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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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天之使者的埋葬之地,那里恐怕掩藏着一个偏离轨迹的过去,也许会扭曲魔族最后的生存希望。”阿芙拉沉声,“弗蒙在深渊深处留下了灵魂印记,我打算返回丹加环寻找真相。”
阿诺德乌鸦与坎贝尔的艾塞亚进入了未知空间,无数眼睛安静盯梢着两族的动静,他们重伤返回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个是在狩猎中出了足够风头的神秘阿诺德(天残),一个是坎贝尔一族尽心培育的远古血脉,两人分别拿出来,实力都足够在同辈魔族中所向披靡,战无敌手。
就是这样的存在,回归氏族时,都被折磨到不成人形。
两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当然,最轰动东方氏族的,还是不知哪个氏族放出的“深处埋葬着异神侍者”。
异神侍者,遥远却不陌生的词汇,涉及到万年前另一端地域——人族的信仰宗教。顿时引起哗然。
近来,许多东方氏族都将注意力投向了阿诺德和坎贝尔。
许多魔族都沸腾于讨论这件事,与阿诺德交往密切的康塞尔派来了许多德高望重的先知,每一个人都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细节只有阿诺德的乌鸦,和坎贝尔的塞西亚知晓。
但这两个人一直神出鬼没,神秘到让人怀疑他们究竟会不会出门,想要当面探讨更是无稽之谈。所以更多的氏族,虽然格外关注这条消息,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上高等氏族的门去抢人吧?
“我们一族生存在黯沉的月夜中,永无明日,都是拜人类所赐。”
“卑劣狡诈的弱小族群,毫无力量的节肢蛀虫。”
“人类不配被我们放在眼里……”
若说恨意,除了氏族中的老不死外,魔族对人类的恨意几乎没有。魔族与人族之间的互相宣传,在阿芙拉看来有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族口中的魔族就是十恶不赦,充斥着肌肉蛮力,嗜血残暴,只会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混合魔界样貌2.0版),在弗蒙法神,以及几乎全部法神战神的牺牲中战胜了邪恶的魔族。
而魔族对人族鄙夷万分,认为万年前族群遭受了阴谋诡计,才沦落到这个地步。人族除了耍小聪明,就是和土虫一样狡诈的存在,弱小到不值一提——他们随便一个单挑二十人类都是不在话下的。
此话出自一个被阿芙拉打趴在地的魔族之口。
彼时阿诺德若有所思笑了笑。
那抹笑意格外温和宽容,不知为何映入趴在地上人眼中却加上了一层狰狞滤镜,禁不住打了个深深的寒颤。不需要对方开口,就已主动闭嘴。
总之——两个万年不见的族群,在各自的历史中都为对方写下了浓重一笔。
魔族的月深时分。
老祖母对年轻阿诺德的话不置可否,直到阿芙拉提到法□□字才略略动容。
“你说……弗蒙,法神弗蒙?”
沙哑尖利的嗓音划破空气,唯一一只完好的眼视线森然。
阿芙拉平静:“是的,大长老。东方深处有一道法神弗蒙留下的灵魂印记,就藏在天之使者的墓地中。”
大长老脸色不佳,眼底沉着阴鸷。
“弗蒙……”一声危险的喃喃。
修长的手指颤抖搀扶着拐杖,空间在阿芙拉的瞩目中崩碎——仅仅靠着□□本身的力量,甚至没有刻意用力。
好在老祖母也在同一片空间中。
她本人没有多余的动静,破碎的空间在接触到腰间骨剑的一瞬就恢复原状。
屋内很安静。
老祖母的目光落在阿芙拉身上,见她神情镇定,不由笑起来:“你想做什么?”
“只是不喜欢被人扼住喉咙。”顿了顿,“氏族再这样下去……或者说魔族,不会有任何希望。我认为需要作出改变。”
眼神中多了一种探究:“你有想法了吗?”
两位阿诺德德高望重的“老者”(祖宗)和阿芙拉谈论到月深,直到将近魔族休息时间,阿芙拉从禁地退出,剩下两日,又与先知们,以及族内祭祀分别谈了许久。
诡术师的话术是一本狡猾的语言书。
阿芙拉与两位祖宗可以谈论问题深浅,谈论利弊,谈论一些不能谈论的事。
到先知那里,却绝口不谈东方深处的遗留物,将重心放在知识的分享与创新上——魔族不想让昂贵知识大量普及,这很好办,可以在图腾阶级制度基础上分配知识。
等到了祭祀面前,又只提到了异神侍者和图腾异象。在阿芙拉的描述下,异神侍者恐怕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为了图腾荣光,最好提前做出准备。
她并不打算说服他们,说起来魔族也是人,人心各异。
想要说服人需要长年累月的时间积累,阿芙拉没有足够的时间。成千上万的阿诺德,一个一个去劝阻,是一件不切实际又困难万分的自虐行为。只是想提前松一松肥沃的土。
尽管阿诺德内部大长老与老祖母的命令是绝对的,但满怀抗拒的心情中做事,效率总会大打折扣。
只要有一点不抗拒,时间一长,自然有所改变。
有了上面长辈的首肯,剩下的只需要去抓人。阿芙拉擅长入乡随俗,魔族喜欢什么,就使用怎样的方法。
于是接下来短短两天,康赛城擂台火爆异常。
擂台坐落在康德城深处。
女人扛着大剑,宽阔的剑身森然,眼皮下一点冷冽的暗红,指名点姓要阿诺德的纯血上来对擂。
最独特莫过于她头顶那支特别的独角,最近纯血论不知为何蔫蔫一息,仔细一想,好像打他们脸的都是一群不受人待见的修行者。而这其中,有一位进入了阿诺德,还是罕见的古老血脉。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于是群聚的魔族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想看看阿诺德的乌鸦有怎样的本事。
然后,看到目瞪口呆。
砰。
又一个身高马大的魔族倒下,擂台溅起细碎尘埃。
乌鸦漫不经心甩了甩手中的武器,空气中爆出带着凶狠与戾气的空响,重重砸落在地,插进坚硬的石坑中。
任谁看清她眼中的战意,都会吓到背脊一寒——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一头会骤然暴起的蛮兽。
“下一个。”一点点擦掉脸颊处溅上的血液,乌鸦冷淡道。
战斗时的乌鸦会笑,但燃烧着嗜血和战意的笑容,只会陡升对手心中的胆怯。
一个个纯血倒了下去,乌鸦仿佛不知疲倦,也不见有休憩或者服用药物,下一个对手和上一个对手所感应到的威压几乎毫无区别,比起活着的对手,那立于擂台上的姿态,更像岿然不动的巨石。
康塞尔的戈斯早已围观了很久,将乌鸦的战斗看在眼中,激动不已。
乌鸦点名的,绝大多数都是阿诺德的纯血,阿诺德作为高等氏族,纯血自然也是战士中的精英——他们总得拥有匹配骄傲的实力。
然而一切在乌鸦跟前都失去了作用。
噗通。噗通。噗通。
阿诺德的纯血们像下锅烹煮的食物,神情振奋围绕在周围,昂首挺胸,眼巴巴等待着乌鸦的点名。
这一幕相当诡异,在魔族也不常见,毕竟擂台战意味着名誉和代价,又不是儿戏!
戈斯却很能理解……毕竟,和强者对练!
双手握拳,康塞尔的战士很激动,也渴望着上去一战。
与自己氏族中强者战斗,无关尊严,不用担心氏族荣誉,只需要全身心沉浸在战斗中,多么奢侈罕见的机会!
没有多余的话,阿诺德的战士轰然撞碎了乌鸦原在地的砖石,下一刻被闪现在身后的乌鸦一剑拍飞。那名战士一脸骇然地被拍下擂台后,这位不知疲倦,在氏族中传言会是又一个林赛的年轻女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然后,在热情的目光中从容下了擂台。
“……”饿了,先吃饭。
阿芙拉就这样,将阿诺德的纯血送去了学习。
只要送去就行了。
一来,纯血们都有长时间跟随长老学习的经历,底子比魔族其他人更实在;二来,纯血们进去了,也就拥护了先知们死板的想法,阿诺德优先,阶级优先——这样一来偷偷塞点非纯血,或者天残进去,进展会加快许多。
在改变氏族上,自己只有纸上谈兵的程度,这点阿芙拉心知肚明。
她最多管理自己的天空庭院,想要胡乱插手阿诺德的管理,无异于天方夜谭,胡搞乱搞。
魔族想要照搬帝国制度,无异于自取灭亡。
但培养人才总是永远不会错的选项,这点不需犹豫。
先建立起人才培养的机制,沿着阿诺德熟悉的道路超前一步。等时间一长,这些轻微更改的部分就会产生巨大差异,到那时,一定会产生和现在不同的误差……魔族的根还没有腐坏,没有必要从头拔起,只等待那点误差所带来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将从阿诺德开始。
若我寻改变。
看着失去了精神气,面对知识毫无动力的阿诺德,最角落缩着两三个小心翼翼翻纸张的天残……阿芙拉考虑着返回丹加环需要着手查询的事项,勾了勾唇。
总之,先朝前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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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回去了,任务列表塞满未知任务的阿芙拉终于可以带母亲返回丹加环
可惜心情一点也不轻松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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