,婉转而又通明,“楚枭,你这是,被我征服了吗?”
楚枭的嘴角微微的扯动,随后笑的透彻,“算是吧。”
“对了,林轻舟呢?她去哪了?楚元霜被打了,林轻舟怎么不见了?”楚枭认真而又满眼鄙夷。
“这…”魏潇潇有些闪躲,眼睛里写满闪烁,“佟姐姐她不让我说,否则她不会放过我的,楚枭,我……”
“你,不信任我?”楚枭一脸绝望的望着魏潇潇,“我这么喜欢你,你却瞒我瞒的这么深,林轻舟现在与楚元霜是同党,也就是你我共同的敌人,你我都这么亲密了,你却还防着我,魏潇潇,你真是让我失望。”
“不,不…”魏潇潇轻扯着楚枭的衣袖,“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
“而是什么?怎么就不能告诉我?”
魏潇潇终于艰难怯懦的看向楚枭,扁了扁嘴,禁声道,“随我来。”
楚枭满意的笑笑,一挑长眉,“算我楚枭没看错你,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魏潇潇小声娇羞的轻轻“嗯”了一声,轻轻拽着楚枭的衣袖,将他拉走。
楚枭暗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与不耐,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生生忍了下来,被魏潇潇拉着走。
穿过几条长廊,来到夜来阁,楚枭的眸子忽然亮了亮,“这是?”
“佟姐姐悄悄告诉我,这是盛湘居幕后东家与她见面的地方,当然,也不仅仅是这样,”魏潇潇更加小声道,“这里还有一个暗牢,只有东家和佟姐姐才能打开,当然了,”她得意一笑,“现在还有我。”
“那,领我进去看看?”楚枭试探道。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人了,自然也就能进去。”
魏潇潇得意的向着楚枭笑的灿烂,将右手手掌放于暗格之上,完好的石墙壁之上乍然出现一道裂痕,石门轰然乍现,“轰隆隆——”的一声,石门大开,魏潇潇亲昵的笑着拖着长音,“楚枭,你看,我是真的爱你,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你要我做什么都好。”
楚枭简单的“嗯”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向着里面走去。
暗门后的风景十分的阴暗潮湿,楚枭嫌弃的望向四周,不过,他有些预料到的挑起好看的眉毛,这种环境,也十分搭配佟秀的性格,恶心又阴暗。
他无声的笑了笑,嘴角的弧度稍稍冷漠,他抬眼望向四周,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房间,有种不可磨灭的压抑感,“林轻舟关在哪?”
他直接进入了主题,弄得魏潇潇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在前面那一间,往前走就是了。”魏潇潇轻笑着向前,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在楚枭面前轻轻摇晃了几下,随后钥匙直入锁孔,长锁“啪嗒——”一声掉于地面之上,发出巨大声响,那个被关在巨大狗笼子里的女子抬起苍白的面容,长而柔的发微微曲折,她见到笼外之人时有些惊讶,随后轻蔑的大笑着,“哈哈哈,狗男女!”
“你说什么!骂谁呢!”魏潇潇怒吼一声,将手中长锁狠狠摔在地面上,冲到笼前,伸手将那笼中女子的长发狠扯,“到了笼子里还不安分!我看你是想死了!”
魏潇潇将奋力撕扯着林轻舟的发丝,似是欲将那三千青丝连根拔起。
林轻舟只觉得头顶传来巨大的疼痛,她却不挣扎,仍旧笑着,笑的灿然,笑的热烈,她瞪着眼睛向着那个揪着她头发的女人,咬牙切齿的笑着,“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佟秀的一只狗,一只狗罢了!想要拿我来威胁楚元霜?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魏潇潇与要伸手去打她。
“算了,暂且放过她吧,我只是来看看这个女人的落魄样子。”楚枭双眼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恨意,他的目光逐渐落在林轻舟那浑身破烂而又布满伤口的身上,略带情绪道,“你们打她了?”
“那是自然,”魏潇潇无所谓的得意笑着,“这个女人的这张脸真可恨,我真想毁了,不过,佟姐姐说了,等楚元霜一死,就把林轻舟卖给盛安的第一大财阀,吴老爷家,”魏潇潇有些狠狠地攥了攥拳头,“那个吴老爷已经年过七十了,还有些怪癖,顾忌她也活不过几天了。”
楚枭面上笑着,悄悄揽过魏潇潇的肩膀,“只要你开心,都随你。”
出了暗牢,楚枭有些心不在焉,一言不语。
“楚枭,你怎么……不说话了?”
魏潇潇关心的问他,大眼中流露出无比的关切情怀,楚枭含笑看她一眼,“没事,只是有些饿了。”
魏潇潇见楚枭这样说,心中终于安下心来不再多疑,幸好楚枭是真的在意她,否则若是他还跟随着楚元霜的话那么她就要永远生活在楚元霜的阴影之下永远不得停歇。
她轻蔑一笑,她魏潇潇生来便是富贵之命,注定人中龙凤,若是做了别人的阴影,那她岂不是一声苟活?
这第一步便是要得到楚枭,下一步便要逼死楚元霜。
她这么想着,人活着本就是在名利场拼杀搏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夜间。
楚元霜扶着桌角缓缓坐下来,若是在外人看她此刻她应该痛哭流涕,但现在的楚元霜无比沉静。
她手支于桌上,托着腮,陷入深深的思考,已经很晚了,只是她不想就此安眠,今日受了奇耻大辱,明日的风雨还在暗处悄悄地蠢蠢欲动,必须密谋好一切才能安然入睡。
许久,木门轻轻被人打开。
楚元霜抬眼,见来人之后莞尔一笑,“外面风凉,进来暖暖吧。”
那黑衣的少年一语不发,沉默着,见楚元霜笑的温和,他心田间苦涩轻轻漾开,不经意的触碰到了内心深处的痛肉,心如刀绞。
“怎么了?”楚元霜微笑着看他,少年依旧不语,面上蒙了黑巾,楚元霜透过黑巾见那薄唇似是欲言又止,少年的不安与愧疚写满眼底。
他轻逸飞扬的眉突然动了动,眼底泛着微红,半晌后,终于沙哑的沉声道,“对不起。”
“不必这样说,这一切都是我们原本就商量好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不是么?”楚元霜笑着扶着桌角轻轻站起来,她和煦的摸摸少年的棕黄的发丝,“这些痛,不算什么,只要能活着,都不算什么。”
少年沉默已久,终于内心的闸门控制不住,心间似是积压已久的痛苦如山洪一夕之间爆发如潮,一声巨雷响在头顶之上,他努力的紧了紧嘴,终是不管用几滴豆大泪珠瞬间无声息的渗入屋中华贵的毛毯之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楚元霜稍稍叹气,走向前去,抱了抱他,松开,“我也贪生怕死,只是,这些痛苦相比卑微的死亡,尽是值得的。”
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面上,他红着眼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崩溃道,“都是我不好,你受苦的时候我被人支走,我怎么会没想到他们会欺负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蠢,都是我没有用!”少年轻轻啜泣着,他对自己愈发不满,他奋力的在自己的身上锤着,似是想要将自己的身体打的遍体鳞伤,“住手。”楚元霜阻止他,轻轻安慰他,“这本就是我自己的苦肉计,不怪你,这是我愿意做的。”
楚元霜笑着,似乎不在意白日里的那一顿毒打,“那日在我的床底,我早就发现了那箱珠宝,只不过是没有转移,为的就是这个计划,这一顿打,我必须挨,谁都不能为我扛,对了,轻舟的消息有了吗?”
“她……”少年稍稍低头愧疚着,又沉声道,“她被关在狗笼子里,在夜来阁。”
“原来如此。”楚元霜诡异一笑,“夜来阁,我便知道此处不简单。”
她有些带着希望与期盼的看向少年,少年从地上爬起来,坚定的看向楚元霜,“交给我吧。”
红楼中一些人的最后几日,过得很是绚烂,她们用毒辣的手法井井有条的打理着自己的代管产业,每日日落而息,只是当大难临头来临之时,曾经的辉煌风光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庄生晓梦。
十日之后,所有的痛苦与阴影,都将破茧而出,重现光明。
在盛湘居众人眼中看来,楚元霜早已大势已去,现在最为得意的应是佟管事,绕是防卫处也再也不插手盛湘居之事,任由佟管事安排,八面玲珑的楚姑娘在那次被杖罚之后终于也变得销声匿迹悄无声息。
楼中的姑娘们的噩梦似乎重启,每日在盛湘居的不为人知的暗角处总有生命在无声无息中流逝,被像拖着死狗一样拖走,然后变得愈发诡异,那几具尸体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痕与印记。
暗牢。
笼中女子手脚上的铁链重如千斤顶,她低沉的坐在里面。长发凌乱而又油腻,十分邋遢。
“佟姐姐,不如杀了她吧,既然楚元霜老实了,那留她何用?”
笼外头似是脚步声响起,轻舟的耳朵支棱起来,大眼中瞬时仓皇迷茫而倔强,她浑身忍不住的抖动,向外不安的望着,她紧紧的攥着胸前的白玉,祈求上苍保佑。
“那要你何用?”轻舟透过笼子向外看着,只见佟秀一脸轻蔑的对着魏潇潇冷嘲热讽着,“你别忘了,你可是楚元霜和那个在笼子里关着的小蹄子救的。”
魏潇潇精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甘心的倨傲,“佟姐姐,话也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你我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呢?都说佟姐姐为人仗义,难道是潇潇看错了?”
“你真是个狼崽子,竟然对救命恩人都下得去手。”佟秀嗤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