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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十余骑人马驻足,阿兰图马前便是那血腥诡异的人面鹫头颅。
“这是……”
阿兰图听陆举欲言又止,似是知晓什么内情一样,便问道:
“你识得这东西?”
陆举点头:“要说识却是不行,它是何种何纲,何科何目,我一概不知,不过之前见过它,可以口吐人言,十分灵异!”
“口吐人言?”
阿兰图十分惊诧,若说像大荒山里的那三头大兽,或是陆举的野鸡小白脸那般的走兽飞禽,纵然是神异也能理解。
可这野兽再有灵智,也终究是野兽,能够通人言语,岂不成了妖怪?
陆举从黑鬃烈马背上翻身下来,虚着步子晃到这头颅近前,想仔细瞧个清楚。
阿兰图也下马与陆举一同近前,伸手将猎鹰召回,这猎鹰百般不愿却也还是安稳的落在阿兰图肩上。
余下哈卡与那一众的亲随部曲,驭着马四散开来,四处警戒。
陆举再瞧这鸟头,果真是越看越像,便跟阿兰图解释道:“塔克玛山外,有两处兽潮相冲,这怪鸟就在草原的阵仗当中。”
阿兰图又问:“你怎知是草原的阵仗?”
陆举笑道:“另一波我认识,是大荒山里的三头大兽领着的。”
陆举何止是认识?那三头大兽与他因缘际会之下前前后后见了数次,就是无边兽潮陆举也经历过两次!
阿兰图也听陆举提到过那三头大兽,此时也知道了陆举的意思,便调侃陆举道:
“你这经历倒是奇异,连畜生也熟识!”
陆举也笑道:“若是少主讽刺的是我,可是连自己也一块骂了?”
阿兰图闻言一哂。
嘴上报了仇,陆举又接着说道:“这怪鸟口吐人言,说得是……什么……厄起大灾灭世来,厄伏再候下一元。像是一句谶语一样,十分诡异。”
“额……”
阿兰图无语,如此神异?若说是如鹦哥一般说些个什么也就算了,如何还能没来由的念上两句诗?
也不知是果真如此,还是陆举又是信口胡诌,给自己说些个志怪故事,阿兰图便不信道:
“莫不是你信口胡诌?”
陆举忙解释道:“真的!就是那两句诗也是一个字都没变,当时哈卡也在场,你自去问他便知。这怪鸟口吐人言,诡异无比,让人印象深刻,我哪里会记错?”
“如此说来……”
阿兰图欲言又止,话语一滞,长叹一声。
“怎的?”陆举好奇,不知他何意。
阿兰图叹道:“事出无常,必有妖。如此多事之秋又生出个妖孽,草原怕是难以安稳了……”
前文早有提到,说这草原大部奎木部被王帐烈阳部突然发兵剿灭,奎木部的本家姓氏皆已伏诛,部落里的大族都没讨上好,也尽都死了,如今奎木部只留下些奴籍、牛羊。
唯有一员外姓猛将铁木真,领着手下的残兵败将逃进了塔克玛大山,至今生死不知。
原因便是奎木部意图谋反,这才被草原王帐杀得干净。
要说它好好的一个大部落,如何会生出这等心思?
此时看来,阿兰图心中多半猜到:是他奎木部的武者自觉进境神速,大军操练之时也是战力大增,奎木部只以为苍天锤炼自己,这才起了反心,未曾想烈阳王帐也是一样……
估计烈阳部也察觉到了整个草原的异动,这才用雷霆的手段灭了奎木部,以此震慑宵小,杀鸡儆猴。
思想到这里,阿兰图竟然出言恳求陆举:
“陆举,若是草原有变,我虚日部也如奎木部一样,被人杀得如同丧家之犬,四处奔逃。唯独你知道塔克玛大山里通往大同的密径,我希望到时你能救我一救。”
阿兰图神色严肃,不像是玩闹,陆举也不好意思出言调侃,只叹道:
“南北两地,世代死敌。我一介大同的草民孤身一人,流浪生死。到了草原,却被你这妙人奉为上宾,若是你一个草原贵胄随我去了大同,岂不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任人宰割?”
阿兰图笑道:“你这么个大同草民却能收个草原人做徒弟,传授武艺。如此妙人我看大同也是有的……”
陆举便也笑道:“你这草原贵胄不是草原王的女婿吗?如何会被自家人追杀的无路可逃?”
“哈哈哈哈……”
阿兰图大笑道:“这事不提也罢!大同有这梁祝化蝶,千古奇缘。你也知道我心有良人,说不得还得要借你这密径私奔逃婚……”
陆举闻言一窒,说半天这阿兰图难道就是为了与心爱之人人私奔到大同?
陆举这几日与阿兰图相处,深知这虚日少主心有丘壑,有偌大的抱负,必定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左右,便好奇道:
“你就是为了这个?”
阿兰图果然负手而立,言道:
“自然不是!我说为的是草原上的苍生,你信吗?”
阿兰图目光远眺,似要一眼望尽连绵不断的草原,他崇尚大同的礼数,并非是媚外。大同数千年前是氏族部落。草原却是到现在却还是氏族部落!
如此下去,大同日渐强盛,草原终有一日会臣服在大同治下。阿兰图学汉书,崇汉礼,他要为草原找到出路,他要为草原的苍生找到出路!
谁人可知他阿兰图心中的雄才大略?
整个草原,都知道虚日部有一个媚外的少主,娘们儿兮兮的循着大同人的礼数,行军打仗竟然连酒都不让手下的兵卒去喝……
“少主雄才大略我自然佩服,只是这话让你那良人听见了……怕是就不好办了!”
听见阿兰图自吹自擂,说是为了草原苍生,陆举这才出言调侃。
“哈哈哈哈……”
阿兰图大笑不止,心情十分畅快,便道:“你这陆举,不打猎了!回去陪我喝酒!我那良人还说要听你说书呢!”
说罢,阿兰图翻身一跃,正坐在那白毛青鬃马的脊背上,便也拱手调侃陆举:
“陆大侠,请!”
陆举也拱手:“好说!”
这时哈卡驭着黑鬃烈马回来,本要下马去扶陆举上马,却被陆举抬手止住了。
陆举身子不方便,哪里能做这么大的动作,心知阿兰图这小子摆明要看自己的笑话,陆举如何能让他遂意?
陆举先是指着那地上的腐败鸟头问阿兰图:“这东西如何处置?”
阿兰图大袖一甩:“再显神异如今也是一滩死物,要之何用?”
陆举点头,便指着那腐败鸟首对着哈卡胯下黑鬃烈马说道:
“你若是跪下让我上马,我就许你吃了这鸟头!”
见陆举同着一匹马说话,阿兰图笑道:“陆举,你这是作甚……”
话未说完,这黑鬃烈马驮着哈卡竟然真的跪下身子,啃噬起了这腐败鸟头,要让陆举上马!
陆举先是一愣,随即却哈哈一笑,轻而易举的坐在了马背上,陆举也拱手道:
“少主,请!”
阿兰图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陆举莫非真的能通兽语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