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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馨予被我一句话逗笑：“这都是小事一桩。”
嘴上说是这么说的，其实任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哪怕是法院判我无罪释放，那两条曾经鲜活的生命也将化为我的影子成天赖在我的身上，旁人或多或少都是要说一些闲话的。
宋馨予无疑是要为了这一桩小事而不得不顶住巨大的压力：公司内部的闲言碎语、董事会的极力劝阻……
我就当是逗她笑的一句话，这就想收回来的：“别介，这哪是什么小事一桩呀？搞不好连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总裁位置都要陪我搭进去了。到时候董事会不同意就不同意吧，你可别跟他们硬到底啊。”
最后也不知宋馨予究竟把我的话都听进去了多少，或者压根儿她就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这也导致我后来都能想象出来画面了：董事会一致认定我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公司了，那么剩下替我力挽狂澜的就只有乔四爷和宋馨予。
往后或许连乔四爷都不替我说话了，毕竟他首先注重的还得是公司。
而我的顾虑也正是宋馨予的顾虑。大抵就是为了消除顾虑吧，宋馨予第一时间就是赶往公司。
“你也一起去吧？”即便是已经坐在了车上，宋馨予也仍然没有忘记我。
不过我此刻内心正是五味陈杂的时候，因此就干脆拒绝了她：“你先回吧，我在外面待一会儿。”
宋馨予不好再劝我了。
车载着她开远，我就在路边默默地目送她一会儿，随后自己转身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此前并不是没有新闻媒体跟踪报道过我，只是我对此都一概不知情的。现如今走在街上或许只是模样儿稍显颓废一点，其他地方也都还算是正常的吧？
“凡哥。”正走着，忽然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循着声音的来源，我一眼看见了李强，张口就先来一句：“你都出院了？”
说完，我不禁笑自己是不是傻？这一晃也都过去好些天了，李强可不都出院了吗？
他本来也只需要待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而已。
“我早出院了。”李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而后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对我说，“红姐让我来找你呢。”
我忍不住笑起来：“红姐让你来就来呗，干嘛你还好像神经兮兮的样子？”
李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难得耐着性子地等了他半天工夫，结果愣是没等来他开口，倒是把个出租车等来了。
“你干什么？”我对此很是不解地问。
李强却好像只管把我塞进出租车一样，他就只是嘴上一个劲儿地催促我：“哥，先进去再说，算我求你了。”
我只得弯腰进去。
随后，车将我带到红姐那儿。不过奇怪的是红姐那儿向来不论白天黑夜都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可是我一下车却只见紧闭的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写“暂停营业”四个大字儿。
我不禁看向李强：“红姐让挂的？”
李强点点头，随后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凡哥，眼下只有你能劝得动红姐了。”
我有些懵：“什么是只有我能劝得动红姐了？该不是你们惹了红姐生气，到头来就找我替你们背黑锅吧？”
虽说这只是我毫无根据而言的一种假设，但是它也很有可能成立呀。毕竟李强只有一个，红姐手底下可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呢。结果李强差点儿当街甩自己一个耳光，不为别的，就为了向我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而我一看都这架势了，那假的也该成真的了。
“行了，我姑且试试吧。”因为我也不能说有十足的把握，奈何李强就是认定我有十足的把握。我且不说辜负他吧，就说不辜负那十足的把握吧。
很快，李强就领我走后门进到里面。
我顺着他的指引打开一扇包厢的门，红姐就在里面的沙发上坐着呢，面前的桌上已经倒了不少酒瓶子。
什么种类的酒都有。
不过地上至少没有我一开始想象的一片狼藉——就是说还有下脚的地方。看来红姐哪怕喝得酩酊大醉也不会耍酒疯，这我就放心了。
“红姐？”我尽量压低了声音并且小心翼翼地向红姐走去。
红姐仿佛察觉出我的存在：“吴凡？”她的声音略有一丝沙哑。
“是我。”我小心地回应她。然后就见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鞋这么晃晃悠悠地向我走过来。
我一看这可还了得？登时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急忙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先把红姐扶稳了。红姐居然还很不乐意的样子，只见她一边试图挣脱我扶着她的手，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不用……我不用你……你扶。”
我有些着急：“你都醉了还说不用我扶呀？赶紧先坐好了行吗？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说着，我就要扶着红姐往沙发上那儿走。
可是红姐偏就一点儿也不配合我：“我……我不坐！我就这么……站着……站着说话。”
她说完，我就是真的生气了：“行，那你就站着吧。”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我一只手仍然扶着红姐的肩膀，生怕红姐就是一个踉跄摔下来。
她可以有脆弱的一面，但不可以有狼狈的一面，就是只在我的面前也不可以有一点点的狼狈。
“你……你能被无罪释放……太好了……”红姐也真是奇怪，一会儿像是对着我笑，一会儿像是对着我哭的样子。
我都有点儿搞不懂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了，不过我还记着李强拜托我劝她的事就是了：“红姐，这事就当已经过去了。我们就说另一件事好不好？怎么营业好好的突然你就说什么暂停营业呀？”
红姐却好似压根儿听不见我说了什么。
后来我实在是听不懂她嘟嘟囔囔的到底说了些什么，偏又不能扔下她不管。好在她先前喝了不少酒，迷迷忽忽的也就自己慢慢睡着了。
这下倒也省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