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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只剩了喘气，光是自己看得见的手都不能动弹一下，手上满是鲜血混杂着泥沙。一个人看也差不多，于是回过头对着周云龙说了句：“不能再打了。”
周云龙偏还好像不信似的过来看我一眼，然后才说了声：“撤。”
临走，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迫使我不得不抬起头来。然后，他的脸向我逼近了，声音也好似重重地砸在我的耳膜上：“把你打成这个鬼样子再蹲派出所也值了。”
意思也就是他压根儿就不怕警察来了将他一下拘留个十天半个月的，甚至不怕我提出诉讼。
呵，感觉还真是不爽！
“凡哥！”李强甚至不等周云龙和那些人都走了，只是见那些人纷纷都停手了就一口气冲到我的身边，他都不敢说碰我一下。我见他这么不管不顾的过来，首先想的就是狠狠地骂他一句。然而我现在连发出声音都是个困难，哪还有力气拿来骂他？
这小子也算走运了。
“找……找……红姐……”我费力地挤出声音，李强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听懂我的话，这时候的周云龙和那些人已经扬长而去。
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多时，李强便在一堆钢筋的后面看见了被捆绑起来的红姐，他急忙上去三下五除二地解开红姐身上捆着的红姐。
“红姐……”可怜他刚一开口，红姐一双眼睛便像是要一刀一刀剜了他似的瞪着，吓得他马上缩了缩脖子，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想不起来。
随即，红姐迅速赶到我的身边，她也一样不敢碰我一下。
“吴凡……”当时我已是强撑着意识了，不过看着红姐除了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勒痕，我也能放心了。
一下意识也瞬间溃不成军，连红姐最后对我说了一句什么也没能听见。
据说，我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当时我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然后头一歪看见的就是一脸倦容的红姐，偏她一看我醒了就那么兴奋。
李强暗地里都这么跟我说：“红姐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我故意吓唬他：“看来你是不想在红姐手底下干了。”
他竟这么对我说：“凡哥不可能出卖我。”
我都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这么大自信！
不过也不怪他说这么夸张，毕竟红姐当时的确是有打了鸡血的感觉……
“医生说了起码得住一个月的院。”这是红姐一边削着一只苹果一边对我说的。
我险些下巴都惊掉了：“一个月！真的是一个月吗？”
红姐瞥我一眼：“要不我让医生当你面儿再说一遍？”
闻言，我连连摆手说不用了。这不废话吗？住一个月院已经算是一道晴天霹雳了，让医生当着我的面儿再说一遍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怎么不干脆就劈死我得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我就忍不住开口了：“那红姐能不能想……”
我还没说完话呢，红姐已经把削好的一只苹果整个塞进我嘴里，塞完了还笑着说：“苹果都堵不住你这张嘴。”
我登时无语，这不已经堵住了吗？
显然的，红姐是不想我说什么尽早出院之类的话。虽然我很理解这是她完全为了我着想，但是关键我一刻也待不住呀。譬如我现在躺床上哪儿也不能去了，那我只能是躺着胡思乱想。
想什么？想公司，想宋馨予，想乔四爷……连一向最爱八卦的莫依依都有些想了。我躺着翻来覆去的就想这些人和事，及至把这些人和事都想了个遍，我终于想到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奈何红姐都用苹果堵住我的嘴了，我想问也要用嘴来问呀。
“呜——呜——”偏生两只手都不能动了，我只能是求助红姐。一边是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吸引红姐的注意力，一边是眼珠子向下瞪着。
为的就是让红姐拿掉苹果。
结果红姐就存心逗我玩似的：“苹果甜不甜？”
我差点就翻俩白眼了。最后，她终于肯拿掉苹果了。
我还得活动一下嘴才能说话：“红姐，你有跟她说什么吗？”
红姐有些不悦，我光是看她把苹果随手扔在旁边桌上的动作就能看出来她很不高兴了。
那也得硬着头皮问哪。
“没说。”红姐的声音有些冷，不过我都忽略不计了。
“那就好……”及至扭头看见红姐冷冷的目光，我忽然很想自己抽自己一巴掌，于是赶忙改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什么就不是这个意思了？我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呀。
好在红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行了，躺着吧。”
我只管附和着。
然后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
后来睡醒了就看见身边守着的是李强。
“红姐有事先走了，让我在这儿帮着照顾凡哥。”李强好像害怕我误会似的，见我醒了就先向我解释一通，其实我也不是说看见红姐不在了就误会什么。
“手机呢？”不过李强在这儿也正好方便我拿回手机，那时候的话应该都录进去了，可惜的是不能偷着拍个视频什么的。
光是录个音也忒便宜周云龙了。
“不过他都说了不怕蹲派出所，其实录音交不交警察都一个样儿了。”虽然我用的是轻松的语气，其实平心而论还是觉着不甘心。
这不李强看出来了就给我出个主意：“要不把录音交给红姐吧？”
我一听，起初是觉着主意不错，可是后来一想还是免了吧。就说红姐那火爆的脾气一旦上来了，周云龙不定就变成什么样儿呢。
虽然我很想找他报仇啦，但是我没想说要了他的命或者怎么样的。
换成是红姐了一定会要他的命的。
“不行！”我当即反对李强提出来的主意。
“为什么？”当李强问起原因，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不怕最后出人命吗？”
李强居然这么说：“出人命不是很正常吗？那家伙都这么狠狠地打你了，你还不希望看着他出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