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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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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铸造师。

  提到这个职业,难免会联想到热火朝天的铸造台,汗流浃背的学徒工们或呼着号子或闷声不吭,邦邦震耳欲聋的榔头以及锻造后的金属沉入水冷一瞬间大量喷薄而出的蒸汽……

  必然是铁血般不近人情的铸造场面。

  无论是锻造大师布鲁默,还是他教授的徒弟们,包括所有围观者,都会默认热度和硬度就是一切。如果失去了这两个条件,一切便无从谈起。

  更纯净的火焰,更熟稔的手法,更精巧的设计,更匠心别具的融合,更完美的材料以及灵活思考的大脑——

  真要让他们遇上他族(特指精灵族),也就是阿芙拉面前这位森精灵——虽然身材不单薄,但相较于铸造师们粗黑健壮比石头更硬的肌肉而言,根本就是玩闹。

  老天,这可是打铁。瞧瞧那根小胳膊小腿——他能抡起多重的铁锤?!靠那头飘逸的长发就能混过烟和火的考验吗?

  已经可以设想出帝国大师愤愤的言论。

  友人的上门也算突然。

  阿芙拉远行前,伊夫林找上门来,将武器铸造一事托付给她。

  “反正也是顺路。”大贵族后裔大大方方道,“前往精灵族的传送阵我也没办法蹭,去森精灵的地盘太远了,你帮我交给大师吧。如果不认你的话,把这个给他,他就知道是谁了。”

  说着,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材料。

  阿芙拉在金钱和积分中滚爬摸打的几年内,对材料有所涉猎(主要是价格高昂让人印象深刻),不过单单凭借买家一方的眼光,在有门道的极品材料前可谓一窍不通。

  所以看不懂这块锈铁有什么奇特之地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好在她不需要理解太深。就像公爵教授所教授的,有专业人士在前,一切可以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

  “可以借你的武器看看吗?”森精灵铸造师温和问道。

  阿芙拉没有理由拒绝这一提议。尽管大多数近战都将武器看做自己的隐形对象,但作为初恋的锯齿砍刀安然躺在戒指中,她不介意将手中大喊大叫十分聒噪的武器交出去冷静一下。

  “残酷!无情!”劳伦斯快哭了,“怎么会有把武器交给不认识家伙的战士……”

  抗议中夹杂了私人情绪,阿芙拉当做没听见。

  铸造师依旧恰到好处地天然:“对不起,我忘记做自我介绍了吗。我叫……”

  他不好意思地抿嘴,似乎真在抱歉自身的疏忽。

  “加布尔雷思。”伊芙丽的声音一闪而过。

  “加布尔雷思。”森精灵道。

  温吞的笑容染着自然的清新,斑驳阳光洒落,那双和加西亚截然不同的绿眼几近透明。

  过于纯粹的铸造师。

  这位温和到似乎有些迟钝的森精灵非常平静,尽管或许听清了劳伦斯喋喋不休的拒绝声,却没有半点懊恼和烦躁。反而安慰着:“不必害怕,我只想检查一下你的构造逻辑。”

  劳伦斯几乎快以死明志。

  “我不要重铸!我会过敏的,我能够自我进化……”

  这件事阿芙拉是第一次知晓。

  会自主进化的武器,这句自我介绍让女骑士额外投了目光在跟随自己有一年的大剑上。神器级别的武器和道具都不一定具备这类特性,只有特殊材质才会拥有进化特性。

  不过进化并不意味着强大。

  进化不是全能的代表。武器永远只看重品质。一柄不够优秀的武器再如何进化也无法达到极品武器的高度。就好像斯诺再如何学习都不可能打得过自己的亲妹妹。有些强大是无法通过进化超越的。

  不过进化武器的优势也很明显,那就是省钱。

  阿芙拉光砸在锯齿砍刀上的金币,累计也有几十万(许多积分兑换,金币难买),这笔钱对圣银之种来说也是笔不小花费。

  可想而知,多少职业者扼腕在这方面,所以一把可以自我进化的武器最优势在于省钱。

  “我知道。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材质十分稀有。我从未见过活性这么高的金属……”

  精灵的名字总是又长又难记,加布尔雷思,或者说森精灵铸造师平和道,“但是光汲取魔力和元素是不够的,适当融入一些微量材料,可以让你的进化更加符合完美预期。”

  “你随时可以拒绝。”

  这并没有打消大剑和阿芙拉的疑虑。

  不过前者的一惊一乍很好缓解了疑虑的扩散,将注意力集中在正常轨道上。

  森精灵的居住地依山傍水,环境自然优美,清新干净,纵横错落,鲜少有改造后的痕迹,保留着大自然赠予的聚集地最原始的样貌,木屋在大小枝干上互相连接,不时有精灵的身影略过藤条。

  和自然融为一体是森精灵的信仰体现,加布尔雷思的居住地却腾起淡淡的蒸汽。

  一名森精灵铸造师。

  阿芙拉眼睁睁看着精灵漂亮的手指拂过剑身,一团莹莹绿光在他指尖浮现,这抹光芒透出一股韵律波动,生命的波动,仿佛在拥抱阳光。

  加布尔雷思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平淡,仿佛一位老学究阅读一本值得观摩的古老孤本。

  叫着跳着拒绝着,到了铸造师手中,没过多久大剑就缴械投降。

  “不叫了?”阿芙拉问。

  劳伦斯哼哼唧唧,声音小的可怜。

  看来臆想中危险的状况并未发生。加布尔雷思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温和,美丽的绿色荧光划过金属,带动出莫名的动势。

  阿芙拉形容不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双眼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森精灵的手指。空气里混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加布尔雷思摩挲过剑身,确认完毕后,转头开始烧水起火。

  蒸汽缭绕,不知名的锻炼液体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劳伦斯再次胆战心惊地拒绝。

  并没有搭理,但内心也谨慎观望。

  尽管相信伊夫林的眼光,但有所防备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用担心。”加布尔雷思一边忙活在冶炼台和工具之间,一边诚恳地解释着,“我不会将你直接重铸,这是我调制的融合剂,我会直接提取出你需要的元素,融合进材质中,确保原本品质不会出现意外。”

  “看,”他说,捡起冶炼台上一块巴掌宽不起眼的金属,“就像这样。”

  一场魔术般的神奇表演。

  如果不是知道面前是一位铸造师,阿芙拉以为自己在见证一位炼金术师的地下工作。

  她一眼就看出加布尔雷思手中的金属是岩铜。

  这是分布在原始森林中一种不怎么常见的稀有金属,因为许多金属的提炼过程都必须经过大量精确繁复的程序。提纯是必不可少的步骤。而岩铜虽然分布范围广阔,却价格昂贵。

  因为岩铜的提纯技术难度极高。

  加布尔雷思手中的岩铜十分精纯,带着岩铜特有的黑棕色冷光,厚重不失寒芒,想必经历过不少严格的加工步骤,经过长时间后才做到这点。

  森精灵稍稍用力握住,既没有像阿芙拉想象中那样将岩铜投入冶炼台中加工,也没有尝试融化。

  生命气息蔓延,混着金属流液的铜屑颤巍巍从指缝间洒落。

  除了细微的嘎吱声再无其他。

  阿芙拉大骇。

  这一幕任哪一位铸造师过来,都会目瞪口呆。她看出加布尔雷思所使用的是森精灵著名的荆棘术——简单的术法,威力奇大。对敌人会同时造成数道自然力量的割伤,有的割伤甚至无法做到自然痊愈。

  感应着荆棘术的法则气息,阿芙拉察觉到了一丝细微末节。

  铸造是铸造师与材料的战斗。

  当巨锤与冥顽不灵的材料碰撞,万斤乃至更强更冲劲的重力凝聚在薄如蝉翼的材料商,汇聚出那刺眼的火花,是铸造的极致美体现。

  加布尔雷思的思想非常巧妙。森精灵擅长与自然沟通,他们的特性意味着眼前的青年不可能挥舞沉重的工具去进行锻炼,所以他换了思路。

  从对抗变成引导。

  荆棘术只不过是细小的突破口。

  阿芙拉感知到成千上万的元素正在蕴含积累着无比强大且沉重的力量。荆棘术刺破了一道小口,生命气息一拥而入。每一道气息都是一柄利刃,发出刺耳摩擦的不仅仅只有岩铜,还有岩铜中的元素以及契合力。

  “真是……怪物。”

  就连被外人称为怪物的女骑士,也不由下了这般定义。

  加布尔雷思非常精确,生命气息细如毛发,轻巧解析着万种以上的元素质(仅仅一块岩铜所拥有的元素量)。如果他是一位研究者,那一定是出色到无与伦比的研究人员。他的细致是恐怖的天赋所铸就的,其他人只能望尘莫及。

  不出片刻,那岩铜就化作了铁水,甚至没有半分热度——因为整个过程都是解析的过程,岩铜在森精灵恐怖的解析中分崩离析,变成了期待的模样。

  理论来讲任何懂得荆棘术或者相似能力的职业者都能做到。

  就像是纸面上的东西,永远停留在理论阶段是可行的。阿芙拉第一次见到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点。

  不知道伊夫林如何得知这位远在山边的精灵铸造师,但对方只露这一手就足够了。

  她觑向自己的武器。

  果然,这回劳伦斯一声不吭。

  “提高活性?”阿芙拉详细询问。

  加布尔雷思道:“就是活性。这把武器材质十分优秀,有部分逻辑我也无法看透。生命气息十分活跃。只是缺少了一点活性,激活应有的力量。”

  比起材料,他显然更沉迷在铸造上。谈及锻造满脸高兴:“这样一来,就能加快它的成长速度。再改正一部分,你以后使用起来也会更加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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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挨打了。做好了挨骂准备了!(小心翼翼)

  年底的突发状况。项目还是没有忙完,但起码不会断更了。欠更会找空闲补回来。

  今天一直在下雨。上班前一直到上班后。雨声能驱走许多压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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