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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祖坟在姑苏城外,白鸽山上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段,风水极佳,祖坟前立了一个石框门,上书‘苏家祖坟’四个大字。
这还不是得益于苏明位居姑苏知府,否则哪有什么苏家祖坟,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里呢。
里边立着一排排一列列立着墓碑的坟墓,苏灵穿过这些坟墓,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棵千年槐树下,堆着一个长满杂草的土丘,这就是江姝的坟。
小诗和阿庸动作麻利的摆好了事先准备好的贡品和火盆。
苏灵和王亦双双跪在地上,将纸钱放进火盆里,一边烧,苏灵的眼泪一边瞬间就淌了下来:”娘,女儿来看您了,您在下边儿过的还好吗?我回来了,回来给您报仇了,您开心吗?”
“您过去所受的屈辱和折磨,女儿都一一给您讨回来,可是你会不会怪我?怪我叨扰你”
苏灵泣不成声,王亦心疼的为她擦掉脸上的泪:“不会的,娘会原谅你的,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娘过去所受的折磨和毒害有一个交代,娘不会怪你的!”
苏灵点了点头,面对着坟情绪缓了缓悲伤的情绪,唇角带了一抹极浅却不失幸福的笑意:“娘,你看到了吗?今日我还带了一个人过来看你,他叫王惜云,是大明朝的一位将军,是我的夫君,待我极好,您泉下有知,可有安心了!”
王亦郑重的磕了个响头,道:“娘,我知道您过去受尽了苦楚,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苏灵,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视文锦为珠宝,好好疼她,爱她,护她,绝不会让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苏灵又对着坟墓说了会儿话,便吩咐身后的两名将士开始掘坟。
十几年过去了,坟土早已变得结实凝固,但在两名将士的铁楸之下,没几下便被刨开。
不受重视的人,坟自是也是草草了之,再往下没掘多深,便露出了棺材。
黑色的棺材被抬了出来,棺盖打开,里边衣衫褴褛,只剩一堆白骨。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灵的心境已经平静了许多,但王亦还是下意识揽住了她给予她一些安慰和温暖。
杨青峰站在棺材边缘双手合十的拜了拜:“为了查明真相,不得不叨扰您的遗体,万望您泉下有知请宽恕杨某的无礼!”
随后便俯身解开已经脆弱如水浸过的纸一般的衣服,将白骨露出来,从喉咙至胸前的骨头赫然呈黑漆漆的一片。
苏灵掩在袖子下的手悠的收紧,短洁的指甲嵌进肉里,有血从指缝中滴落下来,许是感觉到她身体发僵,王亦揽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她。
苏灵察觉到王亦的关心,身子逐渐放松下来,紧攥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杨青峰用刀子轻轻在发乌的白骨上刮下一些骨灰至一方白色巾帕上:“是不是中了飞燕草的毒,回去一验便知。”
他将帕子折好,小心的收入随身背着的药箱中。随后又感叹道:“江姨娘生前真的是受尽了苦难,这白骨上,伤痕累累,痕迹明显,显然当时打的人下手非常重,有的地方还出现了骨裂,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
小诗愤愤:“这简直就是畜牲,不,畜牲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一旁长相眉目硬朗的将士蹙眉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等冷血无情之人!”
苏灵默不作声。
王亦投过去一个眼色,示意大家不要多说。
众人会意立即住了嘴不再言语。
杨青峰检查完尸体,朝便让人重新将棺盖合上,重新下葬掩埋。
这头儿,靳妈妈跪在一个同样毫不起眼的长满杂草的丘坟前。
烧着纸钱,口中念念有词,抹着眼泪。
苏灵来到她的身旁,神色沉重道:“靳妈妈,杨大夫要查验尸体了,快起来吧!”
之前靳妈妈说陆姨娘也是中毒死的,便猜测可能也是飞燕草,便也一道查了。
靳妈妈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好!”
小诗上前去扶,靳妈妈便倚着小诗缓缓站起来:“那就有劳杨大夫了!”
王清峰带着遮着面巾的斗笠,微微垂首:“靳妈妈言重了!”
很快,陆姨娘的坟也被刨开,开棺验尸,果然,陆姨娘的死和江姨娘的死如出一辙,都是死于飞燕草!
而陆姨娘的白骨上同样是遍布伤痕,触目惊心!
杨青峰将工具擦拭干净重新放回箱子,喟叹道:“想不到堂堂一个姑苏知府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而且折磨的还是自家的姨娘,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苏灵冷笑:“他为人势力,根本不拿庶出的子女当人看!”
王亦素来温和的声音此时变得格外寒凉:“嫡庶固然有别,但终究血浓于水,能做到这般田地,活着也是荼毒子女,危害社稷!”
靳妈妈悲伤的神色此时缓和了许多,道:“将军说的没错,苏明和张氏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就不该活在世上,否则被他们害死的地下亡灵怎么能安息!”
一旁瘦脸的将军道:“可是这毕竟是陈年旧案,即便是有当年目睹江姨娘死去的杨大夫和物证也不能能证明此事就一定是苏明和张氏做的,他们大可以说不知情来推脱个干净!”
苏灵神色已经恢复了沉静:“此时,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无法推脱!”
王亦倾慕的瞧了一眼,苏灵俏美而坚定的侧脸,朝两位将士挥了挥手。
两人又重新吭哧吭哧的将棺材重新放回掩埋
做完这一切都过午时大家又累又饿,苏灵深深的看了一眼寒酸的丘坟,被王亦拥着离开了苏家坟墓。
他们走后没多久,苏琛和苏均就从林子里转了出来。
苏琛脚步沉重的走向刚刚被翻过的丘坟,整个人像被掏空了灵魂一般。
苏均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之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几不可闻的冷笑了一声。
苏琛在坟前顿住脚,心情十分复杂:“刚才,六妹妹同他们说的话,你怎么想?”
苏均神色照旧无谓,挑眉,不答反问:“大哥呢,大哥是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