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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的安静。

　　绝对安静降临此地,不仅仅是空气的安静,无形的法则也像被扼住了喉咙,悄无声息掩去了踪影。死寂的沉寂与威压下的默然于此刻胜利会师，所有种子都望向那位存在。

　　他立于此,却不存在于此。

　　像凭空出现的虚幻，又富有一种奇特的感染力。他轮廓健硕，容貌浓烈俊美，异域风格强烈,耀眼的金发狂乱不羁,一袭深黑战铠,如同黑暗尽头的璀璨光辉，干净虚幻。

　　看着他,许多种子甚至有一瞬感到迷茫。

　　压抑在他们心中的黑暗蠢蠢欲动,顷刻间差点攻破他们的软弱,破土而出。

　　之前的那些强大强者们，都跟随在这位青年模样的人身后。

　　人族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一位法神或同等级别的职业者。于是那些临近最高阶的存在，正是人族真正立身的脊梁。

　　包括阿芙拉在内，所有种子们都神色恭敬。

　　一位圣阶战士！

　　“往届都是由大魔导师带领，前往他族比试。”阿芙拉思考，“圣阶骑士，至少也是圣阶。人族圣阶中近战占据大部分，圣阶强者总是独来独往,摸不住踪迹……不知这位大人是哪一位。”

　　震惊,震撼,兴奋，崇拜，敬仰……

　　最后一场试炼的试炼官，将会带领一百名种子前往神树之国。

　　往届都是有强大的大魔导师作为领队，也是震慑，守护人族之种。先前提到过，人族不仅拥有盟友，更拥有大量历史积攒的死敌。他们有的残破不堪，有的摇摇欲坠，有的也强盛——不过蛰伏了起来。暗中盯梢着，随时准备好冲起复仇的血。

　　所以祖尔宫廷在长时间无法确认圣银之种消息下，会着急，会强制进行一些必要的侦查和搜索。这都是为了种子安危所做的必要措施。

　　领着最顶尖的希望之种前往他国比试，无异于刨开往日厚重的甲壳，露出最柔软的白肉。这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人族自然会派遣最有力的力量护卫住强大资质的种子们。人族耗费精力培育他们，自然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高阶职业者大赛，由圣阶职业者带领；而中低阶职业者大赛，则有大魔导师级别的强者引导。

　　谁也没料到，这次低中阶的试炼官竟然直接上了一位屈指可数的圣阶强者。

　　越重视，越警备。

　　不管半空中的大人物们如何想法，下方的种子们眼睛都发光发亮。

　　顶尊强者就是这么回事——哪怕只是现身，就具备着过热的穿透力和影响力。他甚至不需要开口，就足够鼓舞人心，更多的种子纷纷流露出了狂热和向往的神色。大多数人，都从未见过一位活生生（当然也没见过死的）圣阶强者。

　　留在这个阶段的种子们寥寥无几。

　　第三场试炼，会直接角逐出最后的一百名额，直接排名。如果说最初还有人犹豫，有所顾虑，现在这些都可以抛掷脑外。

　　圣阶强者啊！

　　就算无法搭上话，哪怕获得名额，哪怕名字稍微前一点——也许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不争不意味着无欲无求，只是价码不够慎重。当最惊人的砝码摆上赌桌，再胆小的兔子也会苏醒出狂热。

　　都到这一步了，名额几乎唾手可得。试炼还未被提起，空气已然升温。

　　“第三场试炼之前，我有话对你们说。”

　　黑铠强者在人族中站在塔尖，此刻俯视着下方，所有种子都感受到他的注视。

　　“剩下的二百八十一人，将立刻进行最后角逐。一百个名额，会从你们之中诞生。你们当中，很多人都寄予了希冀和期待，也许有人会产生一种错觉，之后的战斗‘非我不可’，但现实是……”

　　“在真正强大之前，你们微不足道！”

　　“人族强大之处不在一场赛程的名次上，更不在你们这些小不点的能力上。没人指望你们带来成就，”黑铠战士淡淡说着，狮眸冰冷，“帝国不在意，教国不在意，你们的君王不在意，你们的神也不会在意——人族更不会在意。”

　　“你们输了，没人会指责嘲笑。你们赢了，人族也不差一点脸面。”

　　“所以，这场比试只是对你们而言非常重要。”

　　无比现实也无比残酷的话语，对大多数种子不痛不痒，越是资质优异者，长时间维持动力的天才，往往对自己的定位清晰无比。不会对两三句话语打击到。

　　不过没过多久，很多人面色大变。

　　“第三场试炼的规则很简单。”

　　“接下来，按照顺序，你们会传入一座试炼场。那里环境复杂，适合狩猎。”

　　“狩猎你们的对手，狩猎你所见到的每一个活物！”

　　“试炼会持续很长时间，或者只剩一人为止。”黑铠战士笑了笑，笑容略微血腥，“如果剩一人，那么按照死亡顺序直接排名。”

　　“如果超出时间……”

　　黑铠强者无情的声音回荡在空间内。

　　“那么无人胜利。”

　　“？！”

　　阿芙拉猛然抬头，罕见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同一时间，所有种子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望着头顶上的强者们。刹那间，如果能够发声，那一定会嗡的一声爆发整片场地。种子们全部呆住，许多人面色憋得通红，满眼都盛着难以置信。

　　如果上方不是一位圣阶强者，恐怕会立刻爆发出惊人的哗然。

　　阿芙拉与祖尔一些种子隔空交换视线。

　　精英种子们无声交流，神情都不是非常平静。这条规则天简单也太困难，不仅规定了限制时间，更是要求他们倾尽全力将人数压制最低一人。这种要求下，想要隐藏实力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他们听出了，规则后的规则。

　　无人胜利意味着什么？

　　“人族将直接弃权。”圣阶战士平静的言论，任由空气凝固，“无所谓积分名额，也不必关心名次，你们的大赛旅程就此结束。”

　　轻微的血腥味，有种子下意识咬破了舌头，想得到清醒。

　　但很快他们绝望发现，以为是梦境的其实是蛮不讲理的现实。有人呼吸粗重，有人摇头晃脑，有人怔怔盯着前方，大受打击的模样。如果他们敢吼出声，那一定充斥了哗沸和无法置信。

　　……

　　“这是个人试炼场。”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大可以成群结队，像第一场试炼那样，等到人数或者时间凑够。”有人看向祖尔女骑士。

　　第一场试炼，祖尔正是如此才占据了绝对优势。

　　“阿芙拉。”顺序和第二场试炼相同，怀亚特要在阿芙拉之前进入传送阵。临近他的时候，缄默再三后，隐约即将脱去少年稚嫩的青年郑重道，“你要多注意，那些人恐怕会先针对你。”

　　不杀到最后就集体失败。

　　在闻所未闻的规则中，最危险当属那些孤单精锐。

　　之前他们出尽风头，现在也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防备——说不定，其他人会临时结盟，先埋伏单枪匹马的精英，再进行最后较量。随机传送带来了强烈的不确定性，谁也无法保证传送后第一面见到的是谁。

　　“……”阿芙拉默默看了眼友人，眼神深奥。

　　“怎么了。”怀亚特莫名。摸了摸脸，有些腼腆也有些小骄傲，“就算我长得是不错……”

　　“他们不会想遇上我。”阿芙拉打断这种自恋发言，“你最好多担心一下自己。他们看你看了半天了。”

　　站在圣银之种身旁的亲密友人，这种身份比直面圣银之种来得安全方便。

　　怀亚特低声骂了一句，快速跳开，听见女骑士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

　　“阿芙拉，你变得坏心眼了。”怀亚特纳闷道。

　　“是吗，”阿芙拉接道，若有所思，“可能被有些人传染了吧……”

　　第三场试炼，不实行积分，不论之前试炼成绩。二百多人淘汰至一人时，试炼才会结束。

　　根据死时名次进行排名。

　　如果正好死在倒数一百的位置上，那就顺利成为一百人中一人。至于到数一百之前的人——无论强力，无论优异，一律宣告淘汰！也就是说，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假如阿芙拉一进入传送点就遭到他人围攻导致失败，那么她的职业者大赛到此为止。

　　“不好办啊。”一传送进场，面对着厚重沉默的树林，阿芙拉喃喃着，“这种场合，杀到最后一人为止……”

　　一片宽广辽阔的森林，潮湿熟悉的树木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郁郁葱葱的陡峭树木中，看不清广袤密林更深处有着什么。但可以相信，越往里走，地势就越发险要昏暗——参天蔽日，每个毛孔疯狂接受着森林的干净气息。

　　比起想象中适合战斗的沙海或者荒野，森林总是充满了未知和神秘。

　　阿芙拉传送在了森林最边缘处。没过多久，远方传来震响和哀鸣声。

　　杀戮试炼揭晓了帷幕。

　　然而女骑士不声不响站着，一直站到光线越来越暗，赤红的天幕消逝，森林沉浸于安然沉睡中。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战斗。期间只有一名运气不好的女法师传送到了附近，在看清对手刹那，她惊叫一声，可惜高阶法师的吟唱比起近战的刀还是太慢了。阿芙拉送走一名种子。安静站立在森林最边缘。

　　等。

　　她无比耐心地等待。也许种子中也有人选择和阿芙拉一样，安静蛰伏，韬晦待时，等待第一批种子铩羽而归。

　　森林吹拂过夜风，很久也未传来战斗响声，风平浪静下，一条条暗流开始涌动。

　　森林或许不利于不适合单打独斗的法师，不利于开刀阔斧的近战，不利于傀儡师占星师诡术师等职业，却是游荡者，盗贼，游侠和与自然有牵连职业的游乐场。

　　到了黑夜，一直伺机而动的夜行者和自然宠儿破开虚空，不动声色开始狩猎那些无法察觉危险的猎物。一些法师只觉得后颈一凉，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潜伏在暗夜中的野兽所捕获。

　　近战们虽然能狗凭借战斗经验抵抗一时，但他们无法一直保持住弓弦般的紧绷状态。落败只是迟早问题。

　　阿芙拉不用踏入森林就知道，游荡者里斯，盗贼达特之流，必然占据了相当的环境优势。他们获得那一百名额的几率极高。

　　等到第三日半夜，阿芙拉腾空而起，瞬隐进悄无声息的密林中。

　　所有种子不知道的是，场外，一座巨大蜃影正实时外放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由于蜃影大小有限，重点观察的，都是那些备受瞩目的精英。祖尔帝国的种子，包括阿芙拉在内，赫然出现在蜃影中。

　　不光蜃影前的强者，场外，各帝国，教国，王国，稀少民族的强者们，但凡有闲心有空闲的，都观望着试炼进程。

　　他们各有注意的种子人选：光明神教圣盾团的新晋团长，黑暗神教的无名神官，洛什帝国的……

　　帝国种子备受瞩目的不止一两个，像祖尔帝国，那名游荡者里斯已经收割了数十名种子的资格证，远远高于其他游荡者的平均数。身为法师的希拉瑞莉纵火焚烧森林，在蠢蠢欲动的巨热火焰中，那些束手无策的职业者就像遇到篝火堆的狼群，只能在圈外紧迫注视着所谓猎物。

　　而阿芙拉。

　　阿芙拉行动瞬间，无数目光投在她所在的那片蜃影上。那些大人物们，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此之前圣银之种所展现出的品质，在所有种子中也是卓越绝佳的一个。不过两场试炼，她就让其他种子防备，戒备，警惕，如一柄出鞘利刃，不过露出一点锋芒，就足以让人踌躇不前。

　　她也同他人预料一样，第三场试炼最初就选择蛰伏。不过，现在动身，似乎比预想中要提前不少。许多强者暗暗皱眉，不理解阿芙拉选择的时机。

　　阿芙拉瞬息无声潜入幽暗森林。

　　到第三天，杀戮渐渐平息。再迟钝的种子也学会了埋头做人。不过因为职业特性，狂战士的狄龙肯定不会像游荡者一样藏着掖着，近战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估摸消耗，法师消失大半，剩下的都属于暴龙级别，游荡者们暂时无从下手。

　　临时结盟的种子很少。

　　一来，到第三试炼，许多可靠同伴或是淘汰，或是传送到他地不见踪影，不够信任的同伴比不上一位明确的敌人。二来，半年内，必须淘汰至一人！

　　也许每个人淘汰一名对手是简单的事，可没两天，基本就淘汰尽了杂质。剩下的都是脑袋精明的强大种子，每个人都极具威胁力，且蓄势待发。想要在复杂密林中战斗，既要考虑到第三者偷袭的可能性，又要考虑能否胜利。

　　淘汰谁都行，只要自己活到最后！

　　森林中，一场场战斗变得更加隐秘。游荡者一击不中便迅速退走，换下一个目标。近战们不小心撞上，如果实力相近，便瞪着眼，一步步朝相反方向挪走。

　　阿芙拉寻找半天，终于，在某一角落找到了目标。

　　希拉瑞莉运气极差。

　　具体表现在她在传送后转了很多圈，最后都转回原地。排除了森林中有迷阵之类的魔法阵存在后，这位祖尔位列第一位的种子彻底迷失了方向。凭借着拙劣的直觉，一圈又一圈，一圈再一圈地绕行于森林中。鉴于她的力量，仿佛一头失去方向的恶鬼。

　　她迷惑性极强的镇定，以及暴强的狂火，让隐没在暗处的游荡者在迷惑不解同时，也暗加防备，以为这名强悍女法师正在预谋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

　　法师在他人心中的刻板印象，大多是喜欢足不出户，擅长孤僻冷傲，座右铭一般都是“知识，理智，研究”，这导致希拉瑞莉对方向缺乏认知这件事，除了亲密关系的友人外，几乎无人知晓。

　　如果內厄姆在身边，大概会引导她向着正确路口前行。

　　但他传送之地无从得知，希拉瑞莉面无表情，于每棵树都一模一样（个人认知）森林中捉摸着，用尽一生恐怕也找寻不出的正确方位。

　　有人偷袭，她就放火。两年内晋阶的不仅只有阶级，还有对十火的掌控力，以及新十火的感悟。再浓烈的绿色，在火面前都不值一提。

　　干脆一把火烧了这片森林、

　　之类的想法层出不穷，希拉瑞莉默然行走，直到撞上一行人马。

　　嗖。

　　对上视线第一时间，一场战斗在所难免。

　　模糊身影下一刻闪现在法师眼前，青年漂亮至妖异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狂热战意。希拉瑞莉瞳孔一缩，眼里映出白刃透明亮色。

　　空气流动，视野模糊，魔力迅猛爆发。

　　轰！

　　热量让景色一片模糊，青年快如闪电，迅速抽身而退。尽管如此，他一部分身躯在瞬间烤焦大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焦味。

　　希拉瑞莉毫发无损，不过青年退至无动于衷的女人身侧，一阵奇异波动后，那惨不忍睹的伤势竟以惊人速度恢复。雕塑面容的女人脸上出现了一丝奇异之色，对着戒备中的火法师点头。

　　“天……神言……”

　　她声音极小，发音古怪，阿松胡茨教国属于莱塞神庙派系中的主战派。在一种神庙派系中，也是最受防备存在。

　　希拉瑞莉虽然听不懂对方言论，但战斗经验不亚于任何职业者的法师，知晓战斗本身。

　　火焰撕裂黑夜。

　　纯白火焰瞬间爆裂成熊熊燃烧的火球，霍然暴涨。靠得最近的树木，石头，地面还未燃烧便已浆化，传说当初天灾魔女将原初之种赠予德鲁伊，将原初之火带离丹加环，送入了永无天日的魔界之中。深渊中翻腾的烈火，大多都是原初之火的化身。

　　妖异的白色在暗夜中升腾，却无法照亮任何一处地域。白近透明的火焰缓缓升腾，灼烧的空气和地面都发出痛苦嘶鸣。

　　几乎同一时刻，青年再度冲出，如鬼魅如黑影，无视沸腾的地狱高温，领域硬生生冲撞进希拉瑞莉的火之领域，相撞的能量和法则爆发出惊人波动，希拉瑞莉倒退两步，抬手使火阻挡住青年凶猛进攻。

　　他在笑。狭长漂亮的眼睛闪闪发亮，迸发出嗜血战意。

　　出手的不仅仅只有青年，女人身侧聚集了阿松胡茨教国仅存不多的种子们。在团队作战上，教国总是比他人更擅长联络和群聚。比起再如何优势也只是单打独斗的游荡者们，教国才是真正有利的一方。

　　在青年冲出第一时间，他们也同时动手。

　　奔腾火柱冲天而起，于天空之上盘旋，坠落进阴冷脆弱的树林。希拉瑞莉掌控着火，轰过两名法师单薄身躯，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蒸发殆尽。但紧接着下一秒，毁灭的利刃近在咫尺。

　　寒光凌冽，莱塞神庙特质属性的力量充斥着邪异可怕气息。希拉瑞莉反手控火，火焰快速涌动，在她的领域中，火是无穷无尽的主人。四面八方的火焰翻涌而来，眼看就要压制住孤身闯入的猎物。

　　无尽黑暗在炙热中破发。

　　千钧一发之际，女人闭上眼，双手合十，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希拉瑞莉有一刹那失去了对领域的掌控。

　　“怎么可能！”火法师目光一凝。来不及震惊，最近一团白火就崩溃爆开，与白刃撞击在一起。

　　双方都后退。

　　“诡异。这是什么秘法？”希拉瑞莉隐隐察觉到后方的女人才是重中之重。对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强行压制住自己的领域。

　　无视法则，无视规则的神秘力量。

　　涉及到教派的种子，使用某种玄奥力量是正常不过的事。但此刻，对单独面对一群对手的希拉瑞莉而言，就不是那么有利了。接下来的战斗中，希拉瑞莉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力，一边防止疯狗一样的青年和其他种子，一边戒备女人所使用的诡异能力。

　　“不能拖下去。”时间一长，希拉瑞莉隐隐发现，再拖下去，局面就会彻底落入对方手中。

　　正当希拉瑞莉准备使用全力击破这一僵局之时，隐约察觉到了……她抬头。

　　同一时间，青年蕴含了邪异力量的刀刃再次逼迫而来。

　　“轰！”

　　一声巨响再次在寂静森林中炸裂。剧烈震颤引发了大量烟尘，从天而降的人影撞碎了地面，撞出龟裂的深坑。

　　下一刻，崩塌碎裂的烟尘中，一把有普通人高度的大剑兜头斩飞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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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9.22：程序员翘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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