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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不才，快射不济，但是愿意做那个被射之人。”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墨子瑜竟然第一个站了出来，对天奉帝躬身说道。
如果与王麻子比试的人不能胜过王麻子，就意味着那个被射之人必死无疑，即便是比王麻子速度快，受伤的几率也是极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南宫洛的错觉，她在墨子瑜的眼底看到了一抹阴郁，这等神情，和当初在回春堂初见时候的明朗完全不同。
南宫洛心里有几分不忍，比对雪妃的心疼里还多了些对一个孩子的遗憾，明明该是一个阳光男孩。
“此事因本王而起，本王做这个被射之人。”墨渐离慵懒懒挡住了墨子瑜的半边身子。
那个南宫洛不认识的皇子双眸极具收缩，一把拽住墨渐离的手，“你与他比试，我做被射之人。”
“皇叔，子瑜心甘情愿。”墨子瑜荡开面前两个人，带了点小孩子闹气的情绪般，站到了前面。
“我来做比试之人。”落针可闻的万华殿上，突然响起了个如三月清泉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南宫洛竟然走了出来，“但是本王妃不会快射，用殿下教我的暗器可否？”
这后面一句话是对着王麻子说的。
王麻子嗤笑了一声，鼻孔朝天，“王妃，也勉强算是皇室中人吧，本大王让你先选方位。”
“我与你比试，同样射程，我瞄准你，你瞄准被射之人，可瞄致命之处，若是我先打到，被你瞄准之人可以躲避逃脱，若是你瞄准的人先死，你可以躲避逃脱，如何”
南宫洛淡淡锁着王麻子的脸。
王麻子一声冷哼，翻了个白眼，“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用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的，到时候可别说是本大王欺负人，本大王可是站得直行的端之人。”
南宫洛不理会王麻子，又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几个人，“恒王殿下做被射之人，若是我让殿下出了意外，绝不独活，九泉之下还携手同路。”
她锁着墨渐离的眉眼，一抹光华蔓延开来。
万华殿一片哗然，谁都知道南宫洛医术了得，可也是谁都知道，南宫洛根本不会武功，让这样的一个女子跟一个以“快射”著称的贼人比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偏偏墨渐离好似没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反而像听了甜言蜜语一般，抬起手在她的发顶揉了揉，“好。”
事情就这么轻飘飘地定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南宫洛居然敢如此大胆，而墨渐离竟然拿自己的性命与她开玩笑这件事上，没有人注意到墨子瑜眼底一闪而过的暗淡。
“你立下字据，若是我赢了，你愿赌服输，御牌归还朝廷，其余还没有死的黑风山贼寇不得再拿御牌说话。”南宫洛冲着王麻子扬了扬脖子，那脸上自信的光华，竟然闪的人睁不开眼睛。
王麻子自然是满口应下，不过他不会写字，由石楠公公代笔，随后当众宣读，又画了押。
不过下面的人早就开始窃窃私语了，除了个别责怪南宫洛不顾自己安危，也拖累了恒王的，其余均是辛灾乐祸，觉得南宫洛为了出风头，简直是疯了。
墨渐离就站在了万华殿的中间，后面的人四散开来，天奉帝脸沉似水地锁着墨渐离，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倒是那个南宫洛不认识的男人，紧紧皱着眉头，“胡闹。”
墨渐离没说话，但是竟然破开荒地冲着男人扯了扯嘴角，随后笃定地看着南宫洛，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多年之后，南宫洛曾经问过墨渐离，如果那天自己真的输了，墨渐离会等着活活被王麻子打死吗？
墨渐离想都没想，便说道，“是不是傻。”
这四个字的含义颇深，不过到了南宫洛发问的那个时刻，她已经完全能够理解了，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三个人站成了一条线，王麻子站在了中间，墨渐离站在了王麻子的前头，而南宫洛站在了与王麻子等距离的后面，所有两侧的人都可作为评判。
王麻子这个时候，也还算个人物，心里万般豪情升起，下定决心，今天一定在这富丽堂皇的万华殿上，让这些王族贵聩知道他王麻子是凭实力说话的！
“圣上，南宫洛有一事相求，还望圣上成全。”待一切准备就绪，南宫洛突然转身，对着天奉帝盈盈一拜。
“但说无妨。”此情此景下，南宫洛等同于承担了一次救皇族与水火的重大责任，虽然天奉帝也实在不看好南宫洛的这场比赛，但是这个面子他还是必须要给的。
“若是臣妾侥幸赢了，请允许臣妾的母亲与父亲和离。”南宫洛的话一出口，万华殿上又是一阵大乱。
就听南宫洛清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不下堂、不与其他人共侍一夫，但是不想影响父亲后半生的幸福生活，我代替母亲请求圣上下圣旨，允许二人和离。”
万华殿上，忽然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大家都在等着天奉帝的答复，更有人之眸光灼灼地盯着南宫洛看。
代母休夫，南宫洛当真是史上第一人！
南宫萧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但是此情此景，不允许他有所发作。
他偷着看了晨芙公主一眼，见晨芙公主丝毫没有反应，所以他便也放下心来。
“若是你赢了比赛，便是大墨的功臣，朕自会准了你的请求。”天奉帝垂下眼睑，沉声说道。
“咱家数三个数后发射，若是有人提前发或者搞其他小动作，当场拿下，后果自负。”石楠公公站在王麻子的身侧，高声吆喝了一声。
这一声，当然是对着王麻子说的，皇室贵聩，自然是做不出那等腌臜之事。
王麻子也不搭话，冷笑了一声算作应答。
“一，二，三！”石楠“三”字音落，只见王麻子早就对准了墨渐离后脑的短箭“嗖”地飞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万华殿中，大多数都没有武功的人的眸光，根本追不上，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墨渐离的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