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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此时正如一个待宰割的羔羊,两条恶狼,正在为了独食他而进行一场生死博杀。
与刘聪初次交手,损失惨重让王浚着实肉疼,时逢乱世,兵马就是他的一切,也是王浚赖以嚣张的本钱,别看他此时风光无限,如果没有手里的这些兵马,谁会鸟他。王浚是一个老狐狸,这点事他还是看得明白的,其他三路大军进攻刘聪除了段务目尘的这一路损失惨重外,其他两路虽然也有损失,但是实力尚存,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段务目尘让王浚最为忧心,勉强可以力战者不足一万五千人马。
王浚看着幽暗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迷茫、担忧更多一点!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下去,面对重装骑兵,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既然质量上无法无法对抗对方,那就使用最血腥的方式,直接用数量把对方活活的压死。
次日清晨,王浚指挥余下八万多能征战的士兵尽数出战。这些士兵因为昨天的惨战失利,精神有点萎靡,士气也不高。
王浚策马在军队的最前面,脸色严肃地转向军队,大声的喝道:“勇士们!”
八万多精神不振的士兵,此时突然焕发出强大的战意和生机。连原本座下普通状态的战马也像打了激素般昂首直腿,精神抖擞地不安分地踏着碎马步。
“吼!”八万多士兵撕着嗓子尽能的发去怒吼,声音之大,几乎震耳欲聋。
“杀光这些匈奴人,我们一起杀进平阳,他们的财产和美女一切都将是你们的囊中之物。”王浚眼眸显现着殷切的眼神,继续问道:“你们想不到得到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想!”
王浚又问道:“你们想不想得到匈奴人的女人和无数牛马羊!”
“想。”这些王浚军士兵本来就有强盗特性,他们同样发出他们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王浚道:“那就举起你们的战刀,杀光眼前这些匈奴人,你们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王浚用力的将大手一挥,神色严肃的喝道:“出发!”
“嗡……”地突然响起尖锐的牛角尖号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八万多骑兵一次序缓缓走出军营,向匈奴大军军营扑去。
得、得、得……”以此同时,宽广寂静的清晨,突然响起滚雷般的密集马蹄声。
刘聪军营里建起数个高达三十多米的高塔,用来观望敌人的动态,称为望塔。望塔上的哨兵发现王浚这边的动静,及时吹起了紧急集合号。
或许是时间上来不及,或许是匈奴人从没想过,鲜卑大军怎么这么快就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鲜卑人昨天刚刚经历了惨败,今天就发动突袭。
匈奴大军不愧是百战精锐,反应也可以说非常之快,但是鲜卑大军的速度也非常快,两军相隔不足三十里,留给匈奴人的时间也太短了,就在匈奴人刚刚完成初步集结,还未完全做出反应时。八万多鲜卑大军开始突破,连绵不绝的匈奴大军营地外围设置的栅栏、拒马之类的围墙防线,虽然这些东西可以迟缓敌人的进攻步伐,也可以造成一定的鲜卑人的伤亡,不过,八万多骑兵,三十二万多条马腿踩过之后,就算是铁球也可以踏成铁饼了。
百米距离,相对于鲜卑大军来说间隔也就数秒之间而已!率先到达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箭雨,密集明亮的箭雨线顿时泛起一大片的血红色!顿时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虽然匈奴军是精锐,但是他们由于准备时间不足,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
鲜卑大军战马踏入匈奴大营时,他们已经收回强弓,手挥长枪、大刀催命搜魂般劫掠着对手的生命
八万多骑兵就像八万多只猛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人倒营破,殷红的血水浸染了湿润的草地,无数匈奴人的尸体堵塞了鲜卑战马前进的道路,但是鲜卑大军并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继续挥动武器,向前没命的冲杀着。
鲜卑大军不宣而战的突袭马上给匈奴军带来了巨大的骚动,更多的是伤亡。
在匈奴军营外围短兵相接的军队只知道疯狂挥舞着手中兵器,感觉混身上下黏糊糊的,却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血水。原本清晨应该是清新爽朗的气氛,此时的战场上却充满了浓厚的血腥气息,使得烦闷气息更是压抑。
此时的战场上的场面显得混乱异常。时常有人摔倒在地,然后被紧随其后的人群践踏而死。到处都是悲惨的哭叫声,整个场面显得凄凉异常。
王浚大军在匈奴军营后,随即命令部队分成三部分,段务目尘自领一队向西直突,阮豹一路直往正北,拓跋猗卢一路大军向南,随着鲜卑大军一个大弧度转弯,连绵不绝的匈奴军大军瞬间被分成三段,首尾不能相顾,彼此不能相连。
鲜卑大军的勇猛冲袭基本是靠骑军的天然惯性优势,所以都保持着高速的转移行动力,以骚乱敌营为主,掠杀沿路撞上的敌军,迅速在庞大的敌营里穿梭。
刚刚开始匈奴大军被王浚的鲜卑大军打得措手不及,一阵手忙脚乱。这时,他们反应过来了,刘聪指挥石勒迎击老对手段务目尘,王弥迎击阮豹,拓跋猗卢则由刘聪自己防守。
随着时间的流失,鲜卑大军突袭的效果开始渐渐流失,转而进入艰苦的相持阶段。
混杂的环境里,血潮时涨,暗箭横不凡,不时的收割着彼此双方的性命,周边是使人眼花缭乱的武器寒光乱舞。
这时,鲜卑大军开始出现伤亡,高速战斗给人种时间过得很快的错觉,战斗已经开始近两个时辰了,八万多骑军毕竟不是少数,不知不觉地连绵延长成了数里狭长的战场。原始武器可不像现代的热武器有那么恐惧的杀伤力,一炮可以炸死数十人,一枚导弹可以炸死成千上万人,就是一梭子子弹也可以轻易扫死好几人,那时都是用的原始武器,杀伤力有限,再好的弓弩手每一次开弓最多也只能射死一人,间断发射准备时间也长,近距离撕杀更慢,就算数万人站着不动,让敌人来杀,那也需要时间,况且没有会傻的不动,就算打不过对方。也会跑呀。
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才气势如虹的王浚军马上转为不利状态,开始出现了明显伤亡,这让王浚心如刀割,这不是说王浚爱兵如子,他这是在心疼他的本钱。
王浚大军面临形势混乱,进退不能时,突然后方军队突然传来阵阵惨叫声,还显现了不小的骚乱情况。“又出现什么情况了?”王浚惊讶的向骑兵卫护队问道。
这时,一名混身是血的鲜卑名百夫长来到王浚面前,他刚刚一张嘴,从嘴里喷出一股热血,王浚低头一看。吓得魂不凡魄散,只见那名百夫长,至少身中十数箭,他边喷血边吱吱唔唔的说道:“禀报神威大将军,后面有。。。。。铁甲。。。。铁甲。。。”。
话未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上,眼见不活了,如果这样都不死那就没有天理了。
血腥浓重的气息,整个战场像炒大杂烩般,寒光利闪,不凡箭横不凡。
正尽力四处招架,有点陷入疯狂状态的王浚不由得有点精神灰暗,体力难支。如果他像独身脱身的话,那是很简单,他身边还有近千可堪称以一挡百的精锐护卫,但他舍不得那数万的精锐百战雄师,如果没有军队,他还算个屁,王浚知道如果没有这些军队,不用别人,光司马炽就不会让他好过,摘了他的神威大将军那是轻的,砍头那是必须的,最不济也会诛连九族。
战场情形瞬间万变,刚刚还站在胜利天平的王浚大军,一会儿沦落得被匈奴军追杀。
虽然此时情况紧急,刻不容缓,王浚并没有慌乱,反而亚恶狠狠的举起佩剑喝道:“让开铁甲兵,二龙戏珠!”
随着王浚一声令下。数万大军一分为二,重装铁甲营向前进攻,他们便后退,铁甲营向左突他们就向左退,铁甲营向右进攻,他们便及时跟上。总之众鲜卑骑兵就像一团牛皮糖,死死的粘住石勒赖以依仗的重装铁甲营,虽然鲜卑大军奈何不得铁甲营,但是铁甲面对数万鲜卑大军杀伤力实在有限,近八万人,就是站着不动,让他们杀,他们每个人需要杀四五十人,累也会把他们累死。
虽然鲜卑大军无法歼灭铁甲军,但是不与他们硬拼却是非常明智的选择,重装骑兵速度有限,况且就算是瞎猫撞死耗子也能碰上几箭插进铁甲营士兵的面部,造成一定的伤亡。
虽然在铁甲营面前,鲜卑大军节节败退,但是匈奴其他轻装骑兵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战场争的是一线之机,锐气一失或空缺一出,马上能给战场带来惊天逆转。但是如果是有目的的变换队形和冲杀,那就另当别论了。
话说两边。
在刘聪围城期间,汉族人都被堵在洛阳城中,想出也出不来,现在,匈奴军已撒退,许多惊慌的老百姓都逃离家园,百姓携家带口仓惶向南逃。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人群,场面显得混乱异常。有的往南,渡过长江,去江南生活,史称“衣冠南渡,”当时北方近八成的汉人被迫逃离家园,在逃亡的路上,匈奴军残杀甚众。
这时,一队数百人的逃难的老百姓性猛然听到西面惨烈的杀喊声,知道那里大战激烈。有几个比较大胆一点的年轻人悄悄摸了过去。
只见匈奴人和鲜卑人正在激烈的撕杀着。双方打得不死不休,场面血腥异常。
“爹,蛮子怎么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问身边的中年人,神情之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中年人摇了摇头,“或许是贼军嫌人马太多,自己行精减精减吧!反正对我们汉人来说,他们这些畜牲死多一个就会让我们多安全一分,如果都死光了那才好呢”
在汉人眼中,匈奴人和鲜卑人都是蛮子,都是杀人魔王,也都是无耻的侵略者。他们原本生活得好好的,是他们毁了他们的生活。
少年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问道:“爹,咱们这是要往哪去?”
中年人叹了口气,“哎!爹也不知道,跟着大家一起走就是了,天下之大,总会有没有蛮子出现的地方吧!”
正在这时,一队匈奴骑兵突然涌向正在逃难老百姓的官道上,他们都是负责侦察的斥候兵,人数不多,只有区区百人。
本来刘聪是命令他们侦察鲜卑人的动向,不过鲜卑人可不是软柿子,他们防守严密,而且凶悍,昨天大败,让这些鲜卑将士心中死死压着一股莫名怒火,他们发现匈奴骑兵只有区区数百人时,一涌而上,匈奴侦察斥候兵寡不敌众,被迫撤离。不过却鲜卑大军被射死不少人,原本侦察斥候有三百多人,不过,这一仗下来,他们非但没有打听到鲜卑大军的动向,反而伤亡惨重,只活了眼前这百余人。
伴随着惊叫声,急骤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
面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些匈奴兵露出原本残忍嗜血的面孔,高举的手中的砍刀,嗷嗷叫的冲了上来。他们虽然都擅长骑射,但是他们更喜欢,马刀砍掉人的脑袋的那种快感,那种变态的快态。
正在逃难的百姓顿时大乱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四下奔逃。其中有不少人钻进了路旁的小树林。
骑兵转眼就到了。来不及逃跑的百姓这下遭殃了。只见只见那些匈奴兵嚎叫着挥舞着大刀从正仓惶逃跑的百姓中间穿过,刹那间,惨叫声叠起,随着刀光闪过,一个接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被砍倒在血泊之中。匈奴人没有什么人性,不管多大年纪,不管男女老幼,手起刀落,人头滚地,鲜血喷涌。
看到这一幕,躲在树林中的少年浑身抖,满眼都是惧色。中年人紧紧地将少年抱在怀中,他的双目之中也是充满了恐惧。正当匈奴骑兵肆虐逞凶之时,躲在树林中的百姓突然听到隐隐如同雷鸣之声,随即大地仿佛也随之轻微颤动起来。百姓们露出迷茫之色,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又吓了一大跳。只见南面不远处,无数的黑衣骑兵正卷着漫天尘埃冲锋过来。
完了!完了!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连跑都没地方跑了!所有躲在树林中的百姓刹那间面如死灰,许多人当场跌坐在地上哭泣起来。就在百姓们以为将不可幸免之时,奇怪的事情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