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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的岛  金风柳 3938 2025-10-15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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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他醉得太厉害,甚至出现幻听,他居然听到温简之的声音,在叫他“陆知雨”。

  陆知雨。

  这个名字太久没有人叫过了。

  “陆知雨”三个字总让他联想起家乡村落里灰沉沉的雨天,在那样的雨天里几乎没有好的回忆。

  直到有一天遇到温简之。

  温简之说他喜欢这个名字。

  温简之会叫他陆知雨。

  最多的时候还是叫他小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他说陆知雨的出生一定带着父母的期待。

  他们一定很喜欢陆知雨。

  下雨了吗?

  陆屿将手伸出廊台,看见细细的雨丝坠落在眼前的荷花池中,然后消逝。

  廊台的屋檐挡住了大部分的落雨,让他有些够不到。陆屿苦恼地蹩眉,露出孩子气的神情,抬脚跨出围栏,站在窄窄的水泥台边缘。

  温简之看见陆知雨的时候心脏都停跳了一瞬,而后便开始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撞得他整个胸腔都在剧烈地疼痛。

  他看见陆知雨摇摇晃晃地站在荷花池边,伸手去接那些雨滴。他只要稍微欠一下身,就会像那些雨一样消失在荷花池中。

  他不敢惊动陆知雨,只好屏息一步一步地迈向他。

  “小雨……”

  温简之尝试着叫了几声才换来陆屿的扭头。他看见温简之张开双臂走来。

  陆屿的视野里,温简之神色不明,不知道是不是浓重潮湿的夜色浸染,那张本应该冷漠的脸上却带着悲伤。

  是温简之吗?

  不,应该不是。

  陆知雨低头拉了拉卫衣领口处的抽绳——他熟悉的温简之最喜欢穿自己身上这样舒适宽大的卫衣,从来不是这样西装革履。

  陆知雨低头看着脚下的水面,里面的人看不清面容,却穿着熟悉的卫衣。

  “陆知雨!”

  温简之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他看见陆知雨低头朝着湖面,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月光给陆知雨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柔的银白,美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

  他身体前倾,去找湖里的倒影。

  温简之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路屿的腰,把他拖出廊台。

  温简之脚步不稳,抱着陆知雨摔在后面的地上,即使后背着地给陆屿做了缓冲,可还是清楚地听见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而后便蜷缩成一团。

  温简之跪在陆屿身边,膝盖被冷硬的石板硌得生疼。

  陆屿满脸的水迹在月光的笼罩下熠熠生辉。温简之本以为那是飘落的雨,于是用袖子帮他擦了,却发现陆屿身上异常灼热的温度,细微地抖着。

  没一会陆屿的太阳穴边又变得湿漉漉的,温简之才知道那不是雨,而是陆屿的冷汗。

  陆屿毫无反应地躺在地上,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晕过去了。温简之怕他醉酒呛到,于是把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此时他才发现陆知雨瘦得过分,肩膀的骨头仿佛生出棱角,抵得自己的胸腔生疼。

  “陆知雨。小雨!”温简之用手掌轻轻拍了拍陆屿的脸颊,对方毫无反应,脸颊柔软光滑,像一块软玉腻在自己手心。他有些着急,迅速给奇奇打电话说明了自己的位置,让他们五分钟内找酒店的工作人员尽快把摆渡车开过来。

  温简之摸着陆屿的手心冰冰凉凉的都是冷汗。从前的陆屿身体很好,极少像现在这样虚弱,他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不断地揉搓他的手指来促进血液的循环,然后更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他本想减轻对方的颤抖,可最终自己也跟着颤抖起来。

  突然陆屿猛地挣开温简之的怀抱,转头吐了出来。他已经完全没了力气,被温简之及时抱住才没有摔进地上的呕吐物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吐得停不下来,痛苦地弯腰,细瘦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很快奇奇和亭亭便带着人赶来了,亭亭看到地上坐着的温简之和他怀里不省人事的陆屿,简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是温简之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迅速抱着陆屿起身,一起坐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几人回到酒店,制片人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看见温简之背着陆屿进来连忙迎上来。

  “麻烦叫一下跟组医生过来。”温简之淋过雨的头发成绺地梳在脑后,快步走向电梯。

  陆屿的情况不太好,趴在温简之的背上一个劲地往下滑,只能由奇奇和亭亭一左一右地扶着。

  温简之将背上的人放在酒店的床上,打开灯才发现对方脸色苍白得过分,呼出的鼻息里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都怪我没照顾好屿哥,他胃不好,不能喝酒的。”亭亭见陆屿这个样子手足无措地哭了起来。

  回到温暖明亮的室内,一切都变得真实。也许是因为淋了雨,也许是因为刚刚的情绪过于紧绷,温简之后知后觉地感到头痛欲裂。

  床上的陆屿好像被说话的声音打扰到,头无力地在枕头上辗转几下,挣扎地想要醒来,最终却只能发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呻吟。

  温简之的心里很乱,好像有野草在疯长。

  他承认,他不想看见这样的陆屿。

  跟组医生来了,在陆屿的胃部按压着,对方很剧烈地战栗了几下,而后居然虚弱地挣开了眼睛。不知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醉酒未醒,他只是微敛着眼睫看着站在床脚的温简之,再没有其他动作。

  “目前看来没什么事。”医生斟酌了一下开口。

  没什么事……温简之的理智回笼,见陆屿的目光似乎停留在自己身上,低头看了看已经皱巴巴的衬衫,发觉自己是如此的狼狈。

  他受不了这道虚弱却灼热的视线,几乎能听到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拉紧到极致的声音,无法忍受地将手粗暴地覆盖在耳朵上缓解头痛带来的耳鸣。

  既然陆屿没事,他也没有理由和立场再待在这里。

  陆屿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温简之离开的方向,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角一滴晶莹滑落消失在耳后。

  “胃部按压不适感较重,可能是酒精刺激下胃病复发,建议今晚先把药吃了。明早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如果还是胃痛的话,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医生给陆屿扎了退烧的点滴,才接着对屋内仅剩下的亭亭嘱咐。对方语气有些严肃,补充说胃病可大可小,还是不要过度忽视。

  等到医生收拾好东西离开已经是深夜。亭亭见陆屿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又害怕他晚上再出现什么意外,只能悄悄坐在角落的椅子里打算将就一晚。

  黑暗里,陆屿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紧闭双眼还是不能阻止泪水不断涌出。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可原来即使在梦里,他和温简之的重逢也是这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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