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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我……”

　　见她被吓到了，顾玄煜收敛不悦的气息，给她盖好被子，“睡吧！我不会做什么。”

　　然后起身离开了。

　　楚明昭看着男人的身影，心里忐忑又复杂，扪心自问，顾玄煜比起顾家的人要有良心的，至少他维护自己。

　　想着，她辗转反侧睡不着。

　　第二天醒来，有些头疼。

　　不过还是出府来了凌王府。

　　到了门口，楚明昭却止不住的紧张，有太多的疑问了。还有那天的事情，让她想起来就脸红耳赤，这个时候见面会不会太尴尬？

　　可她必须跟人家道谢，还有也需要凌王帮忙除掉顾家。

　　想着前世的悲惨，父兄的性命，楚明昭抬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对自己说，楚明昭，忘掉那些不该想的事。凌王是正人君子，那天晚上也是逼不得已。他前世帮你收尸，今生又救了你。

　　不管怎么样，他是恩人。

　　想着她从马车里下来，抬头看了眼“凌王府”三个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辈子她没有见过凌王，更没有来过凌王府，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

　　“顾少夫人，我们王爷请你进府。”这时，王府管家走出来笑道。

　　楚明昭点了点头，带着苏荷和礼物进了王府。

　　跟着管家穿过抄手游廊，脚下青石板路两侧种满了玉兰，花瓣落在肩头，带着淡淡的清香。

　　拐过一道月亮门，王府花园的景致豁然开朗。

　　一池碧水映着岸边垂柳，凉亭立于水中央，架着一道汉白玉石桥连通岸边。

　　凉亭里，慕容凌正临栏而坐，指尖在古筝弦上轻拨。

　　他未着盔甲，一身天青色锦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腰间系着白玉带钩，银色面具遮住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与淡色唇瓣。

　　琴弦震颤间，清越的乐声流淌而出，像月光洒在水面，褪去了往日的凌厉，只剩温润平和。

　　楚明昭脚步顿在石桥入口，心跳骤然加快。

　　她攥紧了袖角，目光落在那抹青色身影上。

　　前世只闻凌王威名，却从未想过，这位战场杀伐的王爷，竟有如此温润的一面。

　　乐声渐歇，慕容凌指尖轻轻按在弦上，侧头看向她，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几分清浅的笑意：“顾少夫人倒是准时，本王还以为你会再犹豫片刻。”

　　楚明昭这才回过神，忙提着裙摆走上石桥，走到凉亭外躬身行礼：“见过王爷，多谢王爷那天相救，今日特来登门致谢。”

　　她身后的苏荷连忙将带来的礼盒递上前，里面是她特意挑选的上等笔墨。

　　听闻凌王喜好书法，这礼物不算贵重，却也算用心。

　　慕容凌目光扫过礼盒，未让管家接过，只抬手示意她坐下：“不必多礼，坐吧。本王让人备了清茶，正好配这园中的景致。”

　　他指尖重新落在琴弦上，却未再弹奏，只淡淡道：“你今日来，恐怕不只是为了道谢。”

　　楚明昭眉头微蹙，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来道谢。”

　　道谢完了，她就转身离开。

　　慕容凌却起身走过来拦住她：“少夫人是忘了那天晚上的事……”

　　他靠近时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沉香气息，跟那天晚上的气息一样。

　　楚明昭耳根瞬间滚烫到发红：“明昭很感谢王爷……但那天是逼不得已，王爷还是忘了吧！”

　　慕容凌唇角勾了勾：“忘不了。”

　　楚明昭心头一紧，只觉得心口发烫，抬头看着他：“可我已经嫁人。”

　　“恩，本王知道。女子清白不在罗裙之下，本王知道少夫人也是被人所害。你来找本王应该是有事要说，本王的意思是，你不用跟我客气。”慕容凌眸光闪烁，五指卷起抵唇轻咳了声，“就算没有那天晚上的事，本王也会帮你。”

　　因为她是顾玄煜的遗孀吗？

　　楚明昭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那她没有必要总是计较。

　　“女子清白不在罗裙之下”，说的真好。

　　楚明昭露出了几分笑容：“王爷这次回京城是为了什么？”

　　“述职，还有探望母妃。”慕容凌示意她坐，然后给她泡了一杯茶。

　　楚明昭在他对面坐下来：“什么时候回边关？”

　　“恩，看情况吧！父皇和母妃都希望我多留一段时间。”

　　楚明昭想到前世同样惨死的萧贵妃，若不是因为她是慕容凌的母妃，她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但既然她是慕容凌的母妃……

　　“王爷，如果我说将来你母妃会被人害死，你信吗？”

　　慕容凌笑道：“本王信。”

　　楚明昭错愕。

　　“因为母妃在宫里树敌很多，本王身处如今的位置，盯着本王、想要我们母子性命的人也很多。”慕容凌解释道。

　　说母妃会被人害死，他并不意外。

　　“不过少夫人似乎知道母妃什么时候被人害死？”

　　楚明昭点了点头：“恩，我在新婚夜被人下药昏迷过去后，醒来就能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前段时间的洪灾，也是你梦到后，让你哥哥告诉父皇的吗？”慕容凌道。

　　他消息倒是灵通。

　　楚明昭道：“恩，不过我说出来别人也不信。”

　　慕容凌眸光微微闪烁，若有所思：“少夫人，不妨直说。”

　　楚明昭想告诉他自己重活一世的事，可说出来怕吓到他，只说了萧贵妃前世惨死的事。

　　“在五年后？”慕容凌眼底闪过一抹冷芒。

　　楚明昭喝了口茶：“是的，而萧贵妃的死，跟张皇后、顾家、安王府都有关。”

　　两位王爷明争暗斗已经不是秘密，她这么说，慕容凌没有理由不信。

　　“少夫人现在是顾家的人，你为什么要跟本王说这些？”慕容凌目光有些锐利地盯着她。

　　楚明昭心头一跳，发觉这目光有些熟悉，像是被顾玄煜盯着一样。

　　“因为我恨顾家所有人，我想他们不得好死。我一个人没办法与权势抗衡，只能找王爷帮忙。”

　　慕容凌蹙眉：“所以你接近母妃，也是为了跟顾家对抗？”

　　母妃得宠，张皇后失宠；张皇后和安王府倒台，顾家便没了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