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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廷早就听惯了陆契的花言巧语,没搭理,但气消减了点。
他俩嘴上没明确定关系,但实质差不多在一起后,总有些小的摩擦,多半都是陆契嘴太贱,又撞上施廷脾气不好。除此之外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陆契实在是太拈花惹草了,自己本人却一点也不自知。
施廷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书包里的小礼物和情书,大多是小女孩送的,偶尔手机上还会受到明示暗示的短信,都是陆契连备注都没存的人。
可陆契根本不知道遮掩,还故意在施廷面前乱晃,一会儿来夸赞——“这女生的字真好看”“这姑娘文采可真好”。
他还特地把一条别人发的骚扰短信给施廷看:“这人怎么回事,是在学校偷窥我吗?什么叫我大腿根的痣迷人?还是个男的?”
施廷:“……”
他漠然地看着陆契,两人对视一会儿,率先发脾气的人竟然是陆契:“你看!你一点都不够喜欢我!怎么都不能吃醋一下!”
施廷简直要被他气笑,这等恶人先告状的功夫真是日渐纯熟。
但事后陆契又会砸一堆花言巧语给施廷,害他心软原谅了他的不良行径。
施廷总没办法和陆契较劲太久,这次搬家的事,陆契磨了他两天,施廷还是同意了。
陆少爷身上有一个很闪耀的特质,就是他虽然打小养尊处优,但不是不能吃苦。在吃住方面他也没什么讲究,只要别吃他不喜欢的食物,住的地方别让他过敏,别的都不太重要。
因此他租房子就格外轻松,还特地挑了个临街的房子,方面在窗户边看施廷。
施廷陪他找了几天房又搬了几天家,连他妈妈都看出了不对劲:“怎么?你要趁你十八岁前赶紧遗弃我?”
施廷看了她一眼,没搭理。
他妈妈讥笑了一声:“还是你想和谁一块儿住啊?别到时候也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留下个像你一样没人爱的崽子。”
她说话的声音尖细,站在门口的陆契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本来是陪施廷来拿东西的,他想让施廷放点日常换洗的衣服到出租屋里去,这样平时落脚也方便一点。
他看得出施廷不太乐意他跟上来,不过施廷没有拒绝。陆契心中有所预料,猜想过两母子关系不和谐,但却没想到会撞破这么尴尬的场面……而且施廷妈妈的话让他心里非常难受。
他甚至感受到施廷的难受似的,未经施廷允许就走进去了,喊施廷:“东西拿完了吗?”
施廷回过神,有点责备地看向陆契。但没等他皱眉,陆契就走上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笑了一下:“我在等你呢。”
他没有关注屋里施廷母亲的情况,就这么坚定地看着施廷。这么好看、优秀、温柔的人,怎么会没有人爱,他反正是爱得恨不得把他占为己有,永远看着。
陆契的目光过于专注柔情了,施廷差点陷进去。他眼睛里明亮的光似乎散发出来,把这给施廷无数阴暗的家都照亮了。
施廷难以遏制的,想要亲吻他。
他微微俯下身,在被最后一丝理智拽住要暂停的时候,陆契突然踮起脚送上吻。嘴唇轻轻相碰,柔软的触感荡漾了两个人的心。陆契佯装淡定地拍拍施廷的胳膊:“快去吧。”
施廷顾不上取笑他通红的耳朵,自己心里也鼓捶似的,转身走向自己屋里。
陆契站的位置正对施廷母亲的门口,他下意识往里望了眼,倚在床靠上的人像是只有最后一点生命力吊着,行将就木。
而她正直勾勾的、甚至有些恶毒地盯着陆契。
陆契从小受过很多打量,但还从未直视过这种毒怨的眼神。他感到了一点寒意,悄悄挺直了背,毫不示弱地回望。
施廷妈妈像是倦了,突然笑了下,顺着床靠滑了下去,躺在床上不再动了。
陆契不知怎的,心里堵得发慌。等施廷拿完东西牵着他走出门,他转身就把施廷推到了墙上,不管不顾地踮起脚亲吻他,像是想把他最浓烈的情感付诸于唇齿交缠,全都让施廷直接感受到。
施廷被他亲得有点懵,抬手轻拍陆契的背,安抚他的情绪。却不料,他这一伸手,陆契却突然掉下眼泪。
咸涩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到唇齿间,两人都尝到了一点苦。陆契这么一哭就卸了力,施廷占据了主导地位,温柔地同他接吻,安抚着他的情绪。
陆契抹了一把眼泪:“走吧,我们回家。”
施廷被浸在蜜糖里的情绪一下子膨胀,心门彻底被攻陷,冲陆契大大方方地敞开。他手上用力拉住了陆契,陆契已经下了一阶,不明所以地回头望向他。
两人站在逼仄的楼梯上,楼梯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扶手上布满铁锈,墙上贴着层层叠叠的小广告,光线黯淡。
施廷特别认真地注视他,说:“当我男朋友吧。”
陆契张了张嘴,怔愣的样子有点可爱。他先傻乎乎地笑了下:“好啊。”说完又瞪大眼:“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施廷笑起来,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他头发又长了,自然卷柔顺,是十足的小少爷样。
“是啊,”施廷说,“就确认一下。”
两人确定关系后并没有太本质的变化,最大的不同就是陆契整个人都变得瑟了,说话都有了固定句式,张口就是:“我男朋友……”
程明希都被他唠叨出耳茧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对小情侣顽固得很,这么两年吵吵嚷嚷的竟然还没彼此厌弃,反倒越来越好。他懒得再做恶人棒打鸳鸯,认了这段姻缘,反正陆契过得好像还不错。
施廷还是回家住,这让施廷妈妈震惊了一下。自打上次陆契当着她的面亲施廷,她就再也没和施廷说过话,偶尔施廷在陆契那边住,她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目光更深远一些。
施廷自诩这么多年不亏欠他妈,小时候他妈妈还贪图享乐,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完全不顾及施廷的感受。施廷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开始是否有不适,自打他有记忆以来,这个家就是这样子了。
他妈唯一算是做好事的只有一件,那就是不会缺他吃穿,还强迫他学跳舞。
施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为了有饭吃、有地方住、有衣服穿,不敢抗拒。再到后来他稍微有点想法了,就帮人写作业、帮人送东西,甚至去球场捡塑料瓶卖,自己悄悄存钱。
他的未雨绸缪确实给了他很强的安全感,至少在他妈妈突然病倒,家中毫无积蓄的情况下,他还能有饭吃,甚至不让他妈饿死。
初中毕业后,经人介绍,他就开始在酒吧跳舞了。
如此算下来,除了生育之恩没法还,施廷确实不再亏钱他母亲了。
因此不论他母亲什么态度,在他这里都没有什么影响。
施廷本以为这种平静会一直维持到她死去,却忘了他的出生不只是他妈的功劳,他还有个“惦记”他的爸。
在陆契高考前,施廷他爸堵上了门。
施廷顺利考上了本地的重点大学,为了避免他妈一个人死在家里,一多半还是在家住,其余的时间陪陆契,照顾他的起居。
而施廷他爸直接找上了陆契的出租屋,一身华贵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
施廷的脚步顿了下,戒备地看着他。
施廷的长相更偏向他妈妈,眉毛却像他爸,很显距离。
他爸居高临下地冲施廷笑了下:“好久不见,儿子。”
这会儿快到陆契下晚自习回家的点,施廷眉毛紧皱:“去别处说。”
“哦?”他爸笑起来,“怎么?怕你的小男朋友看到?”他虽然取笑了一句,但并不想惹恼施廷,笑着同施廷朝楼外走。
施廷不想让这些事情扰乱了陆契心情,把他爸带到了附近的公园,两人直立立地戳在公园门口,他爸笑了声:“这么不给面子,连找条长凳都不愿意。”
施廷盯着他,语气冷淡:“有话快说。”
“别这么警惕我嘛,”他爸笑了笑,“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会对你不好的。我可是专门为了家产来找你,我怕你配不上你小男朋友他们家,这不就赶紧来帮忙了吗?”
写到一半本想夸陆老板一句好攻,却没料到攻不过三秒自己哭泄气了,果然受得妥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