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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宝勾起唇，冷冷道：“二婶说的是，这是侄女考虑不周了。不知二婶打算如何为侄女出气呢？”
杨氏没想到她居然真的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怔了一瞬，笑眯眯道：“不若二丫头你来说说要如何吧，无论是什么二婶都依你。”
司若宝亦笑道：“这怎么可以，侄女到底是小辈，怎可随意处罚长辈的下人，还是二婶来就好了，侄女相信二婶是不会偏袒一个下人的。”
不轻不重将这个皮球抛回去。
若是处罚轻了，那就是故意偏袒下人，若是重了，那就会寒了下人的心，对她多少也有些不利。
杨氏想明白这一点，不由暗骂一声。
恰巧这时，司若宝又幽幽道：“不过侄女真的很好奇，秦婆子怎么会这样做，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奉了命令故意来为难侄女呢。”
杨氏笑意淡了些：“怎么会呢？难道在二丫头看来，二婶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司若宝垂眸道：“侄女不敢。”
话是这么说，面上却没有半点不敢的意思。
显然，若是这次不拿出个好的理由了，她是不会罢休的。
杨氏深吸一口气，朝丫鬟香草吩咐道：“香草，去将秦婆子带过来，要快，我有话要问。”
香草应声，匆忙去找秦婆子了。
不多时，秦婆子就过来了。
杨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秦婆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奸耍滑！堂堂定远侯府的二小姐，岂容你们这些怠慢！你看看，你给二小姐弄的都是什么饭菜？这分明就是挑拨我们婶侄不和，让二丫头以为我这个二婶故意针对她！”
秦婆子一懵。
反应过来，立即认错：“夫人饶命，今日老奴身体难受，这才造成了这样的失误，求夫人饶了老奴一命。”
杨氏冷斥道：“还不去给二小姐认错！”
秦婆子立即给司若宝认错：“二小姐，都是老奴一时疏忽，冒犯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了老奴这一次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杨氏余光瞅了司若宝一眼，见她毫无动静，不由心底一沉。
重重叹了口气：“秦婆子，这次是你失职了，从今以后，你就去针线房做事吧。二丫头，你看这样可以吗？”
司若宝笑道：“一切全凭二婶做主。”
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现在纵然能够借由杨氏的手一鼓作气地将秦婆子赶出去，可那样她的名声也就完蛋了。
从油水丰富的厨娘变为针线房的下人，这个教训已经足够了。
等司若宝一走，司老夫人瞅着杨氏，淡淡道：“老二家的，你也太疏忽了。”
杨氏面色涨红，蠕蠕道：“老夫人，儿媳知道错了。下次儿媳会好好管教下人——”
司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瞅着杨氏。
在这些目光下，杨氏的声音越来也小，最后直接消失了。
冷汗打湿了后背，却不敢有一丝动弹。
半响，司老夫人才收回目光，冷冷道：“老二家的，若是在发生一次这种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的。”
再怎么说二丫头也是她的孙女，容不得一个儿媳磨搓！
杨氏脸色微白，忙道：“儿媳明白。”
司老夫人摆摆手，缓了语气道：“好了，你回去吧。”
“儿媳先退下了。”
杨氏告退一声，回到雪枫苑时，脸都还是青紫的。
将手中的茶杯掷到地上，忍不住怒道：“这个死丫头，竟敢给我脸色看！简直是活腻了！”
王妈妈劝道：“夫人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杨氏冷笑一声：“消气？我要如何消气！我自认管家以来从未亏待过二丫头，谁知倒是养出个白眼狼来！”
越想越气，对着王妈妈耳语几句。
王妈妈眉头一皱，劝道：“夫人，这计划怕是不成，若是被发现了，那——”
杨氏摆摆手道：“王妈妈不用担心，既然我有这个计划，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王妈妈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危险。
略一迟疑，问道：“那夫人打算如何做？可需要动用青柳？”
“没错。”杨氏点头笑道：“她可是我计划中重要的一环，计划成不成功，就要看她了。”
自从司若宝去荣寿堂闹过一场后，那些蠢蠢欲动的下人又安分起来了。
闲来无事，她就喜欢在书房练字，修身养性，直到心情陡然平静下来，这才会停下笔。
绿萝收拾着桌面，感叹道：“奴婢还以为二夫人会因为之前的事情闹起来，没想到最近的日子可真平静。”
平静吗？不，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司若宝笑笑不语。
紫佩微微皱眉，冷不丁开口道：“小姐，您有没有发现最近青柳有些不对劲呀？”
司若宝挑眉：“青柳怎么了？”
紫佩斟酌道：“不知是不是奴婢的错觉，青柳最近神情很恍惚，总是做错事情，好似心里存着事情一样。”
“没错，奴婢也感觉到了！”绿萝连连点头，提议道：“小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问一问她怎么了？”
司若宝轻笑道：“不用了，她——”
话还没说完，青柳就回来了。
绿萝瞅了她一眼，关切道：“青柳，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直不见人影呀！”
青柳镇定道：“我方才闹了肚子。”
绿萝一愕：“又是闹肚子？这都第几次了，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啊？”
紫佩却发现了青柳在说谎。
正狐疑着，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哦？你闹了肚子？”
司若宝双瞳剪水似的眼睛凝视着青柳。
迎上这双清澈明亮、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青柳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这一刻被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一时忘了该说什么，嗫嚅着发不出声来。
绿萝眉心一拧，提醒道：“青柳，你发什么呆，小姐问你话呢！”
青柳恍然回神，忙不迭道：“回小姐，奴婢这些日子的确在闹肚子，这都第三次了。没次都是一出恭……都是奴婢不好，说这种话寒掺着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