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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灵坐在秋千上目视着停在右手中指上地灵鸟,秀眉蹙紧脸色暗淡,煞噬行了几寸绕到秋千背后,煞噬伸出手推动秋千,苍灵即使未言语煞噬也知其。
“君…”
煞噬柔声道:“卿,若决定好,君自相随。”
苍灵心绪复杂:“君,眼下恐怕我们再无法坐视不管,圣灵弓临世,渡世间浊气,只怕赤焰凤凰族,我们亦需前往。”
煞噬含笑:“卿意,君自伴。”
一阵凉风吹过,凉亭内青彝与忘尘对立而坐。此时二人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棋盘,青彝微挑眉下出一棋,忘尘执出棋子拦在青彝棋后。
青彝只笑了笑,拾棋挡下忘尘的棋,棋盘上黑白双子如飞箭穿梭,不断交错,形成一道道优美的图案。每一次落子,都仿若无声的硝烟。
“哒——”
最后一棋落定,青彝一脸幸灾乐祸地看忘尘。
“二哥,我赢了。”
忘尘打趣道:“难得啊,四弟此次竟赢了为兄。”
青彝收回放在棋盘的手环手抱胸一副傲娇十足的模样:“那是,可不看看,我为了赢二哥,苦练了多久棋艺!”
忘尘抬手驶向一旁放着的茶壶,拾起茶壶往两个茶杯倒入茶。茶入杯,忘尘便将茶壶重新放回原位,接着忘尘端起两杯茶,一杯递给青彝,一杯端在自己手中。
忘尘饮了一口茶,徐徐才道:“落子既定棋局,此局,为兄输得心服口服。”
青彝猜到忘尘话中所谓何意,仰头将茶焖尽,苦笑道:“此棋非彼棋,若想棋赢,恐难矣。”
忘尘一笑如玉:“唯此间,天地渺。掌棋者,控全局。”
“何将戏事扰心房?一卷残棋如尘沙。”
忘尘、青彝在听见这道声音眼睛豁然亮了。未待他们起身,声音的主人便已至身前。
“阿姐!”
忘尘、青彝见来者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双双围到莫离身前。莫离瞧着她的两个弟弟满腹宠溺,眼眸中尽显柔情。
忘尘有些诧异:“阿姐,你为何突归?”
青彝扒拉了下忘尘,拽起莫离手臂把头靠向莫离肩上:“管他的,阿姐回来了就好,管其他做甚?”
“阿姐~”
青彝声音细细,宛若孩童:“阿姐,阿姐,阿姐——”
莫离道:“自是,回来看看我们家的阿尘,阿彝,阿灵,阿浩,阿噬呀。”
忘尘拉住拽住莫离另一边胳膊将头靠向莫离肩膀,语气沙哑:“阿姐,为骗我?阿姐没用分身?要是骗我,我可是会哭的,会哭鼻子的!”
莫离左看看右看看,清眸转了转,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故作用老天爷的嗓音严肃道:“对,没错,我就是尊神的分身,尊神此刻仍在下界!”
“真的假的?”
忘尘炸了起来,双眼写着你在骗我!
莫离没绷住,喷笑了出来。
“阿姐!”
“你坏死了!”
忘尘眼眶红了,泪水哇的一下流了出来。
“你讨厌死呢!”
青彝朝忘尘做了个鬼脸:“略略略,阿姐骗你的,你居然当真呢!略略略!”
“啊我的天啊!”
莫离连忙伸手为忘尘擦拭着泪水,话语温和:“啊我错讷,我不逗阿尘讷,我错讷,我错讷,我真的错呐,阿尘,阿姐知道错呢。”
“阿尘,就不要和阿姐一般计较呢,阿姐不逗阿尘啦,阿尘不哭啦不哭啦。”
“阿姐——”忘尘哭着挽住莫离手臂:“你不要吓我呢,阿姐你知不知道阿尘等了多久?才等到阿姐回家?阿姐怎可以使用分身陪我们吗?我要阿姐陪我们,不要分身,阿姐…阿姐…”
青彝加大力气挽紧莫离手:“阿姐,不理他,他讨厌死呢。”
“喂!”
正当青彝话音落,苍灵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进了耳朵。
“我要抱阿姐!二哥、四哥,你们都给我让开——!”
苍灵拉长了音飞奔进凉亭,忘尘、青彝见状一个不哭了,一个猛起身,均不约而同地从莫离肩上起来松开挽莫离的手为来势凶猛地苍灵让路。
苍灵一股脑地冲到莫离怀中笑得爱溺的抱住苍灵,一手抚在苍灵后脑一手环抱苍灵腰背。
后走进来的景瑟与煞噬在见到久未见的人一时间也不谋而合地溢出笑意。
煞噬:“阿姐。”
景瑟会心一笑:“久违了,娘娘。”
莫离回笑:“久违,瑟。”
景瑟走上前:“下界之事,何时结束?”
莫离:“一日后,还差一点。”
景瑟想了想:“我先去?”
莫离抚摸着苍灵后脑:“等我。我既归位,自要护我之子民。”
忘尘道:“阿姐,浩已先行一步,魔界大祭司,十魔君主,魔尊已前往暗血凤凰族。浩,需得前去协助冀梧兄他们。”
莫离点头一笑:“好。”
苍灵支起脑袋,弱弱的问:“阿姐,回家待多久?”
莫离轻抚苍灵后脑,柔声道:“我即刻便需去,函还在下界等我。下界事宜,还需一日完满。”
苍灵演都不演了满脸地不开心从莫离怀中起来一拳重重的砸在莫离心腹。
“阿姐,太过分,次次匆匆回又匆匆去。”
“唔~”
莫离吃痛地狠狠蹙了下眉闷哼一声。
“阿姐,我…我…”
看到莫离这副表情,苍灵一下意识到她力气用大了当即慌乱,不知所措地欲向莫离道歉,莫离宠溺的笑了下,摆摆手像是在说没事。
忘尘迎上去扶莫离,满腹忧心:“阿姐,可有大碍?”
莫离溺笑:“无碍,无需挂心。”
青彝上前嗓音略微肃穆:“阿灵,岂可胡来?若真伤到阿姐,该如何?”
“我…”
苍灵羞愧地低下头,方才她哪想那么多?她只不过是不想莫离每次都来去匆匆,每次他们想久留莫离都不可,不是因为这里需要莫离就是那里需要,他们已经许久未与莫离唠唠家常呢,这让苍灵怎愿意?怎开心?
“非有意,我…”
莫离轻声打断:“阿彝,莫怪阿灵,是我这做阿姐的错,岂能怪阿灵?”
“阿姐…”苍灵眼眶溢满泪水再次扑上前:“可否勿去?”
莫离安抚的抚摸苍灵后脑:“阿灵不哭鼻子,待一日过,我归,此后我们一家人永不分离。”
“阿姐…”苍灵啜泣:“阿姐…我就是不想阿姐去嘛,阿姐…”
苍灵哭得声嘶力竭莫离的心也万分抽痛,自万年前神魔共存起,她确已好久未长留神界,一方有事,她便要去,此后万年依旧如此从未变过,哪怕在此后复苏过后仍是这般。
妖冥临世,万魔肆虐,众生民不聊生,无尽哀嚎,只求上苍能除妖魔斩邪冥。这些年尊身虽在魔界,但她分散的化身遍布于六界八荒,四海各族,对众生所求她都知,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听得见苍生悲鸣,亦在竭尽全力为众生排忧解难…
莫离扶起苍灵,为苍灵轻拭流出的泪珠,声音柔柔道:“阿灵,要乖,阿姐一日后便归,阿姐答应等下界事宜完成,阿姐就再不离家。”
苍灵哭声不停,显然不敢轻易相信莫离此言,苍灵知晓为苍生莫离必会再次出山,又岂可会真的做到回神界?非苍灵不爱苍生,而是她害怕莫离会如万年前,会如五万年前的煞噬一般,既出承诺却独独留下她…万年前,莫离以魂散魄灭为代价强行开启灭神阵阻拦魔界进攻,自此陨落!
五万年前灵山之巅,芸芸众生,煞噬以他的命替苍灵赴死,换来众生四万年太平…这五万年痛苦只有她,只有苍灵自己明白有多痛,曾经她所爱的君为她魂散魄灭,后来她的阿姐为苍生魂散魄灭,那几万年怎可能不痛?她是灵帝,是昔日仙界五上神之一,可她亦是一个只想要阿姐的小女孩。
世人都说神爱世人,神司责苍生,可却从未有人知道,神亦有亲情羁绊。她为灵帝,她宁可自己殒命,亦不愿让她的家人为众生牺牲自己的命!
苍灵微微抬头泪眼朦胧:“阿姐…”
莫离瞧苍灵模样心中顿时一片酸涩抽痛难忍,抚在苍灵后脑手陡然停下:“会的,阿姐不骗阿灵,阿姐定会回家,阿姐保证绝不骗阿灵。”
忘尘迈前一步,脸色愁容:“阿姐,时辰不早了…”
莫离看苍灵试图在等怀中哭得如同小孩的苍灵决断。
苍灵抽泣着起身眼眶无比通红,苍灵对上莫离清眸,嘴唇蠕动道:“阿灵知晓啦,阿灵不无理取闹啦,阿灵会乖乖等阿姐回来。”
莫离伸手为苍灵拭去两边脸颊泪珠,轻道:“明儿入夜我就归,阿灵和阿兄们在家好好等我,等阿姐回家,可好?”
苍灵哭泣着一字一句道:“好,好,阿灵在家和哥哥们一起等阿姐回家。等阿姐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