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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东西？”雷藤指着那截泡的发白的羊肠，只感觉一阵恶心。
“夫君，别看你整日在外面，接触的都是些常在外走动的人，见多识广的，这东西你可不一定识得。”雷藤娘子掩嘴轻笑。
“这到底是什么？你就别和为夫卖关子了！”
雷藤娘子把那节羊肠放回瓷瓶道:“夫君，这东西别处我不知道，在咱清风镇的闺阁当中，可是相当流行的。”
“闺阁当中流行的？那是做什么用的？”雷藤拿过那瓷瓶，朝里面仔细瞧了瞧。
始终瞧不出个门道。
见他越发的焦急了，雷藤娘子这才开口道:“这东西就是给那家中贫困，却已经有了几个孩子。
可是再生下去就养不起了的人家预备的，它的作用就是……”雷藤娘子附在雷藤耳边，红着脸把那羊肠的用途说了一遍。
雷藤大吃一惊，想不到这苏郎中的鬼点子还真多。
除了研究出什么绝育手术，还弄出这种避孕的东西来。
早知道自己家就有这东西，何苦把那一星银子送给了勾栏院，还受人白眼冷落。
雷藤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日去民济堂的时候，把自家娘子珍藏的那个瓷瓶顺便也拿了去。
到了民济堂，雷藤神秘兮兮的把赛华佗扯进后堂。
把昨日从勾栏院打听来的消息跟师父说了。
然后把带来的瓷瓶拿给师父，让赛华佗看。
赛华佗听完看完，只说了四个字“这还了得！”
然后就背着手在屋里绕来绕去。
绕了一会，把雷藤打发出去，自己又拈须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琢磨。
自从唐末战争后，人口损失惨重，老百姓遭受很大的疾苦。
为了让社会繁荣，必须增加人口，有人才有国家。
才有人去守卫皇帝的皇权，去战场参战，去做各行各业的事情，让国家发展壮大。
要是人口少了，那皇帝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
往小里说，苏荷这种给人做绝育的行为，是帮助那些穷困的家庭解决了养孩子的难题。
可是往大里说，那可是要绝了大宋的种啊！
这不是明摆着屠害大宋子民，让大宋基业不稳吗？
赛华佗“腾”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好像找到了一个把苏荷彻底打击的不能翻身的办法。
苏荷这事做的隐秘，亏了自己前后推敲，这才看出端倪。
她这事儿可能一年两年还看不出来什么。
一处两处也影响不大，这事儿要是在整个大宋上下流传开来，那大宋朝灭亡可就指日可待了。
她这种行为，要是让皇帝知道了，那还不得诛灭九族？
虽然苏荷只身一人来到清风镇，她的九族也不知道在哪里，可是能把她一人诛杀了也就够了。
赛华佗被自己的想法激励着，兴奋的脑袋涨呼呼，脚下轻飘飘的。
不过他这次可没像前几次似的，贸然的咋咋呼呼采取行动。
他想借这个事情，彻底把苏荷打击垮了，不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县令那里是不能去告状的，苏荷救了县令夫人一命，还给他接生了龙凤胎。
那县令一家把苏荷当成恩人，不知怎么感恩戴德呢。
府衙也是去不得的，唐府尹的女儿跟着苏荷学医，已经可以独立坐堂问诊了。爱上enxue.
他们两家肯定是穿一条裤子的。
那就只有最后一条路子，告御状！
越级上告，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告赢了，苏荷被杀，自己得利，免于对自己越级上告的惩罚。
最后落得个“坐失不论”的结果。
就是说如果告的是事实，就不追究责任！
还有一种，就是自己输了，接受惩罚，罚些银钱或者被杖责一顿。
两下权衡了一下，赛华佗决定还是要去告御状！
不管怎样来的痛快些，总是被回春堂这么压制着过日子，也实在是憋屈的很。
最好是再给苏荷安上个罪名，让她这次数罪并罚，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
那安个什么罪名合适呢？私通敌国？然后在大宋朝推行计划生育，让大宋朝后继无人？
罪名倒是够大，可是私通敌国却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容易把苏荷置于死地，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赛华佗一个人窝在屋子里，时而蹙眉，时而拿起笔来，在纸上“刷刷刷”写上一会儿。
一会儿又觉得不满意又撕了重写。
尽量在措辞上，让苏荷无法反驳，又合情合理，让人相信才好。
而且还要站在皇帝的立场上，把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
整整忙活了一天，赛华佗觉得还是再去一趟勾栏院，自己这徒弟最近办事，实在是太没谱。
事关重大，他要亲自去探探底，到底是不是像雷藤跟自己说的那么严重。
万一这事里加了雷藤想要讨好自己的臆想，那最后自己事情办不成，再落得个掉脑袋的罪名可就冤死了。
赛华佗去了勾栏院的当晚，天气阴沉沉的，整个清风镇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
清风镇上的人，互相见了，打个招呼，抬头看天“这鬼天气，不知道又要下多大的雨！”
“就是，赶紧回家关门睡觉，没事儿还是躲在家里的好！”
“老天爷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呢！自打开春就连着下一场又一场的雨。”
“就是，今年的庄稼怕是不敢指望了，这还没到雨季，要是到了雨季，怕是又有地方要闹水患了！”
“唉……”
说话的人匆匆散去，各回各家早早关了门。
秦掌柜和乐果去采购药材，已经走了三天，还没回来。
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羁绊住了。
家里算上孙嬷嬷，剩下三个女人，眼看天气要变，苏荷有了上次被人绑架的经历，也早早关了门。
师徒二人掌了灯，在屋里读些医书。
赛华佗到了勾栏院，当然受到了和雷藤不一样的待遇。
有钱的金主来了，老鸨安排的是勾栏院里出名的姑娘。
不过赛华佗是再也不敢点名伶了。
这姑娘性子太倔，上次那个胎囊扔到自己身上，让自己一直倒霉了这么长时间。
赛华佗现在看见名伶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