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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恒……”见那大帝做出头鸟，与他相交亲密的一位大帝，立刻紧张地喊他。
担心东皇是在表面说说而已。
然而，吴缺却淡漠道：“道恒……你是怕我不准，所以才只来了一道分身吗？”
“什么？”众人一惊，“道恒是分身？”
诸帝都没料到，居然有人来的不是本尊。
“果然是个分身，应该是血分身，很逼真。”洞虚大帝深深看了道恒一眼，明白了。
这个道恒，早就去北冥了，只是本尊还没露面。
他留个分身在东皇山，就是想两边看风向。若是东皇要问责私逃之人，他就可以说自己在东皇山；一旦仙门洞开前东皇还没降临北冥，他可以直接本尊溜去仙界。
仙界之大，一个小小的仙庭，怎能相比呢？
“山，山主……”道恒眸子瞪大一些，他有些惊惧，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了出来。
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道该用本源分身的，这样东皇一定看不出来！
“呵呵……”吴缺冷笑几声，他几乎可以听见，这个道恒在想什么。
不过，吴缺还是道：“你去吧……不过从此刻开始，不愿与我同行的人，将于仙庭除名……不过放心，仙庭也不会追责你们的。”
他说得平淡，但在众人听来，也是一种别样的威胁感。
“多谢东皇成全！”道恒闻言，已不想再装什么了，这具分身直接当众，化作了一滴血珠。
吴缺漠然抬手，将这滴血点燃，而后静静地看向诸帝。
“还有谁想走，也可以走，我说话算话，绝不追责。”
“东皇，我……”又有人站了出来，“我觉得仙界之门难得出现，可能随时会关闭，我想先登门……”
“我也是……”
“我。”
连续又有七八人，直接站了出来，大帝的意志很强，《度人经》的作用早已渐渐衰弱。
大修行者的意志力，不是那么容易磨灭镇住的，他们早已恢复了不少各人意志。
“那就走吧，别后悔就是……”洞虚大帝淡淡道，他是仙庭的二把手，有资格说这话。
他瞧着吴缺的眼神，便看出许多意味来，与吴缺打交道这几年，洞虚自觉对吴缺非常了解。
东皇是无利不起早的，虽然有时候心怀天下，但趋利避害也是基本操作。
若这道仙门，真的那么好跨，只怕他不会慷慨地让路的。
“告辞……”
“各位道友，仙界再会，在下先走一步了！”
“东皇，各位，听我一句劝，仙门何时关闭完全不知，必须及早登临仙界啊！……话已至此，在下告辞了……”
“咻——”一道道大帝神光，穿越了虚空，如流星一般朝着北冥划去。
仙庭大帝，还剩下三十一人。
吴缺又道：“还有要走的吗？”
“……”无人应答，要么有所忌惮，要么有所怀疑。
“东皇，你真不怕错过机会吗？”西皇林的女帝问道。
她不想走，但她很好奇，为何东皇可以如此稳如太山，是因为他成仙了所以不在乎去不去仙界？
那也不对，仙界环境极好，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吴缺笑而不语，故作神秘，没有对谁解释什么。
西皇林的女帝，也没有再问话，识趣地闭了嘴。但她却更觉得，东皇一定有理由，否则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那道门，是仙门吗？”洞虚冷不丁地问道。
吴缺转头看他，洞虚正好转眸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吴缺看到了诧异，洞虚看到了他的诧异而震惊。
吴缺诧异的是，这个洞虚有点聪明，洞虚震惊的是他可能猜对了！
这道突然出现的，仙气飘飘的门，压根不是通往仙界的仙门！
“不会吧……”人群中，有人细声嘀咕，心中震惊。
因为东皇没有反驳洞虚的话，而是微微笑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不少人心中起疑，也有些怀疑起来。
“难道这道门真有问题？……”
“不会吧，那东皇为何不说，眼看那么多人凑在了北冥？”
洞虚大帝则是缄口不言了，他没有继续问，因为担心坏了东皇的计划。
他已经品出味儿来了，嗅到了一丝杀机，这道门背后绝不是什么仙界，更可能是个不归之地。
有人搞了这道门，是想坑掉那些，想要在源界飞仙的人。
可是，为什么要坑他们呢？
很快洞虚又懂了，深深地看了吴缺一眼，他觉得这很符合东皇的那种老银币想法。
“这该不会是东皇的手笔吧……”
“可那道门之后，的确是另一个世界的气息，灵气源气比例与源界明显不同，更高浓度……”
“可要制造天缝，开启传送去仙界的大门，只怕……东皇没这个能耐。”
洞虚细细想来，也只能觉得，东皇对此事是乐见其成，而非布局者。
那，又能是谁，在暗中布局呢？
“轰——”
突然，西荒域中，一座神山颤栗起来，猛地爆出一条巨缝，一尊浑身沐浴神圣仙光的身姿，闪耀世间。
“真仙！”东皇山上，与源界各处，都感应到了，这尊从未露面的真仙的气机。
吴缺则是大喜望外：“果然有仙！”
但旋即，整张脸又黑了下来，古黎替他说道：“在凡尘都成仙了，还藏着不出，这时候才跳出来……呵呵。”
在古黎与吴缺眼中，这种人都是不配享有资源的。
“仙界的气息，久违了……”那尊真仙站在西荒域最高神山上，远眺北方，看得到那道仙门的轮廓。
仙门只露出一条缝隙，仙气降临人间，那种感觉不会有错。
“西荒域出真仙了！”
“是谁？”
“神话时代的大能吗？”
“当世谁是第一？”那尊真仙出世后，并没有立即赶往北冥，而是淡淡地对世间大修行者问道。
这道天音，传彻整个源界，大修行者都能听得到，仿佛在他们耳畔响起。
“东皇！”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
“前辈是要拜山吗？”有人问。
“东皇？”真仙看向东方，双眸洞彻虚空，果然发现了一道强大的本源气息，“东皇山上的那个？”
他语气轻挑，发现当世无仙王，气势便攀升起来，颇有要压制众生的意思。
吴缺淡淡看着他，隔着千山万水，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人族？”西荒古山上，真仙嫌弃地道了声，摇了摇头，“世间神族都无人了吗，居然令一个孱弱的人族，成了第一？”
“呵？”东皇山上，诸帝冷笑，心想——这个逼作死啊。
东皇有多强，他们是有所了解的，这位真仙可能很强，但东皇山乃至全源界，都没有人认为他能胜过东皇。
但偏偏，这位古仙十分自信，目空一切，将人族贬得极低。
吴缺隔空望着那真仙，也传音天下地道了声：“一个小小的圣灵而已，也敢在天下群雄面前，狺狺狂吠？”
“嗯？”中州大地上，一位紫衣仙子，顿时轻哼，“感觉受到了冒犯呢。”
但紫霞没有传音，只是嘀咕两句，她并不想过于冒头，因为直觉告诉她今日有些凶险。
虽然不知是哪里凶险，但最好是啥也别干，别凑热闹。
反正老娘已经成仙，仙界错过就错过了，在源界一样逍遥。
“呵！”西荒古山之上，那尊圣灵真仙冷笑，“敢在伟大的圣灵面前，大放厥词，还不过来拜我的山？人族如今，已经如此自大了吗？”
“有好戏看……”此刻源气大陆上，众生皆是大修行者，没有几个例外，一个个都在窃喜，觉得会有好戏上演。
一尊优越感十足的圣灵，与一位专治各种不服东皇上仙，到底谁胜一筹？
圣灵认为，他是世间最伟大的生命体，是这方天地耗时千百万年所孕育，应该是所有生灵的最高层次。
灵族大约都有这毛病，自以为血脉尊贵，与天地大道挂钩，打心眼里瞧不起众生。
但区别在于，有些灵族是高傲的，但不会展现那种优越感，时刻挂在嘴边。而有的灵族，不但很优越，还要说出来，让人觉得他很欠揍。
显然，这尊仙境圣灵，就是后者。
“让我拜你的山？”吴缺站在东皇山顶，昂首平视西方，淡淡地道，“你以为，你是仙王吗？”
“呵，世道真是变了，人族的真仙居然敢这般与我说话。”圣灵摇了摇头，一副世风日下的痛心疾首之相。
他伸手指着东皇山：“吾乃西荒龙神，曾斩仙境高手一十三名，东皇山的小仙，你想试试我的法力吗？”
听到要干架，大修行者窃喜不已，巴不得这俩干起来，他们好坐收渔利。这样在仙门大开的时候，最好两败俱伤，谁也管不了他们飞仙。
“不过是一道龙灵气化形，还敢自称龙神。”吴缺白了一眼。
他淡淡道：“你刚刚苏醒，想找人立威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找到我身上，你或许找错了……”
“曾斩十三仙……好大的口气，你真斩过十三仙，帝尊阁能容你活到现在？”吴缺翻了个白眼儿，装逼谁不会，可大话说过了就显得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