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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的尽头。身影不停略过。

　　有身着沉重铠甲的男人,手握木简,若有所思：“如何冲破最后晨曦，你说这张地图是真的吗？那个叫克莱门斯的毁约了？他怎么那么蠢？”

　　有皱起眉头的矮小女人愁眉苦脸,仿佛正同人谈话：“多萝西娅的宝物藏在未知之地，我们如何前往。不,我不要,我晕天空！”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温声细语：“这是最后的战役,你们可以进行生命的最后整理,待冥想后，我将引领你们前往未识之地……”

　　“武器只是武器。但生命只有一次。”

　　“神，请保佑他,请保佑他战无不胜，保佑他那颗柔软的心。他将所向披靡,成为唯一的希望之光。”

　　“若恐惧引得你们的勇敢，那勇敢之人便应追随我,战斗时间来临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瘦弱的女人,削瘦高挺的男人,文雅的面孔，温吞的神情，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一道道略微不清晰的交谈,交错在时空和虚实之间,漫天繁星,一堆堆不成型的暗影。

　　阿芙拉慌然也徨然,惶然也恍然。

　　直至那些千千万万无穷无尽的身影消逝，跟前是一道坚毅，殷红，透出红影的普通身影。

　　“如果你想要我跪下。”

　　那人看不清面容，背对女骑士，昂首挺胸，仰着脑袋，仿佛在笑：“那你得好好打碎我的膝盖和灵魂——朝这里。人类的骨头可是很坚硬的……”

　　“若你们做不到。”

　　“我便要反击了，击破你们的傲慢，让你们好好学习一下，什么是尊重。”

　　这是个女人。

　　一个声音普通却不平凡，朦胧中不可忽视的女人。

　　她只是耸立在跟前，却仿佛一柄笔直的剑，剑可刺破苍穹，穿透一切不可见障碍。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我的同伴，杀你们如杀蝼蚁。”

　　……

　　但还未等阿芙拉仔细看清。那道身影便如四散的沙子，化作风消逝。

　　“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妥协！”

　　一个男人，压抑着怒火，冷笑着问。

　　“让出一部分，剩下的继续苟延残喘，等待着下一次……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多久。”

　　“告诉我，什么叫做妥协！少跟我谈论那些无聊的正义，人类是杀不完的，你们这样的老鼠，只不过是缔结那些东西的桥梁！”

　　……

　　另一处一道新的影子，似在低声翻阅着资料史籍，喃喃有声：“胜利不是必然结果。生与死，一场场无望的重复……方舟未知……”

　　女人不安地轻声道出。

　　“必须找到新的出路。开阔一条真正可行的道路……”

　　“未来在何方。”

　　……

　　“死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友人，我的老师，我的骨血……我的挚爱。”有气无力的声音，男人问：“我本身就是个废物。没了他们，我也不想活了，但我想死之后，带上你们去好好跟他们道个歉。”

　　“做完这些前，我还不能垮掉。”

　　……

　　“你怕什么！”

　　“又不是没有失败……”

　　“他们都失败了，全部都失败了！”

　　“就算这次失败了，也不过是多了一次失败而已。但赢面还是大着，你怕什么！”

　　被质疑的影子反问：“你以为我想退开吗？”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了……我们不过是在徒劳重复着过去的错误，真正的答案究竟隐藏在何处……”

　　……

　　信息量太大，一切笼上一层迷雾。迷雾的背后，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更清晰可见的钥匙，就像围观一次次相同重复的对话。

　　熟悉的气息。

　　阿芙拉转身。

　　这回清晰无比，白皙削瘦的高挑法师近在咫尺。和魔族领域深处相遇的那道身影相比，面前的法师更具人性，那双蔚蓝的眼睛映照出阿芙拉的脸。

　　眼前的法师更加年轻。

　　一个年轻的，活生生的弗蒙？

　　这想法窜入脑海，阿芙拉觉得可笑，也可怕。

　　“你好。”弗蒙出声。

　　这声招呼足够吓住他人。但阿芙拉不吭声，只眯眼打量着背着光的英俊法师。

　　她看出来，对方的身型隐隐透出一股虚幻……并非实体。

　　“不必害怕。我只是留下了一丝意识。”

　　这就说得通了。

　　一眼看过去，此时的弗蒙虽然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但并没有多少生命气息。

　　“我不清楚你是哪一族群的客人。”

　　弗蒙笑了笑，那笑容颇有几分腼腆意味，留下这一意识时他果然尚且年轻。“我是人族的法师，路过德鲁伊的居住地，承蒙德鲁伊长老邀请，过来见识一番德鲁伊的原初之种。”

　　“……”

　　“不过我待不了太久。”弗蒙的话匣子一打开，似乎很难关注，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嘴上却说个不停，“赫达想要回返魔族，我们的行程很紧，冒险路还长，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

　　提到魔族的同伴，法师眼睛闪烁着星光。

　　竟然是这样进来……

　　阿芙拉默然无语。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拿到了人族试炼第一，凭着运气和大佬赏识。

　　而这位传说中，拳打龙族脚踹精灵族祭祀，四处不小心艳遇一些女王级别异性的法师，果然走了条不一样的路。

　　也不知道受了什么青眼，德鲁伊的祭祀竟然主动邀请外族进入禁地。

　　“我们计划回魔族后，前往人鱼族前部地域的疼痛森林去寻找一种特殊植物。上次收集的玲珑草不够用，小玛希的成年仪式就在不久后，赫达期待了很久……”

　　“……虽然这么说。”

　　说到这，弗蒙脸色忽然一边，顿时严肃正经起来。

　　眼里闪过一点歉意。

　　“看过这些场景后，我觉得行程需要作出一点小小的改变。看来我没有办法陪赫达继续接下来的行程……我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

　　弗蒙论知识量，渊博程度，不知比其他普通法师深邃多少。一般人很难接触的术语，不停从他嘴里道出。不过阿芙拉能跟上。

　　“经过我的观察，这些恐怕是原初之种所保留下来的‘刻痕’。是他人有意为之的保留物。”

　　阿芙拉抬头。

　　“所谓‘刻痕’。即是时光无法穿透物之缩影。时间和空间很难对某一时间点的事物造成影响，有些过去的影子根本不存在于丹加环……我设想，恐怕是过去故意传达的线索。”

　　“有人动用了禁术，将过去投影出影子，想要向未来传达重要的信息。恐怕做出这一决意的不仅仅一位强者，这里面的大多数人，根本不在一个时代。”

　　“而且……”

　　“时代未知……”

　　弗蒙继续说，眼神越发谨慎。

　　“恐怕这一线索，只有达成条件，并且必须成功靠近原初之种才能发现。这件事透着诡异……”

　　是的。

　　阿芙拉也是这么思考。

　　不谈任何已知未知的线索。她和弗蒙不同却又相同——女骑士不相信所谓的奇遇会不停发生在同一人身上。

　　如果一个人不停幸运，不断发生“巧遇晶石”“获得武器”“得到未知问题”“成为例外”“与众不同”——这些靠个人努力根本无法突破的问题时，问题便变得奇怪起来。

　　普通人会质疑“为什么是自己？”

　　但阿芙拉第一反应是诡异。

　　可以说，接触原初之种所获得的信息固然混乱，但比以往朦胧到根本不清楚“有没有这一猜测”的混沌相比，已经明确表达出了——

　　“确实有过去传达的线索”这一现实。

　　不过条件位面过于苛刻了。

　　首先要符合未知的前置条件，再来必须通过德鲁伊禁地，靠近原初之种。无限调低客观的可能性和触发条件，如果没有人同时达成……那传达的线索还有什么意义？

　　“不对。”阿芙拉反向思考，想通了，“这本身是一场筛选，不是邀请。”

　　传达线索的人们，反而不希望更多人知晓。且故意将可能性提高到微乎其微。说明事态严峻非一般人承受，永远无人知晓也没关系。

　　阿芙拉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了。

　　面前恐怕不是好心的强者留下宝物，而是某种沉重的……

　　果然，

　　弗蒙的神情半高兴，半哀伤：“据我分析。这些传递信息的人恐怕早已死去。即使反向追踪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他们想要传达的，可能比想象中更加深重。”

　　“我担心这涉及到族群灭亡……”

　　“德鲁伊祭祀本身想邀请我见一见方舟的真面目。”弗蒙道，“然而我没有见到方舟。每个人在原初之种前所见是不同的，我想我必须立刻启程了。时间不多。”

　　阿芙拉希望弗蒙能够多说一点。

　　毕竟如果没有下一条可行的线索，根本无法继续朝前探索。已知的只有过去发生过沉痛的事，是什么事，造成了怎样的影响暂且不深究——

　　重复。

　　考虑到听到了重复灾难相关的言论，阿芙拉并不希望未知的灾难继续重复。至少必须确定，这所谓的灾难不会再次出现。

　　可问题来了，没有线索，她就无法做出决定。

　　好在弗蒙体贴地透露了行程：“事关重大。机缘巧合下，我正好知晓一些过去的隐秘。‘她们知□□涛的隐秘，她们的鳞光永垂不朽’——”

　　“我想提前前往人鱼族的主城，佛亚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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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轻松来场比赛，再好好推进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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