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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布局
昏迷了多日的老太太此刻睁开了眼睛，她眼神缓慢地扫视着面前的这些个晚辈，而后又极其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亏你们还记挂着我。”
谢清聿此刻最是心虚，连忙回应：“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一直担心您，好在您现在没事。”
老太太听见他的声音，再次睁开眼睛，浑浊的瞳孔，多了几分凛冽的寒意。
“是吗？”
她说完，又看向站在谢清聿身后的孙子：“隽礼，你过来。”
沈予棠下意识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早已成了灰白色，冬日里，他的额头也沁出了点点的冷汗。
她心里有了推断，恐怕上次在寺庙里，老太太的摔跤，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谢隽礼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奶奶……”
“跪下！”
老太太当即呵斥，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又连连咳嗽了几声。
谢隽礼当即双膝下跪，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双眼绝望：“奶奶，是我错了，您怎么罚我都行。”
谢清聿也不知道是在装傻充愣，还是真不知情，他一脸疑惑：“妈？这怎么回事？”
老太太缓了好一阵，才能继续说话：“怎么回事，这就要问你的好儿子了。”
谢清衍看着谢清泽立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漠然收回了视线。
“关于母亲是如何受伤的，今早又是如何被拔了管，我已经叫了警察，他们会帮我们查清楚的。”
谢清聿傻了眼。
“清衍！你是疯了吗？”
要是把警察找来，那谢隽礼就彻底完了！
见情势越来越乱，医生给出建议，现在该让老太太休息好，几人被赶了出去。
客厅的氛围冷沉，谢清聿的脸色难看极了，对谢清衍是愤恨至极。
“你看不惯我们，就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是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谢清衍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漆黑的眸光锐利。
“大哥，说我狠心，那就说说，是谁对母亲下手的？”
谢清聿哑口无言，只得看向二弟，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谢清泽却转而站在了谢清衍这边，有种不管不顾的架势。
“那就等警察来了，一切自有分明。”
谢隽礼似乎认了命，坐在一旁，低垂着头，闭口无言。
警察很快过来，因为有当事人的证词，谢隽礼很快被带走，陈芳语也正在被拘捕。
短短半日，整个家变成了这样，谢清聿都白了头发。
他愤恨地看着两个弟弟：“你们是合起伙来整我是吗？”
谢清衍却站起身，带着沈予棠去了楼上。
“大哥，究竟是谁在整你，现在都还不清楚吗？”
除夕夜注定是没法好好过了。
回了房间之后，沈予棠仍处于怔怔的状态。
谢清衍低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想什么呢？”
沈予棠抬头看着他，几乎笃定地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到这个时候，谢清衍也没有继续瞒着她了。
“不仅早就知道，事实上，谢隽礼也什么都没做。”
沈予棠震惊，她脑子里百转千回，半天后，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在配合你演戏？”
不仅是他，妈也帮着一起在演戏。
谢清衍看着她，又捏了捏她的鼻尖，略有不悦道：“是啊，你心疼他了？”
沈予棠忍不住捶了一下他。
“你就这样瞒着我是吗？”
她再次动手的时候，谢清衍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又一用力，把人拽进怀里。
“我答应了他，让他以后负责谢氏海外的公司，他还不算笨，知道这种时候，真正该对付的人是谁。”
沈予棠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原来他早就在暗中下了一盘大棋。
谢清泽在国外逃窜多年，正是清楚她娶了自己，和大哥一家不睦，所以才会出现，压根不用挑拨关系，就能迅速让他们站在自己这边。
而谢清衍却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大哥是没什么用处，不用管他，最关键的是在谢隽礼身上。
天色刚暗下，谢家的年夜饭也开始了。
老太太精神好了点，用轮椅推着下楼，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看着桌上的人数，她长叹一声，又看向谢清泽。
“往年你没能在家，今年好不容易回来，本以为可以过个团圆年……”
谢清泽眼神里的情绪莫测，他端起酒杯，站起来向老太太敬了一杯。
“妈，是我不孝，一回到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说完，他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老太太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一分钟后，她才缓缓开口：“先不说今天的事，就说以前，老二，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敢回家？”
谢清泽瞬间沉默，第一时间却是向谢清衍看去。
他呵呵笑了笑反过来问道：“妈，你难道不问问我，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吗？”
老太太已经没了生气的力气。
“先回答我的问题。”
忽然，砰得一声，谢清泽手边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碎成一片。
他的神情冷冽，不见半点对亲人的温情。
“好啊，那我就直说，要回来干什么？看你是怎么偏爱你这个小儿子的，是吗？什么都是他的，我和大哥呢？你想过我们吗？”
老太太的眼角流下了泪。
“但凡你和你大哥，能做到清衍的一半，我何至于此？”
但这些话，谢清泽早已听不进去。
他转身就摔门而去。
长久的寂静之后，沈予棠叫来佣人，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又盛了一碗汤，放在老太太面前。
“妈，先别想那些了，吃点东西吧？”
片刻后，谢清衍才沉声开口。
“您放心，我会给他们留情面的。”
老太太终于安心，这才愿意低头喝了一点汤。
新年一过，沈予棠开始拿了钱，和沈珊珊签订了股份购买。
她拿到钱的那一刻，整个人几乎像是焕发了心生，连面向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恶了。
“真没想到，你还肯信任我，不怕我骗了你。”
沈予棠微微一笑。
“如果你真骗了我，找到你，把你的行踪透露给林子谦，也不是什么难事。”