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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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是第几次接到姿真的电话。
蓝菲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串号码拖进黑名单。
不管姿真有什么事,她都不能跟她见面。
梁韵仪失踪。
梁太最近火急火燎地找女儿,许久不曾有过的危机感来袭。
梁韵仪再蠢,再没出息。
那也是梁太的亲女生,跟干女儿还是不同的。
越是在这个节骨眼,蓝菲更要小心谨慎,万一被抓到把柄,好不容易握在手中的荣华富贵就要烟消云散了。
静下心,她小口小口喝掉了杯中的拿铁。
看了眼时间。
该去拿改好尺寸的戒指了。
踩着高跟鞋,她步伐悠闲,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卷着发尾,路过一家男士西服店时,没注意到里面的姿真。
下班时间。
姿真被禾然强硬拉来挑选礼物。
禾然拿起黑色丝绒盒中的一对袖扣,自顾自道:“宗衍一直不怎么喜欢过生日,但不管怎么样,礼物还是要送的。”
她凝视着袖扣,又幽幽转眸看向姿真。
“你说呢,是吧?”
自从对姿真的危机感解除后。
禾然便再没在她面前叫过宗衍元柏。
“嗯。”姿真声嗓微弱应下,有话又被生生挤进喉咙里。
宗衍的确讨厌过生日。
这是她嫁给宗衍第一年时便知道的,那天她准备了隆重又丰盛的晚餐,亲手烘烤了生日蛋糕又裱花,连生日礼物都是用为数不多的积蓄买下的,她从早忙到晚。
宗衍回来看到那些,不仅没有笑脸,反而阴恻恻地问她:“宗太太的角色演上瘾了是吗?”
后来孟珵美才告诉姿真。
宗衍少时过生日,一人守着蛋糕在家里等到深夜,那时宗老忙于生意,母亲刚有了弟弟妹妹,他逐渐成了透明人。
无人关心,无人在意。
只有生日,母亲允诺他会陪他过。
可他等了又等,等到草莓蛋糕上的奶油融了形,不再香甜,母亲才带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回去,二话没说便打了他一巴掌。
又用夹杂着哭腔的声音训斥。
“你弟弟高烧进了医院,你怎么好意思在这里过生日?”
那天零点。
宗衍收到母亲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巴掌与血淋淋的斥责。
自那之后,他便不再看中生日。
但以他现在的身份,生日总会收到许多礼物,他伪装得很好,没人会知道他这段藏在内心深处的疮疤。
禾然要送礼物。
姿真不好阻拦,更不会将宗衍这段过去宣扬出去,除非她不想活了。
“其实生日送这种小东西未免太寒酸了。”禾然犹豫不决,连连叹息,“可宗衍不喜欢在生日收贵重的东西,要是送了,他倒是会生气呢。”
话说完。
禾然才意识到自己又在自以为是了,“抱歉,我忘记你跟宗衍在一起过三年了,这些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没有。”姿真慌忙摇头,“我不是很了解他。”
“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生日是怎么过的?”
姿真将唇角拉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他很少回去的。”
这便是对这段婚姻三年的总结了。
“这样啊。”
身为宗衍的未婚妻,禾然并不介意提起宗衍的第一段婚姻,还是跟宗衍的前妻提起。
之前她有所防备。
可现在,完全不会了。
“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才跟他结婚的,要怪就怪韵仪太任性,既然不喜欢,就应该早说。”
禾然目光深深,“这么一来,还把你给害了。”
陪着禾然买下了那对袖扣离店。
“我们一起吃晚餐吧,你来誉美这么久,我们都没单独吃过晚餐呢。”
她像是真心要跟姿真交好。
姿真动动唇本要接受,余光却在路过的珠宝店中掠见了蓝菲的身影,“我不去了,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抱歉。”
禾然笑吟吟的,“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的。”
两人下了楼分别。
姿真快步折返回那家珠宝店,正遇上蓝菲拿了戒指出来,四目相对,她诧异愣住,旋即转身就走。
姿真追上来。
“你别跟着我,要是让别人看到,我怎么跟干妈解释?”
都是为了梁太。
姿真心下一阵酸涩,她为了蓝菲顶罪进监狱,受尽了苦楚,出来后姐妹关系没得到修复,倒是更加形同陌路。
好在。
她也不是因为姐妹情找来的。
“我有事要问你,只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
“我没话跟你说。”
蓝菲越走越快,高跟鞋细跟,很不方便,“你也别再电话给我,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边说边快走,蓝菲身子一歪,鞋跟跟着倾斜了下,姿真从旁扶住她。
她还跟以前,穿不好高跟鞋。
就算成了梁太的干女儿,有了用不完的奢侈品,内里还是那个小镇姑娘,身上有着难以洗脱的憨气。
“蓝小姐,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不会来找你。”
姿真轻扶着蓝菲手臂,不再铺垫些废话,开门见山道:“你知道霍巡吗?或者说,我跟这个人认识吗?”
只一个名字。
便令蓝菲脸色铁青,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悚恐怖故事。
“我不知道,你放开!”
嘴上这么说。
但她的表情,绝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
“你知道的对吗?”姿真连连追问,“宗衍一口咬定我跟这个人认识,你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蓝菲甩开姿真的手踉跄着退后,“这是你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你是我的家人。”
就算一刀两断了,曾经也是家人。
蓝菲是最了解姿真过去的人。
“家人就要一次两次替你收拾烂摊子吗?”
要不是姿真找来提起这个名字,蓝菲不会突然爆发。
她五官打结,眼瞳盛放着恨,“这些年我真的是受够了,要是当年去京大读书的我,或许母亲就不死,我恨自己,为什么要把机会让给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倒是好,生了场病就忘得干干净净,我跟母亲供你去京大读书,你呢,你被男人哄得七荤八素,别人不要你了你要死要活。”
蓝菲低头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去,“你以为母亲怎么会突然重病不起,就是为了替你去讨公道,被霍巡的人打残了腿落下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