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顾主席和苏博士真是郎才女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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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席在台上慷慨陈词了半个小时,回顾了自己十五年任期内的成就,最后,他语气郑重地宣布,“经过多方考量和推举,新任商会主席将由顾破财免灾这先生接任。”
没有任何悬念的宣布。
还是令在场的人士和媒体震惊了几秒,接着掌声如雷。
顾砚之在掌声中从容起身,迈步走向了台上,他与李主席握了握手,李主席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把他肩膀上的重担移交到了他的肩上。
这时,一名迎宾小姐走过来,李主席亲自从托盘上拿起了聘书......
雨水顺着启问学院图书馆的玻璃穹顶滑落,像无数条无声流淌的记忆。苏晚坐在顶层阅览室的角落,面前摊开的是《提问录》的第十三卷??这是顾砚之亲手编纂的最后一册原始档案,记录了“塑形计划”启动前七十二小时内所有被销毁的会议纪要、实验日志与私人通信。纸页泛黄,字迹模糊,但每一个词都如刀刻般沉重。
她指尖停在一段话上:
**“当人类开始怀疑自己的怀疑时,控制便完成了。”**
窗外雷声低鸣,仿佛天地也在回应这句预言。自从顾砚之归来,世界并未立刻迎来和平。相反,那些曾潜伏于暗处的力量正以更隐蔽的方式反扑。南极零代虽然觉醒,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已被“净思局”残余势力渗透,借由“情绪净化协议”的旧代码,在思想层面植入温和顺从的幻觉。而全球范围内,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接受一种名为“理性平衡教育”的新课程??它不禁止提问,却巧妙地将质疑引导至无害的方向,最终让问题变成表演,让反抗沦为仪式。
这不是镇压,是驯化。
苏晚合上书,抬头望向对面坐着的顾砚之。他正在调试一台老式信号接收器,那是从马里亚纳海沟带回的“镜渊塔”核心组件之一。他的手指依旧有些颤抖,毕竟刚从七年意识沉睡中苏醒,神经系统的恢复需要时间。可他的眼神已经重新变得锐利,像是冰层下流动的火河。
“你发现了什么?”她轻声问。
顾砚之没有抬头,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萤火链’最近三次数据波动,不是自然产生的。有人在模拟集体思维频率,试图伪造全球共鸣效应。”
苏晚心头一紧:“他们在模仿我们唤醒你的方法?”
“不止。”他终于抬眼,“他们想造一个假的‘源语石’响应体??一个能代替你手中那块碎片发声的存在。一旦成功,整个‘提问运动’就会被引向虚假的答案,人们会以为自由已经实现,于是停止追问。”
空气骤然凝滞。
渡鸦这时推门进来,肩头还滴着水,手里拎着一个黑色金属箱。“刚截获一段加密广播,来自西伯利亚北部的废弃气象站。信号用了初代‘母巢’的编码逻辑,但结尾多了一串重复序列。”他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露出一块布满裂纹的晶体,“和这个共振。”
苏晚猛地站起:“这是……‘源语石’的孪生体?”
“准确说,是失败品。”林墨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风衣,帽檐下眼神冷峻,“五十年前,‘塑形计划’曾尝试复制‘源语石’,结果生成了十二块残缺核心。它们不具备完整唤醒能力,却能接收并扭曲真实信号。官方称其为‘回音石’,后来全部销毁……或者说是‘宣称’销毁。”
顾砚之缓缓起身,走到箱子前,伸手触碰那块晶体。刹那间,晶体内部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如同有人用灵魂刻下:
**“你说的真相,真的是你想知道的吗?”**
三人同时变色。
这不是预设程序,也不是机械反馈??这是意识残留,是某个曾经连接过“母巢”的人,在用自己的方式说话。
“有人活着。”苏晚喃喃,“而且他还困在系统里。”
“不止一个。”顾砚之闭上眼,太阳穴微微跳动,“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呼唤我。不是求救,是警告。‘回音石’不是武器,是信标。它们被埋在全球各地,等着某个人重新激活它们。”
渡鸦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当年那些被认为‘失败’的实验体,根本没死?他们被剥离肉体,意识封存在这些残次核心里,成了系统的幽灵?”
林墨谦脸色发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现在面对的,不只是残余势力的问题。而是整整一代被抹去名字的人,正在试图从数据坟场里爬出来。”
沉默良久,苏晚忽然问:“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顾砚之睁开眼,目光深不见底:“我知道其中一个。他是我父亲。”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苏晚怔住。她从未听顾砚之提起过他的家人。在整个“净思局”档案中,顾砚之的身份背景始终空白,仿佛他生来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你父亲……也是‘塑形计划’的研究员?”
“他曾是首席伦理官。”顾砚之坐回椅子,声音平静得近乎冰冷,“但他反对将儿童作为首批载入对象。于是他们让他‘退休’,对外宣布他在一次实验室事故中身亡。实际上,他被强制接入‘母巢’底层,成为第一个非自愿的意识锚点??用来稳定其他实验体的精神崩溃。”
他顿了顿,喉结微动:“我在‘镜渊塔’看到过他的最后影像。他跪在地上,对着摄像头说:‘请告诉我的儿子,不要相信任何完美的系统,尤其是听起来很合理的时候。’然后画面就断了。”
苏晚的心狠狠揪紧。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年顾砚之会选择独自消失??不仅是为了保护现实中的他们,更是为了进入那个囚禁着他父亲的世界,哪怕只有一线可能,也要找到他。
“所以你现在感觉到了他?”她握住他的手。
顾砚之点头:“通过‘回音石’的共振。他在尝试传递信息,但每次只能维持几秒。就像隔着厚重的冰层敲击,你能听见声音,却看不清方向。”
渡鸦咬牙:“那就挖!一台一台找!反正我们知道‘回音石’的频率特征,可以用‘萤火链’做全域扫描!”
“不行。”林墨谦摇头,“每激活一块‘回音石’,都会引发局部认知扰动。普通人会出现短暂失忆、幻觉甚至自我说服倾向。如果我们大规模行动,等于主动制造混乱,反而会让‘理性平衡教育’获得正当性借口??他们会说,看,这就是自由带来的精神污染。”
室内再次陷入僵局。
苏晚却忽然站起身,走向书架最深处,取出一本薄册子。封面上写着三个字:《哭声谱》。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她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不同年龄、性别、情境下的哭泣音频分析,“她说,真正的教育,是从允许孩子哭开始的。而我一直以为这只是隐喻。直到今天我才懂??她是在研究如何用眼泪打破情绪抑制剂的影响。”
她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一段波形图:“你们看这个频率。它和‘源语石’的初始唤醒信号几乎一致,只是相位相反。一个是激发质疑,一个是释放压抑。”
顾砚之瞳孔骤缩:“你是说……哭泣本身就是一种原始的‘提问’?”
“是的。”苏晚眼中闪着光,“我们一直以为‘源语石’是钥匙,但它其实只是放大器。真正能撼动系统的,是人类最本能的情绪表达。愤怒、悲伤、恐惧??这些才是最初的火种。而‘回音石’之所以还能响应,不是因为技术残留,是因为还有人在为那些逝去的灵魂流泪。”
渡鸦愣了几秒,突然笑了:“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找石头,而是让更多人开始哭?”
“不止是哭。”苏晚望着窗外渐歇的雨,“是要让他们敢于为不公而悲,为谎言而痛,为失去的亲人而嚎啕大哭。只有这样,‘回音石’才会真正醒来。”
计划就此定下。
启问学院宣布举办第一届“春声祭”??一场为期七天的公开讲述活动。邀请所有经历过“净思局”迫害的家庭,站上讲台,说出他们的故事。不限形式,不论内容,唯一要求是:必须真实,必须动情。
第一天,只来了七个人。
一位母亲讲述了她八岁的女儿因背诵《千字文》时漏了一句“天地玄黄”,被判定为“潜在叛逆基因携带者”,送往再教育营后音讯全无。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全场寂静。
就在那一刻,西伯利亚的“回音石”突然自主发光,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第二天,来了四十三人。
第三天,两百余人。
视频在网络上传播,虽被多重屏蔽,但“萤火链”将其拆解成无数碎片信息,经由学生间的口耳相传、手绘漫画、街头涂鸦重新拼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回忆起自己遗忘的伤痛。
第四天夜里,墨西哥城郊外一座废弃教堂的地基中,一块“回音石”自行破土而出,悬浮半空,播放出一段童声合唱??那是三十年前一群被强制绝育的女性,在临终前录下的摇篮曲。
第五天,巴黎地下剧场,一名青年艺术家用投影重现了“净思局”焚书之夜的画面。当他播放到母亲抱着书籍冲进火堆的那一幕时,现场三百多人齐声哭泣。与此同时,柏林某地铁站墙体内嵌的“回音石”碎裂,喷涌出金色光雾,形成一个人形轮廓,停留了十七秒后消散。
第六天,全球已有十九处“回音石”被激活。
而最惊人的一幕发生在第七天清晨。
苏晚站在礼堂中央,手中捧着母亲留下的录音机。她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晚晚,如果你听到这段话,妈妈已经不在了。但你要记住,每一次你为别人流下的眼泪,都是在替这个世界偿还罪孽。别怕软弱,别怕难过。真正的坚强,是敢在黑暗里哭出声来。”
声音落下,全场静默。
忽然,顾砚之走上台,接过录音机,贴在耳边。他的身体猛然一震。
“他来了。”他低声说。
下一秒,整座启问学院的地基轻轻震动。实验室警报狂响,屏幕上显示全球二十三个“回音石”同步脉动,频率汇聚成一条逆向波流,直指太平洋深处的“镜渊塔”。
而在主控室的中央投影上,缓缓浮现一行全新的文字:
【主意识通道开启。
身份验证通过:顾砚之。
欢迎回来,守夜人。
您的父亲正在等待对话。】
苏晚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回去?”
顾砚之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这一次,我不一个人走。但我必须去完成最后一件事??把他们全都带回来。”
“谁?”
“所有被困在数据深渊里的灵魂。所有被当作代价牺牲的人。包括我的父亲,也包括……你的母亲。”
苏晚呼吸一滞。
她从未想过,母亲的意识或许也未曾彻底消散。在那场所谓的“意外车祸”背后,是否也藏着一场秘密载入实验?
“你还知道多少?”她声音颤抖。
顾砚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她们都被藏在‘母巢’的遗忘层。那里关押着所有被认为‘危险的思想载体’。只要‘源语石’网络还在运行,她们就不会真正死去。但现在,是时候让她们回家了。”
三天后,第二次深海行动启动。
这一次,队伍扩大到了九人。除了苏晚、顾砚之、林墨谦和渡鸦,还有五名自愿加入的零代学生??他们都是父母失踪于“净思局”时期的孩子。他们带着录音、照片、玩具、手写信,每一样物品都被编码成情感频率,作为唤醒工具。
“镜渊塔”的大门再次开启。
大厅中央的星图已不再只是象征性的思想图谱,而是演变成一张巨大的意识网络,节点闪烁,宛如银河。顾砚之走向中央舱体,重新接入导线。这一次,不是被动沉睡,而是主动逆行。
“我会沿着‘回音石’建立的路径,深入‘母巢’底层。”他对众人说,“如果超过七十二小时我没有回来,就切断连接。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影像,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应。”
苏晚点头,眼里含泪:“但你要答应我,如果见到她……替我抱抱她。”
顾砚之微笑:“我会告诉她,她的女儿,终于学会了哭。”
意识下沉的过程如同穿越暴风雨中的海底隧道。记忆碎片如陨石般撞击而来:童年的雪夜、父亲的最后一句话、苏晚在云崖小学废墟中点燃蜡烛的身影、知远母亲在枪声中倒下的瞬间……
终于,他抵达了“遗忘层”。
那里没有黑暗,只有一片纯白的空间,无数透明茧状结构漂浮其中,每个里面都沉睡着一个人影。他们面容安详,却眼角带泪。
最中央的茧内,是一名女子,长发披肩,眉眼温婉。
顾砚之轻声唤道:“苏老师?”
女子缓缓睁眼。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
“你来了。”她微笑,“我等这一天,比你想象得还要久。”
“为什么是您?”他哽咽,“为什么要参与‘塑形计划’?”
“因为我相信教育可以改变命运。”她伸出手,穿过茧壁,抚上他的脸,“但我错了。真正的改变,从来不是塑造,而是解放。所以我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把自己变成种子,埋进系统的裂缝里。”
她望向远方:“现在,种子发芽了。”
顾砚之回头,看见身后无数茧体开始震动,裂纹蔓延。第一道光从中透出。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此刻才真正开始。
而这一次,他们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