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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直身,膝行上前抓住我一片衣角:“阿珉!你误会我了,你听我说,阿珉,阿珉……我到卫国来,不是为了哄骗你回去再做什么,我的确是打算抛掉殷国的一切,余生只用来跟着你的!……真的。”
这样的说辞,我听得笑:“是吗。”
他低头忍了又忍,没让泪水落下:“我……不骗你,真的没有。我之前说,愿意为奴为婢,一辈子给你做妾,这些都是真心话。我是这样打算的……我是这样打算的。”
我道:“既如此,你都抛掉了殷国,不再是王上,怎么还不乐意我做卫臣呢?”
这话问到了元无瑾,他顿在我腿边,一时辩不出。半晌之后,他终于想出一套说辞,努力继续扒住我腿,朝我扬起一个难看的笑:“我没有阻止呀,阿珉,你记得,我甚至上次都在努力帮你促成呢。我知道这本就是阿珉所求,离开大殷去别的国家,去受别国君主重用、去受人尊敬。阿珉人都来了卫国,迟早有这么一天。我其实……心里是有所准备的。”
说到这,他再如何忍,泪珠依然止不住滚落下来:“我……都懂,理解阿珉。只是我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亲眼见到你做了卫臣,我心里……还是特别难受……”
他匍匐在我脚边这样落泪,我下意识便没忍住伸了伸手,最后,还是恍然回神,将动作收回了。
“……王上,已经碎掉的东西,不可能再拼得回来,”我轻声说,“您赐剑杀我,而卫国却救我性命、给我地位,我弃您事卫,理所当然。您如今再来难受,也太晚了。”
元无瑾呆呆坐在地上,手指无力地绞着我衣裳:“晚了吗?我……我没觉得……”
我轻声引导:“执着于臣是徒劳,离开吧,王上。你在卫国留得太久,琅轩应该很想你。”
元无瑾依旧失魂落魄地喃喃着,像入了魔怔。忽然他想到什么,忙扑近身,攀住我的膝盖,泪色中的双目异常明亮:“等等,阿珉,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晚,我没有想杀你!后来还发生了好多事,我给你讲,我都给你讲清楚!求求你,不管你还回不回殷国、不管你还要不要我,你都先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没有晚,我们之间还有一点救的,还有救……”
他整个人都乱极了,似快要溺死的人终于在此刻发觉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生怕抓得轻了,就什么都留不住。他的嘴唇止不住地剧烈发抖,颠三倒四毫无条理地解释着,一遍又一遍。
“阿珉,你听我说,你当时说你不想再做我的臣,我、我最开始很犹豫,也没想赐剑……后来我赐剑,只是被朝臣起哄蛊惑,又一时之气而已,再后来……”
第72章强留
元无瑾费尽心力地想跟我解释,他赐下王剑是受人蛊惑、一时之气,他一回头的时间里就已后悔,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因风寒反复晕倒在四海归一殿上。
然后他做了个梦。梦中的我自刎而死,送回来时已是一具尸体。他很难受,很疼,痛得发疯。所以他醒来第一件事,便让人以最快速度去追回王令。只是时间过去好几日,很有可能追不上了。
“阿珉,我错了,我没有想杀你,我当时真的马上就后悔了……甚至当时,我已经在想今后要好好对待你、尊重你,重新求你的喜欢;我还想过,如果王剑没追到,我愿意和你一起死,我可以给你殉葬……”
“你来了卫国,我也可以跟着你,什么都不要……阿珉,你看,我……喜欢你的,很喜欢你的……”
他的声音,越讲越小,可能讲到后面,连他自己都渐渐发觉自己的说法极其徒劳,好像,没有一点价值。
到最后,他一句话都已说不出,只是抓着我的脚踝,用仅剩的可以握住的力气,只等我的审判。
我微微俯身,将他这只手也拨开:“臣已事卫,听不懂王上在说什么。您真是有些疯了,令人厌烦。”
元无瑾僵住,手悬在半空,没能再抓住任何东西。他空空望着前方的地面,原本晶亮的眸子终于再无神采。
我提声道:“来人。”
留守远处的侍从忙不迭赶来,数人推门而入,见到这样的情景,互相惊诧地切切了两句,而后道请将军吩咐,待命。
我随意指了指元无瑾:“琨玉因本君将他贬妻为妾,怨怼于我,不肯好好侍奉,神智也瞧着有些问题。带他回自己屋里,叫个郎中来给他治病。”
众人道是,有两人去搀元无瑾。他被扶起来时,仍是失神着,踉跄无法站稳,管家便让去抬一顶小轿来。
我再道:“给他坐轿子,你们倒很看得起他。记着,琨玉只是本君的一名贱妾,今时宠爱,明日也可以不喜欢。回去后将他一应优待撤了,给他一个月时间专心瞧病,一个月治不好,就扔在那别治了。”
一众人等纷纷惊骇,扶住元无瑾的两人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元无瑾才算是恍过神来,慢慢自己立住了身子,自己缓缓跪下,叩首:“是,奴……谢将军体谅。”
元无瑾跪叩之后,垂头独自起身。他披头散发,红衣松垮,鞋也掉了一只,但这些他都没管,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扶了扶门框,踏了出去。
已经说开,便没有别的选择,虚幻的黄粱美梦也不复存在。我已打算将元无瑾彻底赶走,首先就要让他在我这失却地位,被边缘到骤然没了死了、都不会有人注意。
于是第二日早,我传信昌平侯,让他再给我新找一批优伶来,不拘像不像殷王。我说,我看琨玉这张脸已经看烦,没那么新鲜了。
昌平侯动作极快,第三日十几个漂亮人就到我府中,排作两排,由我挑选。我随便选了四个,其余退下。这日下午就由着这四个吹拉弹唱,奉茶按肩。
昌平侯与我对弈,干巴巴下过好几局后,终于忍不住八卦开问:“靖平君,你这不是才正式纳了琨玉,怎么突然就……”
我面不改色地落子:“我为好好纳他,给他用下大半正妻之礼,他却贪心不足,对我生怨。这模样一下叫我想起殷王怨怼于我时的面目可憎,便厌烦了。”
昌平侯惊了惊:“琨玉平日瞧着,不是挺柔顺,怎会如此?”
我轻敲棋盘:“这要问你。说到底他是你送来的。”
昌平后赶紧打了个哈哈:“这不是……像殷王的不好找,送他来时比较仓促,性情没法知根知底么。不喜欢也罢,咱换几个听话的!你放心,这几个我都问得清楚得很,伺候上将军保管服帖!”
我问:“说来我有了上将军职,几时可上朝面王?似乎没有消息。”
昌平侯笑道:“王上封你封得急,官服印绶再过几日才做好,等你拿到,就可上朝。”
这理由乍一听是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