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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又在营中待了两天,才和赵泽被侯爷派人护送回京中。还是那处秦公子的小院,只不过院中的人全部都被换成侯爷的人,且另还有三十人的护卫。侍画也没走,见到秋菊就抹眼泪,说是这几天也不知姑娘过得怎样,更担心姑娘不要她了。秋菊则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想到她年纪还小,又不是自己这种嫩壳老心,有些担心也说得过去。
赵泽的伤行动已没大碍,只是还不能用手练武。他闲不住,照常用右手拿着一杆枪,练些脚法上的功夫。秋菊也知劝不动他,只能尽量在饮食上照顾他,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为这,那经常来小院看赵泽的赵富贵硬要留住小院,说是也要这样被照顾,长胖几斤,这样他老娘不会一见他就哭天抹泪,说他在营中受苦了。弄得秋菊与赵泽哭笑不得,不过他的身份也不好真让他住小院,只好连哄带骗才让他回自家府中住。
秋菊这天正与万表哥商量京中开设妆品工厂的事,经过万表哥奔走,终是在离此不远处买下一处三进的院子,花费共一千八百两。秋菊听到这个数字,有些炸舌。一处不带铺子,且处于并不好位置的小院就要这个价格,那主街上的铺子一间还不得要个几千上万两。
“这可是京城,寸士寸金,京中不知有多少为官之人买不起房子,只好租住在官府设立的官房呢!”万表哥听到秋菊的感慨笑道。
“唉,这样说来,我本认为自家还算有些家资,可跟这京中人一比起来,那真是差得太远”,秋菊有些自嘲的说道。
“也就京中是这样,没办法,天子脚下,本身在设城时就没考虑到现在京中的人口会有如此之多,所以这会儿才显得人多房少起来,那价格自是居高不下”,万表哥也摇摇头说道。
“对了,万表哥,人手方面可有办法在一月内凑齐?”秋菊问道。
“买人倒不是难事,就是你要求会木工活,这个一时真找不到合适的”,万表哥有些无奈道。
“这个倒不急,我大哥回家时给爹娘带个口信,让我爹选些工厂的熟手送来。每样工种一人,估计再过两个月就到了,还烦请万表哥先帮忙买些手脚灵七巧的小子和丫头们,还有那做饭的婆子等”,秋菊回道。
“行,明儿我就去牙人那边看下可有合适的”,万表哥忙答道。
“好,多谢万表哥,你本来还忙着四家直营店开业的事,现在还要帮操心这些事”,秋菊对万表哥福过一礼道。
“不用如此多礼,要说起来还是我要多谢秋菊姑娘呢。如果不是你研发出这么好用的妆品,我又帮着表弟将生意开发到京城,说不定这会儿我还在老家帮忙族里管些田产呢!”万表哥为人也是洒脱,反而冲秋菊揖礼起来。
秋菊忙闪身避开,虽不受他的礼,可也知他说的是实情。像他们这样大家族子弟,如果科举考试或从武之路不通,只能帮着家里管理祖产,而在其中脱颖而出者不过一二人,其他人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就在家族里没有话语权,泯然众人矣。现在万表哥跟着秦公子打进京城商圈,也算是另辟蹊径,寻得一条出路。
一月后,秋菊工厂的人员已是差不太多,就等老家的工厂派熟手来教导。此时赵泽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按营中郎中说的,现在除了不能拿重物,其它跟正常人差不多。
这天侯爷突在傍晚时分来到小院,与赵泽入室密谈半天后,饭都没吃就离开。第二天,赵泽就跟秋菊说侯爷已打算着手办理他认祖归宗的事,今天会入宫跟圣上说明他身世的情况,过几天就带他回趟老家开祠记名。
听到赵泽将要认祖归宗,秋菊也很开心,不管以后怎样,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头。连赵泽那万年的冰山脸,此时也是开出一条缝,想是心里真开心。
这边小院在开心喜悦,而侯府的大厅却气氛凝固。大厅中坐满威武侯妻妾儿女,侯爷坐于主位,另一主座上则是侯夫人郑氏,世子慕容书和女儿慕容亭,分坐两边。下面一边是坐在矮凳上的颇有些年纪的婉约秀丽妇人,看打扮就知是位得庞些的姨娘,其身后则站着一儿一女,年龄分别在十四五岁及十二三岁。另一边的则坐着两个年纪稍轻面容秀丽但却低头不敢看侯爷与夫人的女子,看穿着打扮也应是姨娘类,其身边各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
“事情就是这样,我今天也跟圣上禀明此事,等到老家开祠记名后,我再带他来府中见过大家”,侯爷环顾一圈在坐的所有人后说道。
郑氏脸沉沉坐在位子上,手里只是不停的转动着一串平时她把玩的碧玺珠链,她没想到会这么快侯爷就决定要认子归宗。世子是位面相文弱的少年,见母亲没说话,也没开口。而慕容亭则着了急,开口道:“爹,您怎么就确定他是您的亲身儿子,这么多年他跟他娘都没找来,现在一找来就说他是您亲子!我们的大哥!我不接受,谁来我都不接受!”
侯爷没理女儿的话,只是跟郑氏说道:“他的身份我确认过,当年他娘芸娘往边关寻我的时,身边是跟着几位府里的嬷嬷的,那些下人还有几个在世,我找过他们,都说当时芸娘在出发后发现有孕,可心急我在关外失踪,坚持往边关而去,谁知会遇上劫贼,那孩子身上也有我跟芸娘定亲的信物。我跟他从老家回京后,我带他过府里,你好好安排下,邀请京里交好的人家前来,办一场欢迎宴,我带他认认人。事情就是这样,我还有公务,先回营里”。
侯爷说完这些话,没再理厅中的众人,转身往大门走去。郑氏在他出门后,将手中的珠链往那厅中猛地一摔,“啪”的一声响,碧玺珠链在地上四散开来。厅中人吓得都不敢作声,三个姨娘更是将头低下,装没看到。
慕容亭看眼她娘,转身对几个姨娘吼道:“还坐在这儿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三个姨娘马上就站起来跟郑氏告退,带着孩子们就走了,唯有那颇有年纪的姨娘出门后,回首瞥一眼厅的三人,嘴唇冷冷一笑,很是不屑。
“姨娘,我们真要有位大哥哥吗?”她身后的女孩儿见行至花园处,左右看看无人,就将跟在身后的丫头们支开才开口问道。
“那是当然,侯爷都要带他去老家开祠记名,上族谱了。就只是不知那厅中的三位要如何处理了?这要是真让那孩子进了家门,她儿子可主是笑话了!哈哈,想想还真开心”,女孩子的姨娘接口道。
“姨娘,这有什么开心的,多一个大哥对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事!”她身后的男孩儿说道。
“那对我们也没坏处啊,横竖那世子的位子都轮不上咱们,我们就磕着瓜子儿看戏,顺便欣赏下那毒妇的好脸色”,他姨娘说完停住步子,伸手掐了一朵园中路边的鲜花,拿在手中赏玩。
“姨娘,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园中哪一个不是主院的人,一会有人听上一句半句又要惹得夫人找你麻烦”,女孩子很是小心,边说边四处张望。
“哼,我偏要说,不就仗着出身好,有个贵妃姐姐,其余的无论才情、性格还是管家的手段比前头那位可是差远了。一天天就知道搓磨我们这些人,只要有被侯爷看上,她不允的,哪个不是还没两三个月就从府中消失了,半夜醒来不知怕不怕!”,女孩儿姨娘说到这面容开始有些扭曲。
“姨娘,求你了,住口吧!快跟我进屋”,女孩子儿忙将自家姨娘拉入前面的小院中。身后的男孩儿看看,反而没有跟进去,而是往旁边自己的小院走去。
侯爷在三天后,带着赵泽赶往北府老家,为其开宗记谱,正式将赵泽,不慕容长征记入族谱内。
从京城往北府,来回骑快马也要半个多月,慕容长征在三天后跟着侯爷走了,秋菊则在小院内继续处理自己的事。赵富贵隔不两天过来看看,说是慕容长征走时交待的。这家伙一来,秋菊就头疼,她一个小姑娘家,真不适合出面招待一个大男人,可又真不能将人拦在门外不让进来。思前想后,干脆包袱一卷,搬到佟老爷子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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