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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选了最上等的金丝楠木,小小的棺材,小小的人躺在里面。
苏玉终于能接受了自己孩儿死去的事实,不再放声大哭,只静静的跪坐在大堂上,棺材前,神色是灰败的凄楚。
王礼,王迎,王亦三兄弟被王越叫到了书房,大约还是在商议如何调查下毒一事,苏灵陪着苏玉守灵。
自从孩子出事以后,苏玉就没好好休息过,饮食进水更是少之又少,比起怀有身孕之时的滋润富态,此刻就像经历了千重万重的磨难,瘦的不成人样,憔悴的不成人样。
苏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蹙起眉,朝苏玉道:“玉姐姐,你去休息会儿吧!“
由于哭的太厉害,苏玉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只摇了摇头。
苏灵知道苏玉性子执拗,也不多劝,只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约莫一个时辰后,王礼来了,朝苏灵道:“弟妹,你去休息吧!让我和玉儿陪陪孩子!”
苏灵点点头,道:“玉姐姐身子已经很乏了,大哥还是要多劝劝她,让她注意身子!”
王礼道:“好!”
苏灵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房休息,而是朝另一条通往厨房的路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厨房里已经没了下人,自从苏玉的孩子出事以后,整个王府都人心惶惶的,厨房就好像是染了瘟疫的地方,只要烧好饭,下人们都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厨房里之前的一批厨子因为严加拷问,个个身负重伤至今还下不了床,是以现在的这些厨子都是府里经过严格挑选才聘用的新一批厨子。
小诗跟在苏灵的身后,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她也能猜出一些苏灵的想法:“少夫人是想去调查小公子的事吗?”
苏灵点点头。
小诗脸上现出愁容:“可是老爷和少爷审问了所有的厨房里的下人,打的也那么惨,都没审出什么来,只怕这件事不好查啊!”
苏灵眸光笃定:“不好查也要查,无论如何我都要为玉姐姐的孩子讨个公道!”
小诗乖巧的嗯了一声。
厨房里此时黑漆漆的,小诗动作麻利的掌上了灯,厨房里瞬间亮了起来。
厨房北面是一排排的窗户,窗户外是一片清幽的竹林,夜风吹过,竹影晃动,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小诗指着案台上一个靠窗户放着的小炉灶:“那个就是专门给奶娘做膳食的小炉灶,奶娘要喂奶,因此为了小公子的健康,奶娘的膳食是十分讲究的,月子里不加盐,只吃原食材,都是特意为奶娘单独准备的!”
苏灵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普通通的炉灶,然而当她的视线无意扫向窗外时,神情忽然一肃,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立刻抬脚朝厨房外走去,来到了那片竹林。
小诗不明白苏灵的举动,只老实的跟上。
苏灵快速绕到这片竹林,虽然这片林子没什么人来,由于紧挨着厨房下人还是经常打理,是以这片竹林被收拾的很整洁,没什么杂草。
苏灵站在窗子外,看着案台上那个专门为奶娘烧饭的小炉灶,思忖片刻后道:“是谁负责奶娘的膳食的!”三月中文.
小诗道:“是慧娘和巧娘!”
苏灵嗯了一声,道:“走,去下人房!”
小诗道:“您要审问厨房的人吗?”
苏灵没有说话,小诗就当默认:“那些人都被打的皮开肉绽都没说出来什么有意义的事,只怕,您去也问不出什么!”
苏灵道:“那要问了才知道!”
“砰砰砰”小诗上前敲门。
稍许,门从里边极缓的打开,露出一张战战兢兢的脸来,在看到来人时,露出一脸惊恐。
丫鬟小眼小鼻,长相很是普通,想朝她行礼,谁知方一动作,便扯到了伤口,她捂住了,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苏灵道:”不必多礼,我来只是简单问你们几个问题!“
那丫鬟神色稍稍松了些,艰难的挪开步子,空出路,让苏灵走了进来。
一排长长的通铺上趴数十个丫鬟老妇,都一个个面露惧意的盯着她。
苏灵道:“你们不用害怕,我只是来问你们几个问题,不会对你们用刑的!”
众人闻言,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紧张的神色略略松了些。
一个丫鬟道:”三少夫人请问,奴婢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诗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她的身后,苏灵顺势坐下,道:“奶娘的膳食是由谁负责的!“
一个模样乖巧的丫鬟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目光里尽是无边的惧意:“回三少夫人,是奴婢!”
苏灵闻声看去,只见她趴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其他人尚且能撑起半个身子,她却是一点儿都不能,可见那日王越审问她时,给你板子最多,打的也最狠。
话音方落,那丫鬟眼里随即又蓄满了泪水:“三少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苏灵平静道:“如果你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丫鬟哭道:“可是奴婢除了给奶娘定时烧饭,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奴婢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灵等她哭完才道:“你为什么要把小炉灶放在窗户前?”
丫鬟停止了哭泣,神色变得认真:“最开始,奴婢并不在窗户那烧饭,可是周嫣小姐时常来厨房拿点心吃,给奶娘煲的汤都是清炖,不放任何佐料,所以总是有些腥,周嫣小姐每次闻到都会觉得恶心,而且次次都要痛骂奴婢一顿。
奴婢只好把小炉灶挪到了窗户边上,这样每次炖汤时,把窗子打开,那些味道就会瞟向窗外,周嫣小姐来时就闻不到了!”
苏灵皱起眉,出了一会儿神,随后道:“那竹林里经常有人去吗?都是谁去?”
丫鬟拧眉想了想,然后摇头:”除了定期去清理杂草的下人,奴婢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的人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