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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酒窖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藏私的模样。

　　“这回你又有什么话好说？”黄氏瞟了周氏一眼，心里对于休书的事情倒是有了点缓和的意思。

　　周氏却不知道黄氏想法变了，眼看搜不到东西，她不免有些紧张。

　　“这，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有没有搜到的地方。”

　　她掐了春雪一下，狠狠得说道，

　　“是不是你这个蹄子没用心，没有好好搜查！那酒坛子里，都敲开看看，都敲开！”

　　周氏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好看，黄氏却并没有阻止她。

　　谁会同一个疯子计较？木七娘越干净，她同周氏说话的底气越足。

　　不过是几个酒坛，若是能让周氏日后都没底气同自己争吵，她倒是不介意打碎它们。

　　况且，她也确实疑心木七娘，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傻子耍呢。

　　之前周氏闹着说木七娘每次去市集都是为了同别人眉来眼去，做没脸面的事的时候，她就曾怀疑过木七娘如此积极的参加市集，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后来虽然证实那是周氏胡乱说的，没有证据，可是心里却并没有打消这种怀疑。尤其是之后她暗示过木七娘要不就停了卖酒的生意，她却很是抵触，坚决反对。

　　也是黄氏太过贪财，所以最终也没有让木七娘停下这件赚钱的营生。

　　怀疑哪里是能轻易消除的？尤其是春雪同木七娘立场不同以后，更是在黄氏面前烈火浇油了不少。

　　“呯”、“嗙”声音不断，那些象征着曾经的木七娘为了生存奋斗，拼命酿酒的心血就这样被春雪无情的击碎。那些曾经为了得到黄氏的注意而不辞辛劳的日子，那个数九寒冬中瑟瑟发抖着坚持的执着少女，那克服一切困难始终坚韧着的心血，都在春雪的动作下毁于一旦。

　　清脆的酒坛敲击声如同打击乐，当真是在打击着一颗纯真少女的心。

　　木七娘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片的狼藉。

　　似乎空中还残存着声声叹息，象征着那个早已远去的少女的不甘。

　　“对不起，我最终还是没能帮你守护住这最后一点存在过的痕迹。”木七娘看着酒窖的残骸，真诚的流泪了。她真的，替原本的木七娘感到不值。

　　而此刻，木七娘却还不知这一切的发生，那些不会求救的酒坛没有一丝防备和准备，在一次次的挥棒下，变成碎片。

　　“禀老妇人、太太，这里的坛子都打碎了，并没有东西。”

　　黄氏的疑心消了不少，周氏却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情况。

　　“这不可能！一定有没找干净的地方。你去，把这地皮挖上三尺，看看地下她藏了什么！”

　　春雪的身份不同以前，周氏也拿起了大夫人的架势，尽情指挥起春雪来。

　　看着春雪真的要出去找铁锹，好歹是自己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的丫鬟，在黄氏这里还是有几分情面的，黄氏自然心疼。

　　“好了，坛子都砸了这么多了，已经足够证明木氏没有问题了，你再坚持，就是胡搅蛮缠！”

　　黄氏顿了顿，又道，

　　“这些酒坛的银子，从你那里出钱填补过来。”

　　黄氏自然看不惯周氏一直指挥春雪的行径，自然要她肉疼一下，才知道这家里谁才是管事的。春雪是自己指给儿子的，周氏这么指挥她，可不是一般的端架子，这是借着欺负春雪表达对自己的决定的不满呢！

　　她们关起门来怎么样折腾，她都不管，可是周氏这样当着自己的面调理妾室，可是有点心太大了吧！她怎么能允许周氏这样无视自己的权威，肆意妄为？

　　周氏气得身体直颤，这叫什么说法！

　　这老太婆自己下的命令，让砸这些酒坛子，凭什么让她掏这个钱？再说了，这些酒坛都用了多少年了，哪里值得上个价了？不过是黄氏借机想要掏空自己的小金库罢了！

　　“怎么样，还要查吗？”黄氏看周氏生气就觉得顺心许多，嘲讽道。

　　“哼，查，当然要查！别以为她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清扫干净了，就能把自己摘清了。只要是做过的事情，就不可能扫的干净，说不定把柄在别人手里呢！”

　　黄氏也乐得让她折腾，她看周氏不顺眼很久了，既然她爱折腾，就让她折腾个心灰意冷，到时候，她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她就怎么拿捏她？若是她不同意，便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让别人知道知道这个儿媳妇儿是如何扰得家宅不宁的，有春雪这么大个人证在呢，不信她能狡辩得了。

　　春雪是个聪明人，帮着周氏查了这么久，已经足够表现她对周氏的忠心了。可也不能彻底把黄氏给得罪了，毕竟后面的日子里还要靠黄氏帮衬自己，可不能让她以为自己是个白眼狼。

　　所以，后面的搜查春雪都只是做个样子，走走过场，并没有怎么用心。一行人查了夏月的屋子、夏伯文的屋子、木七娘同夏仲武成亲的新房、春雪的下人房等，虽然每个地方都走了一遍，却没有一个像对木七娘的房间那样弄得混乱，结果自然也都是一片干净。

　　直到一行人走到了前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清脆的童声正认真诵读着诗经，只是断断续续的，显然对这本书还很陌生。

　　“没事，不急，慢慢来。你起步比别人晚，前面跟不上也是正常的。”安慰的声音很快传出来，这个声音黄氏就很好辨认了，是夏月。

　　“嘎吱——”前院的老旧木门被春雪推开，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夏月没想到这会儿这几人会如此整齐的一同出现在前院，未免有些心虚。

　　而夏叔言的动作飞快的将手中的书藏在身后，却并没有逃过黄氏的眼睛。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黄氏面色铁青。

　　“娘，你们怎么都来了？”夏月显然还没缓过神来，脸上的笑容僵硬，所有的心虚都表现在了面上。

　　周氏一瞧二人的样子就知道有鬼，心里得意，双手交叉于胸前，高声傲气得问道，

　　“怎么，你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怕我们来不成？”

　　黄氏完全没想到，周氏这番折腾，最终会应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