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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终于要结束了。”
中央会场，唐糖耷拉着眼皮，百般聊赖地坐在坐台上，一面盯着场中央最大的电子屏，小手慢悠悠地朝嘴里送着薯片。
试炼最后一天，近乎全学院的学员都赶了过来，在场座无虚席，此前顶着帐篷睡袋在这里熬了九天的那些人，这会儿也是收好了所有装备，坐等最后的结果。
不过，早在五天前，小丫头便腻了。起初看着屏幕内各区域的战斗还能保持点新鲜感，可时间一长，唐糖发现根本就找不到李吴的身影嘛。无奈，参赛的学员那么多，可镜头终究有限，要找一个人实在太难。
至于她哥哥嘛......整个军队黑压压一片，镜头下面更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怎么，无聊啦？你第一天可是拉着我看了一个通宵呢。”
乐律般动人的声音响起，少女转过头来，好看的眸子微弯，调笑似的看向小丫头。
“嘁——，可是后面你都没有陪我。”
唐糖小嘴儿微噘，但手上却是看不出任何不满，捏了一撮薯片就朝对方嘴里喂去。
“昂。”
武若依欣然接受，腮帮子鼓鼓地咀嚼起来。
“对了，若依姐，你有看到李吴么？”
“唔，你一直呆在这儿都没看到，我才来几次，你说呢？”
武若依无奈地轻呼一口气，虽然对于李吴的实力她是很放心的，但想到那个约定，其心里总觉着有股怪怪的忐忑感。
“也是...”
唐糖薄薄的嘴唇紧抿，好似思索着什么，接着说道：
“这个家伙，脸皮那么厚，还中二得很，说不定就是故意藏起来，然后等着最后再蹦出来惊艳所有人呢。嘁嘁，幼稚的虚荣心！”
“哈...或，或许吧...”
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武若依张着大眼睛，古怪地看着小大人似的唐糖。也不知道两人平常是怎么相处的，才会让这个小丫头在李吴身上找到身为大人的自信。不过仔细想想，那货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干吧...
“对了，若依姐。”
“嗯？”
“你和李吴...要结婚了吗？”
“啊，诶？——！！”
这丫头是和某人待久了吗，怎么都能突然冒出一句令自己心颤的话来？！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半天，武若依这才万般不解地偏下脑袋，表情故作严肃。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嗯...，因为妈妈和我说过，如果两个人要结婚了，才会为对方戴上戒指的呢。”
唐糖似乎真的在认真回答这个问题，说话前还思索了片刻。
“......”
武若依无言地看了看右手上的那枚储物戒，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得好。
“为...为什么是李吴？你怎么知道这是他给我的？”
“因为他手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呀。还宝贝得很呢！上次让他借我看看都不肯。”
“......”
武若依再次陷入沉默，但迎着小丫头那纯粹的目光，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些什么才行。然而正在这时，会场却是忽然嘈杂了起来。
“那是什么？！”
“它们...是在吞食对方吗？”
“......”
显然，院方也注意到了这边，很配合地将画面拉到最大，占据了中央的一整个电子屏幕。
“若依姐，快看！我看到李吴了！”
唐糖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屏幕的方向轻呼道。
被打断节奏的少女不由一愣，终究也顺着小丫头的视线转过头去。
......
黑色的邪魔身躯交融混合，逐渐形成一具更为庞大的躯体，饶是隔着电子屏幕，会场众人也是隐隐感受到其间压迫感的拔高。
“怎么回事？是产生什么异变了吗？”
院方领导所聚集的会场一角，有人皱眉不解道。
“要提前结束比赛吗？”有人提议道。
“不用，试炼区中心有传承者看着，不会有事的。”
“或许...这并非一件坏事呢。”
“这......”
谈话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向了最中央的大屏幕。
......
呼——
仿若有无形的风化作锋刃，荡漾开来，连声音也被震慑，四周一时陷入了古怪的寂静当中。
“这个气息...是二级中期...”
屈志凡略微失神地轻喃着，但心中方才的不安，此刻却未有分毫。
“它快醒了！”一旁的男人忽然皱眉说道。
“怎么办，要逃吗？”
沐小鱼波动的目光扫过几人，试探性地问道，清秀的眸子微微有些抖动。
即便走在最前沿的新生，也不过晋升蜕凡境没多久，虽然无法判断其与蜕凡中期具体的实力差距，但此刻来自那融合后邪魔隐隐的能量波动告诉他们——毫无胜算！
该撤离吗？如果是刚才，屈志凡必定扭头就走，毕竟他不单没有击杀对方取得结晶的把握，且还伴随着极大的生命危险，这般吃力不讨好的战斗，他可不感兴趣。
这般想着，屈志凡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一边的李吴，思绪的光在眼中流转。
但是，这会儿可是来了根定海针啊，虽然他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跑到一群新生中来掺和，但这么好的机会，何不挑战一下自己的战斗极限呢，反正有人兜底，这位爷总不可能不救他吧？
且，不得不说，在屈志凡的心里，李吴可是修行路上极为厉害的前辈，所以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儿表现的欲望呢？好久不见，也请看看，我的成长！
“诶？”
注意到屈志凡有些奇怪的视线，李吴食指挠挠脸颊，瞪大眼睛，一副略显呆滞的模样，殊不知已被对方当做了另类的工具人。
“我要去战斗...”
“嗯？”
另外三人的目光皆是投向出声的屈志凡，一时默然。他们很清楚，看似普通的境界差距，实则隔着一条沟壑，即便他们一起上，此时面对二级中期的邪魔也难有胜算。
“你们难道不想试试吗？自己的极限所在。”
众人踌躇间，屈志凡却是用着沉稳的语态继续说道：
“面对境界的差距便畏缩不前，这可不是战士该有的觉悟。我们未来所要面对的，是比眼前这具邪魔还要强大无数倍的敌人，如果连一点风险都不敢承担，那又如何能强到去战胜它们呢......”
屈志凡的语气倒是极为真诚，说话的同时目光远眺，望着那波动愈发强烈的三首邪魔。
不过，话也确是真话，只是如果李吴不在，那可就不是“一点”风险了。非必要的时候，没有人会希望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然而不知情的人可就不这么看了，他们可都是深切地感受着与二级中期邪魔的实力差距，也自问做不到如屈志凡这般的意志坚韧。
“这个逼...有点帅呐...”
男人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感叹，却总觉着哪里好像没对......这家伙，怎么突然感觉充满了自信？
“你...以前是...？”
一旁的曾卫国神情恍然，不由自主地出声问道。
“军人。在这之前，我在东光国边境防线，与真正的邪魔浪潮战斗过...”
也是在那里，充分地感受到了自身的无力...屈志凡在心底补充了这么一段话。
“......”
闻言的中年大叔陷入沉默，但目光明显多了几分变化。
“啪！”
男人突然一拍大腿，紧接着厉声道：“决定了！那就试试！”
说完，其相继与几人眼神对视，显然都有了答案。
接着男人又是看向后来的李吴。
“兄弟，你也一起吗？到时候咱们战果平分！”
“我就算了，我已经够了。”
李吴笑着摆摆手。看来这是他们最后的试炼了，自己加入反倒会使其失去重要的意义，反正结晶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便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够了？男人不解地看了看李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也没必要强迫对方加入战斗，便也罢了。
“嘛！那就四个人平分。”
“哼哼，分三份就够了，反正是你自己说的，最后一份收获归我。”
男人旁边的沐小鱼突然出声道，一副“此间事了，便勉强原谅你了”的模样。
闻言，男人古怪地撇了女生一眼，凑近过去压低了声音。
“你是不是傻？分三份你只能拿三分之一，分四份，我的给你就是二分之一。”
“哦哦...”
沐小鱼一愣，脸上不自然地有些微红，所幸不说话了。
“哈，你们啊，要赢可不简单呐，就开始琢磨分配的事情了。”
修士的听力可都不差，曾卫国看着一对年轻人，不免失笑道。
一时无言，三人很默契地将视线转向中间的屈志凡。
“我们...能赢吗？”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下，屈志凡看向李吴，居然似乎有些忐忑地问道。
“嗯，有机会。”
语罢，屈志凡释然一笑，神情终于变得锐利起来。
“它快醒了，我们上吧！注意安全，别硬拼！”
“明白！”
......
看着四人快速远处的背影，李吴转了转眼珠，也不知在想什么。
能不能赢到底得打过才知道，他晓得个屁呐，不过对方都那么问了，这货也不好直接说些丧气话吧...
“耶？”
神识之下，李吴注意到远处半空中的无人机镜头似乎正对着这边，于是做作地咧嘴一笑，挥手打了打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